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爛醉如泥

  張小帥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抱歉的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我都忘記自己介紹一下自己了呢。我叫張小帥，是從北京來的，這次來蘇州是辦點事情的，沒想到能認識陳老先生，真是幸運。」

  陳可法謙讓的回答：「張公子抬舉了。」

  「這次來蘇州就聽人家說，這何家米行後來居上，生意好得不得了，無論新米陳米，價格都是非常的優惠，這讓我很意外。難道他何家不用吃飯？又或者他何家的大米不用錢買的？」張小帥明知故問的問道。

  陳可法苦笑搖頭道：「這何家通著官府，好多事情我們外人並不知曉，只知道何家的米價就是專門衝著別的米行來定的。實在是欺人太甚！」

  

  「哦。那這何家的大米進貨的渠道，你知道嗎？」張小帥問。

  「這種事情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倒是提醒了我，何家生意如此之旺，卻很少托鹽幫走貨，這倒是很奇怪，莫非他何家另外有渠道？」陳可法對張小帥提出的這個問題也非常困惑。

  聽到陳可法提出的疑問，張小帥精神頭十足，趕緊問道：「哦？這鹽幫走貨是個什麼回事？您給說說。」

  「呵呵，看來張公子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似乎懂的不多嘛。」陳可法有些疑惑的看了張小帥一眼。

  張小帥趕緊回答：「是的，我也就是個剛出蘆的毛頭小子，對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懂，還請陳老多多指點。」

  「嗯…」陳可法也不再深究，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這鹽幫平時靠著販賣私鹽過活，官家有官鹽，鹽幫販賣的是私鹽。官鹽手續繁多，且價格要比私鹽高。私鹽無須繳納稅銀，利潤自然比官鹽高多了。」

  張小帥明白了，這鹽幫就是清朝的黑社會，靠著走私發財致富。

  陳可法：「鹽幫歷來是通著官府的，這麼高利潤的買賣，沒有官府是做不成的。俗話說：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江南這地方，一任知府下來可不知道是多少個十萬雪花銀了！這銀子從哪裡來？私鹽可是一塊大肥肉啊！

  鹽幫的弟子們經常到處押運私鹽，來往於各地，所以我們這些商人就經常與他們搭夥，給些銀子給他們，仗著鹽幫的勢力，也還平安無事，且所耗費的銀兩比起請鏢局的鏢師護鏢可要省下不少銀子了呢。」

  聽了陳可法的一番介紹，張小帥明白了，這搭著鹽幫的販鹽隊一塊運送貨物是商人們常用的運貨方法，因為價格實惠，並且保險係數也很高，屬於價廉物美的物流方式。既然何家米行生意如此好，按常理就必須要經常走貨才可能維持日常的銷售。

  可是根據陳可法的說法，何家並不經常走貨，那麼貨從哪裡來？

  這一番詢問，張小帥終於捋出了些頭緒，心裡暗自盤算著該如何下手。

  「陳老先生，這何家平時大概幾天走一次貨呢？」

  「嗯，這個沒仔細算過，大概也就是半個來月才走一次吧。」

  「哦，那您知道上次何家走貨是什麼時候嗎？」

  「好像是十天前吧，倒不是記得太清楚了。咦？張公子，你似乎對何家很感興趣嘛。是何緣故啊？」問了半天，陳可法發覺好像不太對勁。

  張小帥賊賊一笑：「呵呵，我只是想知道何家從哪裡搞來這麼便宜的大米，也好分他一杯羹嘛。」

  「哦？」陳可法心領神會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張公子精明！看來，日後必定能成大事！將來，老朽可要多多仰仗張公子了哦。」

  張小帥也狡猾狡猾的跟著一塊大笑起來。

  離開了陳家米行，張小帥吩咐高成盯住何家米行，而自己則帶著張標，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蘇州知府衙門外，繞著知府衙門轉了兩圈，發現知府衙門除了正門，還有一個後門。張小帥便吩咐張標守著後門盯著，看看都有什麼人進出來往。而自己則在衙門口對面，找了一個小茶館，翹著二郎腿，喝著茶，吃著點心，眼睛盯著衙門進出的人員。

  衙門裡來往進出的不外乎一些文案，捕快，衙役什麼的，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發生。

  張小帥心裡嘀咕著，這麼守著似乎也不是好辦法，可不守著又沒有別的路可走。

  正亂想一通的時候，只見從衙門裡走出一個沒有穿官府制服的男子來，張小帥納悶了起來。喚來茶館的小二，指著那個從官府里走出的男子問道：「咦？這人怎麼會從衙門裡出來？他是什麼人啊？」

  店小二順著張小帥的手指望去，樂了，笑著回答：「客官，您說他呀。他是廖師爺，知府大人高薪請來的師爺，很得勢呢。」

  聽到小二的回答，張小帥高興得連連點頭，笑呵呵的扔了塊碎銀子，賞給了店小二。然後匆匆離去，將守在衙門後門的張標給叫了回來，兩人又一起找到了高成，三人結伴回到了租住的客棧里，開始商議著下步行動。

  在張小帥的客房裡，高成和張標都瞪著眼睛，望著自己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把自己招回來了，正納悶。

  「咱們先別盯著那些暫時沒有眉目的地方先，我們三個人輪流盯著知府衙門的廖師爺，死死跟著他，看他都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最好是連說什麼，做什麼都能搞清楚最好。這傢伙既然是師爺，肯定知道內幕，得從這傢伙身上套出點什麼來。」

  高成和張標也不是笨人，一聽張小帥的布置，心裡也雪亮雪亮的，連連點頭稱是。

  張小帥繼續說道道：「關鍵是這狗屁師爺會去哪裡，誰也不知道，所以我們三個只能是一天一個人，不分晝夜的盯著他，第二天再換人，這樣才不至於把人跟丟了。累是累點，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呢。」

  高成和張標聽了這個話，心裡挺舒服的。自己二人是胤G派來給張小帥打下手的，本來就做好了被人使喚的準備，可沒想到，這個張小帥居然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去盯梢，這讓兩人心裡可是暖洋洋的。

  高成抱拳沖張小帥道：「張侍衛放心，我們兩個一定不負所托！盯死這傢伙。只是張侍衛就不必了吧？呵呵，畢竟這盯梢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好的，你沒功夫，有些事情你做不來，還是我們兩兄弟干吧。你有這份心，我們兄弟感激不盡，這可是個技術活，怕…」

  張小帥聽到這裡，心裡明白，高成是怕自己把人跟丟了，畢竟自己是個假侍衛，挨打的膿包相，興許這哥倆早看見了。想到這裡，張小帥的臉騰的紅了起來，嘿嘿乾笑兩聲道：「這個…這個…那就辛苦兩位兄弟了。拜託拜託。」

  張標也抱拳說道：「對，張兄弟就不必操心了，有咱們哥倆，足夠了。你就踏踏實實的等消息吧！」

  見高成和張標兩人如此痛快，張小帥高興的拉著兩位的袖子，嚷嚷著要請客，拽著兩人就上街，找了一家挺大的酒樓，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三人環坐著吃喝起來。

  高成：「今天我先值班，我就不陪張兄弟喝了，張標陪你喝。我吃菜，你們隨意。」說罷，高成招呼店小二添飯。

  張標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酒杯就敬張小帥：「來！張兄弟，兄弟我敬你一杯！你小子夠義氣，我喜歡！喝！」說罷，一仰頭，酒杯就空空如也了。

  張小帥不會喝酒，見張標如此豪爽，硬著頭皮也幹了滿滿一杯。

  這一杯乾下去，那酒的辛辣之味沖得張小帥眉頭皺得鐵疙瘩，咋舌不已。老半天回不過味來，只一個勁的往嘴裡送菜，希望能沖淡酒的辛辣感覺。

  高成和張標瞅著張小帥這付不會喝酒的樣子，對視一眼，賊笑不已。

  張標哈哈笑著拍了拍張小帥的肩膀，道：「這麼大個人了，不會喝酒算個求！來，再喝一杯，今天不灌醉你，你小子不知道酒的好處！喝！」

  「不要啦！」張小帥趕緊告饒，剛才那酒的味道沖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聽得要灌醉自己，臉色大變，苦瓜似的臉皺著，告饒道：「你，你，你盡興，我陪著喝點就算了嘛。」

  高成在一旁大呼小叫的不肯，不顧張小帥的反對，又倒上滿滿一杯，端起酒杯，敬到張小帥的面前，說道：「老哥敬你這杯，不喝可是不給面子哦！喝了，別像個娘們，痛快點！喝！」

  咕嘟

  又是一杯下肚

  也不知道喝了第幾杯，張小帥就被這惡作劇的哥倆灌得爛醉如泥，撲通一下倒在了桌子底下，不省人事了。

  心滿意足的高成笑呵呵的指著張小帥，對張標道：「你扛他回去，我去幹活了。明天我接著灌這小子。哈哈哈」說完，拍了拍吃飽了的肚子，高興的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