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高風亮節
2024-08-03 10:30:38
作者: 復仇使者
這位年紀與張小帥相仿的美女綠衣藍褂,輕紗覆肩,雲髻高聳,娥眉淡施。一雙俏目環視了一眼眾人,略顯長的臉配上高挺的鼻樑,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小女子馬湘蘭給各位見禮了。」這名叫馬湘蘭的美女盈盈一拜,算是施禮了。然後輕啟櫻唇唱了起來:
何處風來氣似蘭,簾前小立耐春寒。
囊空難向街人買,自寫幽香紙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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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拈筆寫幽姿,付與何人解護持。
一到移根須自惜,出山難比在山時。
一曲唱罷,老者和寧采臣異口同聲的喝起彩來。
玉真子出家人,色即是空,無所謂的自顧自的品著茶。張小帥卻不懂得這些風雅,嬉皮笑臉的只顧著看人,見人家鼓掌叫好,也跟著鼓掌起來。
寧采臣撫掌吟誦道:「一到移根須自惜,出山難比在山時!好!高風亮節,高風亮節啊!」
馬湘蘭輕笑一聲:「公子過獎,小女子拙作,難當大雅,難得公子喜愛,湘蘭惶恐之至。」
張姓老者呵呵笑夸:「馬四娘若是說惶恐之至的話,那這金陵城內哪裡還尋得出這空谷幽蘭來啊?不必過謙了。」仿佛老友般的指著自己身旁的空餘矮几示意馬湘蘭坐下。
待馬湘蘭坐定後,老者介紹起來:「這幾位均是我新近結識的朋友,這位是寧采臣公子,這位是得道仙長玉真子,這位李財旺小兄弟更是了不得的奇才啊!」
「哦?」馬湘蘭娥眉輕挑,似乎有些意外的問:「此話怎講?」
本來,馬湘蘭一進門就被張小帥那古怪的短髮給吸引住了,很是意外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古怪的短髮。但初次見面,不好失禮也就沒有多做計較。自己唱歌的時候,無論老者還是寧采臣都被自己的詩歌給吸引了,說明他們都是風雅之士。如果說老者著重介紹寧采臣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意外的卻是介紹這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絕對不是什麼風雅之士的張小帥來,怎麼不叫人意外?
老者談興甚高的向張小帥望去,興致勃勃的繼續著上船前的話題:「李老弟能否把這攤丁入畝的情況仔細說一下?也好開開老朽的茅塞啊!」
馬湘蘭也是一臉期盼的望著張小帥。
張小帥心裡的高興就別提了,能得到這個大把銀子的張老頭的款待,更有國色天香的美女關注,都飄飄然快上了天了。
輕咳一聲,學著自己當官的老爸的口氣說道:「當今的內閣宰相張大人實施的一條鞭法,當然是對以往各種稅收繁雜,不利於徵收而開創的新法。這種做法是得到了歷史的肯定的!可是這其中還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廣大貧苦百姓的負擔與地主階級的負擔比例嚴重不相符。而根源就在於沒有取消勞役稅收,也就是人頭稅。百姓的人口在增長,可田地卻沒有增長。人頭稅不斷增加,而導致了負擔加劇,最終的結果是百姓不堪重負而拋家舍業的去逃難去了。這一逃,不單把可以產生利潤的主業拋荒,也同時把人頭稅也給逃掉了!土地的兼併會極度膨脹。這樣的損失在目前看來還不嚴重,但情況卻一定會越來越嚴重的!」
這番講解雖然很直白,並不是讀書人的之乎者也般文雅,但卻是字字句句扣到了在座各位的心裡去了。
馬湘蘭在聽完這番講解後,眉目間驚嘆和嘉許的神色讓張小帥更為得意了,繼續著剽竊之舉動「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取消人頭稅!把這種稅收加到田地和物業里去,誰的田地多,誰交的稅就多。誰的田地少,誰的負擔就小。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土地的兼併帶來的後果。而且,將人頭稅收加進賦稅里去後,會避免了因為百姓逃荒而造成的人頭稅損失!百姓無論如何流動,都絕對影響不到國家的稅收!」
看著被自己的剽竊言論給驚呆了的老者、馬湘蘭和寧采臣,張小帥美滋滋的端起茶碗,自得的吹了一口漂浮的茶葉,呼呼的一口一口品著香茗。
過了好一會,老者從深深的思考中回過神來,站起身來,向著張小帥深深的鞠了一躬,鄭重其事的說:「老朽得小兄弟之提點,實在是收益匪淺!請受老朽一禮!」
馬湘蘭驚呼了一聲:「張大人….你這是……」
什麼?
張大人?
哪個張大人?張小帥和寧采臣如呆頭鵝一般茫然的望著這個張大人。
「老朽就是小兄弟口中所說的張居正,忝居宰相之職,實在是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懈怠。老夫本以為憑藉著一條鞭法定可中興大明!怎知,李老弟的一番話,讓老朽實在汗顏!老朽必定仔細研究,儘快推廣,假以時日,我大明鼎盛,則李老弟功不可沒!」
張小帥心中大叫:我的媽劍背紫嗾啪誘∽約壕尤歡運男掄鋼傅愕悖蛞皇歉齠攘肯琳娜耍送坊共壞背÷淶兀
想到這裡,冷汗直冒。
雖然看著張居正一臉誠摯的樣子,可誰能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正心裡打鼓的時候。馬湘蘭開口說話了
「這位李公子如此大才,張大人何不提拔一二?」
張居正仰頭長笑:「哈哈哈…對!老夫是高興得糊塗了!似小兄弟這般大才豈能不用?相信憑小兄弟的本領,必定可以幫助我大明崛起!老夫期待之至啊……」
幸福來得太快,讓張小帥臉上陰晴不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馬上就可以八抬大轎的明鏡高懸了。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讓自己明白這不是夢!
看電視看多了,再蠢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張小帥趕緊起身,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謝大人栽培,李財旺敢不鞠躬盡瘁….」
寧采臣被張小帥的一句「鞠躬盡瘁」給逗樂了,笑罵道:「你個無賴也知道鞠躬盡瘁?哈哈哈,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諸葛孔明的風節你能做到嗎?這牛皮可吹大了….」
張小帥笑嘻嘻的站起身來,反駁:「沒當過,你憑什麼知道我做不到?你會算命啊?給老道算算,看這老雜毛什麼時候升天?」
玉真子一看這賴皮的張小帥把矛頭轉到自己身上,苦笑的打了個稽首:「無量壽佛,呈口舌之利必下拔舌地獄。」
張小帥聽到老道又拿地獄嚇唬自己,不屑的轉頭望著美貌如花的馬湘蘭,開玩笑的說:「小姐聽說過,因為吵兩句嘴就被打下地獄的嗎?這老雜毛坏,淨拿這個嚇唬我。」頓了頓,讒著臉,努力的把頭伸到馬湘蘭的眼前。也不知道是真心詢問,還是藉故湊到近前飽餐秀色的問馬湘蘭:「動不動咒人家下地獄的又該被打入什麼地獄?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我好也嚇唬嚇唬這老雜毛。」
馬湘蘭被張小帥的大腦袋湊到跟前。近距離的看著張小帥調皮的眼角一眨一眨的,帥氣的面容稚氣未脫。心裡有些惱怒他的無禮,卻又不忍心呵斥。輕輕皺眉偏了偏身子,回答道「小女子不參禪,不問道,實在不知道….」
張小帥嘻嘻一笑:「我知道!我死了也拉這老雜毛一塊下地獄….」
哈哈哈………
眾人大笑,各自回到座位上欣賞著馬湘蘭的才藝表演。
歌舞助興,美人勸酒。從不飲酒的張小帥也不禁多喝了幾杯,結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醉倒了。
口渴難耐的張小帥從睡夢中醒來,望著窗外剛剛才泛起魚肚白的天,一骨碌爬了起來,走到床邊的桌子前,端起茶壺猛灌了幾口。
睡意全消的張小帥,仔細看了看房間的擺設,發覺自己好像不是在客棧里,而房間似乎有些搖晃,這才醒悟過來,應該還在花船上。
信步踱出房間,出了船艙,就看見馬湘蘭的倩影斜靠在船舷上,盛夏的早風輕輕吹拂著,揚起了她的衣袂飄飄,真如仙女下凡一般。把張小帥給看呆了。
從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如馬湘蘭現在這般柔美,張小帥的心湖好似被誰惡作劇般的攪起層層漣漪,一圈圈的漣漪盪起了無盡的微瀾……
「陣陣殘花紅作雨,人在高樓,綠水斜陽暮,新燕營巢導舊壘,湘煙剪破來時路,腸斷蕭郎紙上句!三月鶯花,繚亂無心緒,默默此情誰共語?暗香飄向羅裙去!」馬湘蘭用她甜美的嗓子吟誦出了這首詞,雙肩似有若無的微微顫抖了一下便又恢復了平常。
張小帥笑眯眯的走到馬湘蘭的身邊,嚴重大煞風景的問候道:「馬小姐早啊,吃早飯了嗎?」
正沉浸在無盡的遐想的馬湘蘭,被張小帥一句「吃早飯了嗎」打斷了,心裡甚是惱怒,但長期的教養讓她很快就恢復了平常,淡淡一笑:「李公子早啊,公子感覺到餓了麼?湘蘭吩咐人做….」
「哎,不用,不用,我不餓,昨天晚上喝多了,口渴,被渴醒了,喝了點茶水,現在精神好得很呢。」張小帥大大咧咧的擺手說著。
「天色已經不早了,湘蘭還得去吩咐下人準備各位的早飯,先告辭了。」盈盈半蹲,施了一禮,馬湘蘭撇下了張小帥裊裊離去。
看著離去的馬湘蘭,張小帥摸不著頭腦的暗自嘀咕:怎麼才說了一句話就走了呀?
抓了抓頭,無奈的轉過身去,獨自等待著欣賞著日出東方的壯美景觀。可是,馬湘蘭的身影卻如同生了根一般,種在了他的心田,揮之不去。
早飯後,玉真子帶領著張小帥和寧采臣告辭離去。臨別時,張居正與張小帥約好,一個月後,大考結束,張居正回京後安排妥當,會馬上派人到張小帥居住的客棧,安排張小帥上京述職的事情。
半個月後,大考開始了,連續三天的封閉式考試,寧采臣一干學子吃盡了苦頭。
一個個天子門生被監考兵丁挨個扒了個精光,連屁眼都被檢查了個遍,才被放行,然後又安排在了一個個如牢籠般的考房裡,所有的吃喝拉撒全都就地解決。大熱的天,悶在這小格子般的考房裡,不到一天,就都個個蓬頭垢面的,哪裡還有半點斯文?
十年寒窗只為今朝,誰還顧得上斯文?一個個把身上能脫的都脫了個精光,赤膊上陣,只為減少身體的不適,以求發揮最佳狀態,奮力一博!拼著斯文掃地也要咬牙切齒的揮灑文字,勝敗榮辱就在此時了。
仿佛過了三個世紀般的學子們,終於等到了交卷的時刻。聽著那弔喪般的鑼鼓聲響,如釋重負的逃命般離開了地獄般的貢院。
張小帥看著兩眼通紅的寧采臣,衣冠不整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笑得直不起腰來了。玉真子則笑咪咪的拉著寧采臣的手說道:「辛苦啦!成敗榮辱就看天意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帶你去好好吃一頓。」
張小帥一把摟著寧采臣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別像只瘟雞似的,回去讓小倩姑娘給你按摩按摩,安慰安慰,呵呵,你保證龍精虎猛!」
一聽提到聶小倩,寧采臣通紅無神的兩眼頓時來了精神,轉頭看著張小帥笑嘻嘻的臉說道:「你小子,真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回頭買副藥來,我藥死你!」
經張小帥這麼一逗,三個人喜笑顏開的把考場的不快都扔到了九霄雲外,並肩嬉笑著離開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