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等待黎明

  我們開了一個房間，是在走廊的盡頭，這是我要求的，當然開一個房間是老爺的要求，在走廊的盡頭，卻是我的要求。

  在旅店的房間裡，聶倩就說能不能到天山天池去看看，那裡聽說很美，真的很想去玩一玩，不然這趟算是白來了。

  我說去可以，但是你自己去，我可不能陪你一道去。

  

  聶倩說你想的倒美，本小姐還沒那份好心呢，讓你跟著，我還不習慣呢，要去就自己去。我知道她故意在氣我，隨後她吐了吐舌頭，看我表情凝重，也就作罷。

  我對聶倩說，你睡床上，我睡沙發，今晚就這樣，如果你要是睡床不習慣，我也可以和你換換。

  我們就在店裡的餐館吃了午飯，看看天，看來要下雨了，我們就待在屋裡看電視，聶倩買了些水果回來，我吃了幾顆哈密大棗，挺甜的。

  聶倩推開窗戶，遠處的群山層巒疊嶂，鬱鬱蔥蔥，高高的雪山，恢宏氣魄，撲面而來，很是壯觀，至少比家鄉的老黑山雄偉多了，這裡面究竟藏著多少秘密，真想能一探究竟。

  「有機會天池一定要帶聶倩去看看,不然這小丫頭會記我一輩子的」，我心裡想著，看著聶倩輕輕地關上了窗戶，側躺在床上睡覺，這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我無所事事地檢查了好幾遍包里的裝備，又一件件放好。

  午夜的時候下了場大雨，整個世界被籠罩在雨霧之中，遠處的群山黑黢黢的，矗立在夜幕之中，我感覺什麼東西在被子裡鑽來鑽去，還滑膩膩的冰涼，忙招呼聶倩開燈，聶倩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接著燈就亮了，我真懷疑聶倩到底睡沒睡著。

  聶倩就立在地中央，穿著睡衣，一眼惺忪，開來還真沒睡醒：「怎麼了，那是什麼？」

  「是個W圖案?」

  「不,是個蛇的圖案。」一圈的小青蛇將我整個沙發地鋪包裹著，吐著蛇芯兒，看著我和聶倩。

  屋裡的響動，很快驚動了值夜班的女服務員，女服務員一看這場景就驚呆了，忙去找來旅店的老闆——一個中年的漢子，他慌忙地陪著笑臉，嘴裡不斷地解釋著：「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您二位受驚了，這蛇是在哪裡跑來的，我們這裡從沒見過這樣的蛇」，接著他回身去問躲在門口的女服務員，女服務員看來受驚不小，臉色煞白，直搖頭。

  老闆說給二位換個房間吧，我看了看地上的小青蛇一言不發，聶倩一聲嬌喝：「換，換什麼，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女服務員出去叫了兩個夥計，用蛇皮袋將小青蛇一條條抓起裝了進去，一個夥計邊捉邊說紅燒上，味道一定不錯。

  經這麼一折騰，覺是沒法睡了，我和聶倩並排坐在沙發上，聶倩就說：「難道蛇是有人故意放的，在警告我們？」

  「這不會是人為放置的，這些小青蛇額頭上的斑紋是黃綠色的火焰形狀，我仔細看過，應該不是凡間之物，倒是像老爺說的地獄之蛇的幼仔。」我說。

  「我看是那個小河溝里的，被狂風挾著落在了這裡，就像是前些年，我和義父在密林里經歷的那次，一群的泥鰍魚和雨一起下到了我們的木屋前，足足夠我和義父吃上十天半月的，那種天降的美味，不會今個降到了屋前，爬進了咱的房間裡來了吧？」聶倩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說：「你可以不信，天亮你就知道了。」接著我就搭了條毯子靠著沙發，聶倩身子軟軟的，熱乎乎的躺在我的懷裡，我努力克制著自己，真不知道我們這純潔關係還能保持多久，現在只有靜靜地等待著天亮。

  「雄雞一唱天下白」，整個鎮子雞鳴三遍，天光大亮。

  我和聶倩手牽著手從房間裡出來，來到旅店餐館吃早餐，因為這個旅店是一排連脊的平房，旅店餐館就在一側的廂房，幾個夥計正在議論，我就對聶倩一笑：「看來紅燒蛇肉是沒得吃了。」

  昨天到房間裡捉蛇的那兩個夥計也在，我就對一旁的夥計說你們在議論什麼，他說昨個夜裡的那些小青蛇今早再看，已經化成了一灘水，蛇皮袋還在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味，極其難聞，去扔的夥計剛剛回來，有一個正在嘔吐，腸子肚子都要吐出來了，大家正在議論是不是中邪了。

  「去請大夫了嗎？」我問。

  「還沒，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在合計。」夥計說。

  「那個嘔吐的夥計在哪，我過去看看？」我說。

  「這位先生，你也懂醫？」夥計說。

  「我過去看看，可能有辦法。」

  「那好吧，先生這邊請。」

  我和聶倩到時，這個夥計還在嘔吐，地下放著個痰盂，小半下的黃綠色的液體，整個屋子都是腥臭味。但此刻這個夥計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幾乎是在乾嘔，臉色黃綠，還不住的抽搐著，有點犯了羊角風的症狀。

  我讓帶我來的那個夥計端盆清水來，順便取些雄黃來，夥計說沒有雄黃，我說有黑狗嗎，夥計說有，我說那就剪些黑狗額頭上的毛，一小撮就夠了。

  很快夥計回來，將我要的清水和黑狗毛拿來了，我掏出火機將黑狗毛燒成了灰，撒進清水裡，招呼著夥計給他灌下，這個中邪的夥計意思已經模糊，費了很大的勁兒，一盆混著黑狗毛灰的清水算是進了肚子，我交代在一旁忙乎的夥計，半個時辰後，把他倒控過來，水留出來，人就沒事了。

  夥計一再感謝，聶倩在一旁看得不可思議，我拉了她一下，兩人出來，聶倩說還真沒看出龍哥還有這一手，我說小意思，港仔講話——毛毛雨呀！

  我們去吃了早飯，夥計說老闆吩咐給我們上了盆紅燜雞，說感謝我們的幫忙，對昨晚的事兒，一再表示歉意。

  吃過飯老爺說的人還沒有到，和店裡的夥計一打聽，到這裡一天只有兩班車，看來只能等下午了，我和聶倩從店裡出來，在附近轉了轉，按照夥計講附近有一彎溪水瀑布，景色不錯，聶倩說想去看看，現在左右沒事，我也很願意出店散散心，就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