082漏網的魚兒

  那人進來在陳哲對面坐下笑道：「有幾個朋友這樣叫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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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哲開門見山道：「雄哥沒有打電話告訴你會有一個叫哲子的人來找你？」

  羅漢道：「我還想你可能要遲幾天來了，我本名叫韓羅奇，雄哥已經吩咐了在W市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只要我能做得到。」

  陳哲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韓羅奇這個名字，他應該是楊雄在W市留的一手，熟悉青羊幫但和青羊幫沒什麼關係，否則在警方對青羊幫部署嚴密的打擊下他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楊雄把他藏得很嚴，連自己都不知道有羅漢這麼一號人，但他肯定知道自己了。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楊雄對他很器重，因為在薛洋之前陳哲就開始慢慢淡出了青羊幫的公眾視線，薛洋死後他幾乎成了隱形人，真正算是楊雄的幕後之僚，也就在那時候起和和楊雄的關係無形中漸漸變得貌合神離，直到他脫離青羊幫，去H市。儘管如此陳哲對青羊幫的狀況還差不多是瞭若指掌，因為青羊四虎之一的羅漢晚和陳哲關係一直不錯，也是後來少數幾個知道

  他還在青羊幫的人之一。青羊幫的案子警方幾次補充偵查，魁首楊雄又在逃，所有青羊幫涉案人員還全部分散羈押在各個看守所。羅漢晚現在在看守所，陳哲是沒辦法去看他了。「我當然需要你幫忙，否則不會一回來就找來了。」說完陳哲看了看茶室，「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韓羅奇很自信的笑道：「你放心這兒很安全，我們說的話也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

  陳哲淡淡一笑，「你應該知道我離開青羊幫有一些日子了，對後來發生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這就是我要你幫我的第一件事。」

  服務員上茶來了，她還要替陳哲倒上，韓羅奇一揮手道：「你去吧，我來！」

  服務台出去後，韓羅奇邊倒茶邊道：「我是雄哥的人但不是青羊幫的人，青羊幫很多事情我也並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什麼呢？」

  陳哲把弄著手裡的茶杯，輕飄飄的聲音從嘴裡透出來道：「我想知道那個把青羊幫搞得雞飛蛋打猢猻散的警方臥底，他究竟是誰？」

  韓羅奇怔了一怔，隨即搖頭道：「青羊幫十年根基，那小子能人所不能，別說你了，我也想見識一下

  ，況且這是警方的機密，青羊幫瓦解，出於對他的保護一時很難知道那傢伙究竟是誰？」

  他不說陳哲也知道，他問的貌似是廢話，不過很有必要，至少可以探探韓羅奇對這事了解的深淺，不過從韓羅奇的回答來看，他不是省油的燈，否則楊雄也不會留下他這顆棋子了。「青羊幫百多號弟兄你知道還有誰沒被警方擄走的？」

  韓羅奇再次搖頭，「這個目前也無法知道，其實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在各個看守所，」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熊哥沒落到警方手裡已經相當僥倖了，但他現在也行動不便，據說上了公安部的黑名單，所以警方對青羊幫的案子捂得很緊，幾乎所有在押青羊幫弟兄都嚴密監控，看守所那邊根本一無所獲，要想知道還有誰市漏網的魚兒估計得等到法院的判決下來。」

  他說的沒錯，但青羊幫的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盤根錯節，牽連之廣在W市恐怕是前所未有，要等到法院判決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陳哲把煙滅掉，淡淡道：「雄哥等得到那時？況且到那時候警方早把他們的臥底大英雄安排得妥妥噹噹了。」

  韓羅奇道：「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問題

  是現在有關青羊幫案犯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鎖了。」

  陳哲心裡一動，韓羅奇一連用了兩個頗有意味的詞，一個是漏網的魚兒，一個是案犯。但他依舊不動聲色的問道：「青羊幫在W市不是一天兩天，他就像一棟巨大的違章建築物，建起來不容易，要推倒也不容易，受它牽連的政府人員有哪些？」

  韓羅奇給陳哲斟茶，「據我所知這次因為青羊幫受牽連的官員沒幾個，更沒幾個談得上有什麼地震式的轟動效應的。」

  陳哲對青羊幫的了解絕不會比韓羅奇淺，楊雄短短十年豎起青羊幫的大旗沒有政府層面的靠背幾乎是不可能的，光他就知道楊雄和那些政府官員關係曖昧，青羊幫瓦解那些曾經的保護傘怎麼可能毫髮無傷？如果韓羅奇說的是真的，這絕對不正常。或許警方或紀委玩什麼雙規，然後不是封鎖消息就是張冠李戴的掩人耳目。這不難查出，只要花點心思就能知道和青羊幫有關係的那些官員的下落，可為什麼政府不公布或是要掩人耳目呢？陳哲腦子一刻不停的轉動，又和韓羅奇聊了近半個小時，最後起身告辭。

  韓羅奇把他送到樓梯口就止步了，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聯繫他，如果不方便打電話也行

  。陳哲也知道了韓羅奇現在的身份：巴山夜雨夜總會副總，這個身份讓他微感吃驚。

  回到W市陳哲既沒有回家也沒有住到米海洋那裡，而是在離洞庭路不遠的光明大酒店開了一間套房。他不想給米海洋帶來什麼麻煩，他有前科這雖然讓他認識一些各行各道、三教九流的人，但也容易招惹是非。一回到酒店，手機響了，席小曼打來的，告訴陳哲她在S市很好，讓他不要擔心，「尚總今天給我電話了，問我在哪兒？說明天就要和萊雅簽約了，萊雅的GG也會馬上開拍，讓我準備一下。」

  陳哲斜靠在床上，笑道：「嗯，你和她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她會安排的。」陳哲倒忘記了明天就是玲瓏和萊雅簽約的日子，合同一簽BL喬只怕馬上就會打電話約自己見面的。那法國佬生怕自己食言，把那些照片像炸彈一樣扔出去。離開H市他已經交代尚娉婷，席小曼現在的處境，尚娉婷答應他萊雅的GG低調拍攝，等到製作完成再消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萊雅的GG拍完你就在S市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完過去接你好嗎？」

  席小曼應聲道：「我知道哩，陳哲，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

  陳哲聲音里透出股自信，笑道：「有你等著，我怎麼都不會讓自己有什麼事的。如果順利或許一兩個禮拜就收工了。」

  席小曼卻沒有他那樣輕鬆，她柔聲道：「陳哲，你去看薛洋了嗎？」

  陳哲臉上的笑容消失，「看過了，這也是我這次回W市的原因之一。」楊雄發現席小曼失蹤肯定會聯想到他，就算不確定是自己救走席小曼，也會想到席小曼逃走後會和自己聯繫，他倒沉得住氣，除了剛下飛機不久在薛洋墓前接到過他的電話，這幾天再無消息，他憑什麼這樣有恃無恐？

  席小曼那邊傳來一個女人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像是在喊她，「我朋友回哩，你小心，我等你！」說完掛掉了電話。

  暫時可以不用擔心席小曼的安危，陳哲滿腦子是楊雄，他現在不可能不知道席小曼會和自己聯繫，而自己卻還在W市替他查那個警方的臥底，他想幹什麼？這種感覺陳哲很不喜歡，這讓他無法把握，因為無法把握而不安。原來只想救出席小曼，來W市查警方臥底也不是主要目的，他想看看薛洋，更想給薛洋一個公道，當然，他的公道，不需要在法庭上。現在他

  發現問題變得複雜了，楊雄不應該這樣什麼表示都沒有的，沒有了席小曼作要挾他…，陳哲心裡隱隱有個念頭只不過不願意去設想。或許自己該主動和楊雄打個電話，一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二十秒鐘左右電話才通。

  「哲子，進展順利嗎？」

  陳哲剛剛和韓羅奇見過面，不過已經一個小時了，足夠韓羅奇向楊雄匯報了。「我剛見過羅漢。」

  楊雄聲音帶著冷酷的穿透力般送到陳哲耳朵里，「他沒有讓你失望吧？」

  陳哲淡淡道：「他很好！不過事情有些棘手而已。」

  楊雄一笑道：「如果只是去集貿市場買塊豆腐那麼簡單，我又何必讓你出馬？」

  陳哲面無表情，他和楊雄都在等著彼此先開口提起席小曼，「我或許會讓雄哥失望的。」

  楊雄哈哈笑道：「不會！你不會的！有個消息你應該知道了吧？席小曼已經不在我手裡。」

  陳哲平靜的道：「我知道！」

  「那你還去W市？」

  陳哲笑了，「因為我回到W市後才知道她從你那兒逃了。」

  「可這兩天你一直裝作不知道！」

  「雄哥好像也沒有問我吧？」

  楊雄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冷，「因為席小曼不在我手裡所以你會讓我失望？」

  這話帶著威脅和挑釁的意味，陳哲緩緩道：「我怕最後的結果會讓雄哥失望。」

  「是嗎？」楊雄一頓又道：「失望的絕不會是我，如果你回到H市尚娉婷可能會更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