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絕代佳人
2024-08-03 10:31:58
作者: 復仇使者
自從大水將揚州淹沒成了一片澤國,大批的災民便蜂擁而至。蘇州知府便飛報巡撫、總督衙門,將城外的情況詳細的做了匯報。並且親自帶領兵丁將蘇州的城門全面封鎖,沒有官府簽發的進城令,一隻耗子也別想鑽進去。
蘇州知府也不是個膿包蛋。絕對是個有能力的官員。災民一來,他便早早的將城外各個區域嚴格劃分,並且大力提供各種城內的廢舊資源給災民,讓他們能依靠這些廢舊物資搭建臨時草棚居住。
數以萬計的災民本來就是個超級大麻煩,如果放進城內,會是個什麼結果?蘇州知府上下沒人能夠給出答案。所以,蘇州知府葛府台便下達嚴令:一、不允許任何沒有官府簽發的進城令的人員進城。二、命令衙門兵丁衙役等人,每三天便出城,在災民聚集的地方以艾葉燃火熏煙,防止瘟疫爆發。
這一連串的舉措,不能不說,蘇州知府能從一個知縣,僅僅六年就爬到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是碌碌無為之輩。
根據巡撫和總督衙門的命令,江蘇布政司立刻調撥50萬擔糧食給蘇州,由蘇州府安排賑災事宜。
蘇州知府在得到了這批賑災糧食後,便將糧食封庫,每天按著定量開庫取糧運往災民區。一切都順利成章。
在糧食到了蘇州府後,一個自稱姓何的老闆便找到了蘇州知府葛極倉,兩人在知府後衙私下談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何家米行開張了。
知府葛極倉讓廖師爺一大早的,親自押送第一批糧食前往災民區,在路經何記米行的時候,早早便有人將同等數量,相同式樣的車輛滿載著霉變糧食等候在那裡。不用半盞茶的功夫,藩庫下撥的上好新米就進了何記米行,而何記米行的霉變糧食就被送到了災民區,熬成黑呼呼的粥,哺育著這些嗷嗷待哺的災民。
本來就應該很順利的繼續著悶聲發大財的,可惜,碰到了欽差大臣來江南巡查,一刀咔嚓了給蘇州撥糧食的藩台。欽差還派遣大內侍衛帶領著臬司衙門的兵勇到蘇州來徹查。
臬司衙門的人還沒到,蘇州就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葛極倉迅速做出調整。等到欽差侍衛來到的時候,一片朗朗乾坤擺在所有人面前,查無實據!
就這麼著,胤G二人吃了個鱉,而張小帥白挨了那十鞭子。
至於為什麼葛府台會跟何家勾搭上,是什麼驅使的?廖師爺就再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了。
張小帥聽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像吃了個臭雞蛋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鬧了半天,就問出這麼點東西來,這個何記米行是什麼來頭?蘇州知府為什麼會提前得到的信息?蘇州知府跟何記米行交易已經取消了,無證無據的,單單憑藉著廖師爺的紅口白牙,不可能告倒一個五品的知府。
張小帥陷入了沉思之中,手裡的鋼刀也不由自主的離開了廖師爺的那話兒上。這讓廖師爺緊張的情緒得到了暫時的放鬆。
想了半天,沒理出頭緒。張小帥回過神來,一揮手招呼一干侍衛道「趕緊撤退!」
呼啦啦的一下,張小帥等人迅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偌大的織場只留下一兩具屍體和一隻沒了腦袋的黑土狗,空空蕩蕩的。
張小帥帶著一幫侍衛和幾名俘虜,急急往聚集地趕去。
猛的,毫無徵兆的,張小帥停了下來,害得一干侍衛差點撞了個人仰馬翻的。
張小帥轉頭沉聲道:「今天晚上必須要嚴格紀律,不許外出,至於這幾個狗男女,一定要看好了!他們可是寶貝,明天一早,我去找人幫忙,將這幾個狗男女送出城外,你們就扮成我的家丁護送。聽明白沒有?」
侍衛們紛紛點頭應諾。
一路無話,張小帥等人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安排人吸引了店裡其他人的注意,然後迅速的將廖師爺和三名白蓮妖女拖進房間裡。捆好了廖師爺等人,張小帥猛的想起什麼來,問高成:「高大哥,那織場裡的那些護院,你們怎麼處理的?」
高成撇撇嘴,不在意的回了一句:「他們投胎去了。」
張小帥聽得汗毛直豎,心裡狂跳,暗想:媽呀,這幫子屠夫,殺人跟殺雞一樣!我要是偷偷把林曉曉弄出來,胤G這個暴君會怎麼收拾我?清蒸?還是紅燒?
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張小帥沖高成嘿嘿乾笑兩聲,然後閃過一邊獨自盤算去了。
頭痛欲裂的想了半天,張小帥絕望了。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方法救出林曉曉來。要麼救,要麼不救。如果救了,自己小命基本上就懸了,可不救的話,自己都要吐自己一連唾沫。兩難的抉擇,讓張小帥無端的了一下。
張標看見了張小帥的異常,走了過來,問道:「張兄弟,你怎麼了?頭疼嗎?幹嘛抱著腦袋?」
「沒有,沒有!我沒事,你忙,別理我。」張小帥不敢透露心事,跟張標打起馬虎眼,將張標弄走以後,繼續抱著腦袋苦苦思索。
一夜無眠。張小帥在雞叫三遍以後,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囑咐職爺的張標道:「我去安排出城的事情,你派幾個侍衛給我,要侍衛,不是兵丁。我帶他們出去辦事。」
「好。」張標喚來四個侍衛,讓張小帥帶著他們出門去了。
太陽出來羅喂,喜洋洋羅,郎羅……
可此刻的張小帥心裡可半點喜慶都沒有,陰沉著臉,帶著四名身穿便服的侍衛,朝陳記米行而去。
「喲!公子爺早啊!您老可好幾天沒來了呢,我們老爺總是念叨著您呢。說,張公子怎麼沒再來了呢?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念叨著呢,可巧了,您就來了!我給您通報一聲去」米店的夥計熱情的招呼著張小帥。
「謝謝你了。」張小帥回了個笑臉,心想:這陳可法老先生還真是跟我挺投緣的。看來,今天這買賣肯定能談成!想到這裡,臉色的神色也好了許多,笑容也自然了許多。
夥計施禮後跑進了後堂通報去了。
「哈哈……張公子可算來了!」人沒到,陳可法的聲音先到了。
紅光滿面的陳可法笑呵呵的來到張小帥跟前,拱手施禮。張小帥趕緊回禮道:「哎呀,老先生太抬舉我了。我真的是不敢當啊!小子這兩天也很惦記陳老先生,可惜事情太多,抽不開身啊!今天,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請您幫忙來了呢!」
「哦?呵呵,好啊,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後堂說話!請!」陳可法手一讓。
張小帥吩咐四名侍衛道:「我去後堂跟陳老說事情,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我。」
「是!」侍衛們齊聲回答。
又來到了這個清雅的書房裡,張小帥剛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拘束,被這清幽的環境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茶几旁的水壺上依舊絲絲的冒著熱氣,張小帥玩心驟起,搶先坐到水壺邊,熟練的開始沏茶,倒茶。
陳可法笑呵呵的坐到他的身旁,看著張小帥熟練的茶藝,誇讚道:「哈哈,張公子的手法熟練之極,肯定也是經常自己泡茶喝吧?」
張小帥一邊倒茶,一邊回答:「是,以前在家裡,經常都是我泡茶給我爸爸媽媽喝的。我這手藝還是我爸爸教的呢,他最喜歡茶藝和字畫了。」
「哦?不知令尊在哪裡高就啊?」
聽到陳可法提起自己的父親,張小帥臉色變了一變,心裡抽了一下,有些茫然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楞了一楞,張小帥回過神來,掩飾尷尬的笑了笑:「他呀,唉,見不著了!」然後將一杯沏好的茶,端到陳可法的面前。
「哦……」陳可法也不例外的誤會了張小帥話里的意思。喝了一口,安慰道:「嗯,張公子別太難過了,保重身體啊。對了,張公子找我什麼事情?」
振作了精神,張小帥暫時拋開了自己的思念,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陳老先生,我來呢是想請您幫我聯繫鹽幫,請他們幫我拉一批貨到江寧去,不知道您肯不肯幫這個忙?」
「沒問題!這算什麼,小事一樁,放心吧,我等會就讓夥計幫你去聯繫。」
「太感謝了!」
「呵呵,客氣什麼?你什麼時候要走貨?」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哦,行,我讓夥計幫你去安排。」
說完,陳可法獨自到前廳去,吩咐夥計聯繫鹽幫走貨的事情去了。
張小帥坐了一會,挺無賴的,就站起身來,一轉頭,看見了書桌後面的牆壁上掛著的蘭花圖。信步走到蘭花圖的跟前,仔細打量起來。
一朵清幽的蘭花,在一片狹長的綠葉的襯托下,盡顯蘭花的空幽清靈!寥寥幾筆卻勝過千言萬語!再看蘭花旁邊的題詩:一葉幽蘭一箭花,孤單誰惜在天涯。自從寫入銀箋里,不怕風寒雨又斜!娟秀的字體襯托著蘭花的清幽,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不得不讚嘆作畫之人的構思巧妙。
在看到蘭花圖的落款時,張小帥的心猛的抽了一下!
馬湘蘭!
落款居然是張小帥連暗戀都幾乎沒機會的馬湘蘭。
楞楞的看著畫上那嬌嫩的蘭花綻放著美麗,張小帥不禁想得痴了,呆呆的站在畫的下方,心緒飄飛,渾然忘卻了自己身處何世。
「張公子,張公子!」
陳可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張小帥的身邊,連著喚了兩聲。
張小帥這才從紛飛的思緒中回到了現實之中來,轉頭看見陳可法站在身旁,張小帥問道:「陳老先生,你這蘭花圖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副畫是馬湘蘭的畫嗎?」
「張公子喜歡這畫?」
「是啊。這畫您是從哪裡淘換來的呢?」
「這畫不是淘換來的,乃是先嚴傳下來的。」
「哦?難道陳老的父親認識馬湘蘭嗎?」張小帥期盼的望著陳可法,希望能從陳可法的嘴裡,能聽到一些關於這個絕代佳人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