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凡夫俗子

  百靈雖已開啟2P靈元，意態無異於獸，饒是心中善念猶存，所出招式儘是些逼人後退而不傷人的陰柔之術，進退有度，身形似鯉躍魚游，雷出電逝。

  雙掌之間閃躍充斥著『豪蟒躥天』、『金狼嗜血』二大兇相，陰森無比。

  狗雜種仍是只避不攻，堅守門戶，左躥右挪，姿勢怪異，如同受了傷的惡虎一般，威棉儔。

  斷浪奇道：「咦？！這招不是『敗虎狂掙』麼？」

  「嗯，這招雖然極其冷僻，有十好幾年沒在江湖上出現過了，但也不至於讓你一代『武林奇葩』斷浪大感奇怪吧？」秦霜道。

  斷浪道：「我疑的不是這個，而是『敗虎狂掙』這招本用於垂危之際奮起自衛，眼下此人並未處於下風，為何卻出此招術？」

  「敗虎狂掙』這招的原創者本是一位洛陽的捕狼能手，在一次出遊打獵時突遇一虎，於是放槍射殺，豈料心慌之下竟射偏了。老虎深受重擊，垂死掙扎之態著實勇猛凌厲，氣勢懾人。

  直逼得這位捕虎好手連連後退，腿上受抓，再不敢上前放槍。這老虎也不敢妄自逞強，見敵人不再相逼，便即遠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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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雖遠去，老虎垂死奮掙的凌厲霸道、勇棉匹之態卻深深的烙印在這位捕狼能手的腦海中，至此而後，其晝夜模仿研習老虎奮掙撲抓之勢，甚至親身涉險，坐山觀虎鬥。

  歷經二十年，終於創出這這一式『老虎奮掙』，從此在隴甘邊境上名聲鵲起。

  秦霜眼見這位喚作『狗雜種』的人並未落敗受傷，卻使出這一式猛招，著實詭譎之極。

  面對瘋虎的抵死惡撲之勢，百靈雙掌之間的『豪蟒躥天』、『金狼嗜血』二大兇相也逼近不得，鋒芒搓縮。

  百靈既知對方勇猛，隨即加升戰力，出招剛猛遒勁，已絕非剛才那般容讓。

  狗雜種絲毫不懼，挺身上前，騰飛躥閃，連出奇招，姿勢瞬間陡變數次，或如斷翅雄鷹、或如受刺惡狼、或如沉龍出淵，皆是百年不遇的怪招。

  二人連戰十三個回合，竟見百靈連連受攻，處於下風，而敵人的身形形同鬼魅、直似輕煙，根本觸之不及，更遑論近身攻擊！

  由於百靈開啟2P命元的緣故，雖然連連受擊，氣勢卻仍騰若龍虎，殺氣不減。但如果繼續被對方這樣劈打戳拿下去，終將處於敗局。

  心下思道：「我已開啟了2P命元，力量當遠勝於他！我不須跟他拼什麼巧勁、速度，只消凝神聚氣、靜待時機，只要能打到他一拳，他就非昏厥不可！」

  當下也轉變姿勢，擺出『雙鬼把門』、『三龍亂江』、『鳳舞九天』三大防禦招式，緊守門戶。

  這三式功夫源於武當正宗，頗得道家精髓，頗有來頭，法路極正。饒是不能進攻傷敵，卻自守有餘。

  果然，那『狗雜種』見到百靈臉上忽然藍氣大盛，氣如狂龍搗江、彩鳳吞霞，一時不敢輕進，攻招見緩。

  狗雜種心道：「這姑娘防守大方得體，正是久戰之策。如我此來閒暇無事，倒可陪她玩上四五十招，對她指點一二。可眼下有急務待辦，怎能容我與她餵招練功？！」

  想到此處，不禁運力催動雙掌，掌風如同吃飽了風的船帆一般，勁風迭起，劍氣橫射，瞬間籠罩了百靈全身上下四十二個大穴。

  秦霜忽然驚道：「對方雙掌凌厲剛猛，宛若兩柄鋼刃，若單單以掌法而論，我與其比之尚稍有不及。非得雲師弟那柔巧陰綿的『排雲掌』方能克敵制勝！」

  「我的『排雲掌』只能說與其匹敵，若論克敵制勝，未免托大！」步驚雲道。

  斷浪處變不驚，道：「那小老兒竟然如此厲害，幸而步大哥早早預料，相信百靈已然有所防範！」

  但見二人在台上又連拆十餘招，狗雜種忽而全身門戶展露，掌法大開大闔，似是破綻極多，速度卻迅棉比，未待別人瞧出破綻，身形卻早已風逝電消。

  獨孤夢瞧到此處，心下贊服道：「他身上破綻雖多，然而每個破綻之間竟然互相彌合掩蓋，甚至有的破綻和弱點堪為致人死命、誘人上當的陷阱！好厲害！」

  聶風脫口夸道：「這位前輩的動作如此迅疾，竟然同時還能如此從容不迫的幻出這許多虛招，厲害！」

  聶風這話明為讚美『狗雜種』掌法驚奇詭譎，暗裡則是提醒百靈別受敵人的虛招迷惑。

  果然，百靈聞得此言稍遲，竟貿然朝其左肋開出的門戶疾攻三掌，豈料掌力乍發之下，宛似吸在了對方的腰間一般，仿佛有無數氣旋從四面八方湧來，弄得她頭昏腦漲、血氣翻騰。

  獨孤夢見到『狗雜種』的運氣法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道：「不好，是『冰血旋凝』大法！」

  卻原來狗雜種這運氣法門，是一種能將人體內組織液瞬間轉化成冰精，並將其稀釋排解的神功。

  一般人中得此招，惟有活活被稀釋成冰漬、滲入地表；就算絕頂高手，只要體內組織液行運不暢，也只有脫皮化血、形銷骨立的份兒。

  此招看似可怖，其實道理並不難懂，『狗雜種』提取南極冰蓋之上常年不化的冰精練功，在體內早已煉出一道至陰至寒的內勁。

  只需再在這至陰至寒的內勁之上略施玄法，加上嗜血咒、旋風雷、眩暈電等法術，神功自然可成。

  此功妙就妙在可根據創招者的愛好自行配招，因此衍化出的招式也各有不同。

  有些研究巫蠱的邪士專愛配『裂異磁』、『狂魃漿』等毒術，使出的『冰血旋凝』大法自然很辣之極；有些正派人士卻不屑用邪，只配些『陽玉劈』、『雷火斬』等氣武技，以壯聲勢，使出的『冰血旋凝』大法自然帶有浩然正氣，純以剛猛、遒勁為主。

  （『裂異磁』：使身體緩慢變異、裂開的灰色電磁，其狀如鳳而身兼兩首，一首如梁龍，一首如雷龍，透明如薄霧，動則四時大變、冬夏混交、瘟疫百里）

  （『狂魃漿』：陰魂，其狀如氣而火態，身帶兩胎，一胎為饕餮與青蟒雜交之胎，一胎為火鳳與貔貅雜交之胎。陰魂暴怒則二胎發育程度快，遭遇激戰時二胎自動爆裂，百妖降世。）

  （『陽玉劈』：吸有『太陽精華』的劈掌招式，習得『烈火焚天』之術）

  （『雷火斬』：吸有雷中『白毫猛氣』的橫截招式，習得『動如豪雷，勢如火舌』之威）

  狗雜種的招式雖然亦正亦邪，令人難以捉摸，但這招『冰血旋凝』大法卻只單單佩帶了『眩暈電』這一項附屬能力，毫無致人死命之意。

  但見百靈被對方的氣力一震，身子徑直被彈出三丈之外，隨即擺脫了對方的『冰血旋凝』神功。

  雖是如此，所受震力仍是相當巨大，以致身形不穩，為免出醜，百靈的身形在空中疾縱，借勢連翻了三個筋斗，穩穩落在地上。

  觀眾見她這美妙、俏麗的飄逸身形，還道她功夫高超，以巧勁避過了狗雜種的絕技，殊不知此時的她已然百脈亢張、血氣激涌，只要移動半分，便即有吐血昏厥之虞。

  百靈思道：「對方的神功使得有形無實，又用內力將我震開，顯然是不願傷我，否則以『冰血旋凝』的威力，我哪裡還有命在？」

  又轉念一思道：「聶風、明月二人兩戰兩捷，我若就此認輸，怎對得起他們苦心維持的記錄？！」

  孔慈為其焦慮已久，忙急喊道：「百靈妹子，莫要逞強，能敗給這樣一位武林怪傑，不算丟人！別拿性命開玩笑。」

  一旁的獨孤夢與斷浪耳語道：「這個武林怪傑的章法怪異之極，且出手如同鬼魅，姐姐我是不行了。好弟弟，你的功夫要超過姐姐，告訴姐姐，你有把握打贏他不？」

  斷浪猶是一副氣定神閒之態，溫然笑道：「打贏他我可不敢說，誰知道他還有多少後招呢？！不過，如果他的實力只有這種程度的話，想打敗我簡直是痴人說夢。」

  獨孤夢贊道：「真的麼？！你好棒，沒白認你這個弟弟！」

  又轉頭問聶風道：「風，那你呢？」

  「這個嘛，……還真不太好說，要是跟他打的話，二三百個回合以內恐怕見不出高低！」聶風坦言道。

  秦霜聽了眾人的評論，知百靈必敗無疑，忙即喊道：「百靈妹子，快認輸吧，這個人與我功力悉敵，你鬥不過他的！」

  聶風等眾也隨即相勸起來。

  「百靈深知這回必敗無疑，但古有雲『知其不可而為之，是為大勇』，百靈只想竭力一試，一直打到輸為止，這才對得起陪我一起在『紅砂陣』里訓練了整整一年的姐妹們！」百靈竭誠喝道，似是心意已決。

  孔慈、明月等人雖知其必敗，也不希望有奇蹟發生，但為其忠義所激，紛紛為其鼓起掌來。

  狗雜種和藹笑道：「其實你的根底不錯，只可惜遇上了我。如果遇到的是別人，你一定能進決賽！你是不錯的後起之秀。」

  百靈聽他誇讚自己，忙即拱手一禮，言道：「前輩過獎了！」

  「你的武德也是不錯，一開始對我出手很柔緩，最後被逼得沒轍才略出了些傷人的狠招，這中品德在年輕一代人中很少見。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我跟一個高手有比武之約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來參賽的，更不會來為難你！我有苦衷，知道麼？」狗雜種突然顯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儼然是一尊武林泰斗的架勢，消盡了剛才的山野之氣。

  百靈點了點頭，坦誠笑道：「比武場上是成王敗寇，我不會怪您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勸你一下，你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差距太大了！不客氣的說，簡直如同山羊與野象！這種比賽絲毫沒意義。」狗雜種為確保自己不出手傷人，竭力勸道。

  這番話本是出自一番好意，但百靈聽其竟然把自己比作山羊，不禁大怒，喝道：「前輩！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即便我再弱，你也不能公開勸我認輸！這是違反比賽規定的，再者說，我還一招殺手鐧沒使，未必會輸給你的！」

  狗雜種心下狐疑道：「這丫頭的套路我已然知之甚詳，怎會突然冒出什麼殺手鐧？」當即笑道：「呵呵呵，光靠嘴說是沒用的，你的套路我已然看穿了，以你這種程度的靈力值根本不可能使出打敗我的招數！」

  百靈怒吼道：「你別瞧不起人！等著瞧吧，你會為你剛才的傲慢無禮而後悔的！」

  心中叨念道：「『憑獾∪磕懍耍≌庹興淙惶諞跛鴝糾保嵌允痔浚也壞貌皇梗

  這『憑獾嵌俠慫矗諂淥窗舜笊窆χ信判性諶ψ攀搗峭】傘

  她曾在半年前有幸得觀斷浪使出此招，這殺招著實洶湧澎湃，氣之所及，竟將一千隻血狼連同血狼背後的四座山丘轟為碎爛。

  斷浪因傷懷其父就義赴死，胸中日日苦悶難當，於是回首其父葬身之地——『百獸道場』！

  時正值仲夏之夜，百獸聚集，分食狼肉，奔騰嚎叫，聲蓋霄宇。

  斷浪心有所感，遂將百獸奔騰之氣提淬而出，化為一道『獸天紫氣』，又將皎潔月光之中的最為明亮的『洪澤』之氣吸出，將兩道氣力凝合為一，演練多次，方才創出這一式足以殺退千軍萬馬的『憑獾

  這一式他在別人面前從未露過，是以除了百靈之外，連聶風也是不知。

  百靈正在凝神聚氣，忽而想道：「不成，這招殺傷力如此巨大，我若是失手將這位前輩殺了，豈非有違俠義之道？」

  隨即又一轉念，心中嘆道：「百靈啊百靈，你好傻呀，那招出自斷浪之手時，自然威力極大，但我的功夫又怎能與斷浪相比？是了，我需使勁全力，方才能發出斷浪所發力量的十分之一！」

  反覆衡量之後，終於閉目凝神，加緊運氣。

  不多時，但見百靈身間金氣耀眼，氣勢如艷麗明霞。數縷氤氳自其腳底上涌，直至灌透天靈。

  她的頭上立時多了一朵煙波浩渺的雲狀胎體，胎核之內恍若有黑氣相隨，時隱時現，幻閃出一片獸意蒸騰的蠻荒大地，你瞧那：「

  野狼群臥干骸堆，獸意蒸騰血氣揚。

  百里惡崖如煉獄，屍濤骨波灑磷光。

  戮世殘冬常作客，嗜神僵魔碎太行。

  天邊暴雷截地履，直如金烏炸八荒。」

  百靈右手邊上陡然鼓起一團紫色光球，徑約一尺，韌力強勁，雷電穿梭，屍氣潮湧。

  乍眼一觀，確有孤立於疆場之上，獨踏萬死千傷之絕地的皇者氣勢。

  孔慈、明月二人見此，驚異萬狀，不知她是從哪學來這麼一招，只覺此招殺氣極重、陰寒之中又透出兇狠、霸氣。絕非一個女子所用的招術。

  秦霜、聶風、獨孤夢三位高手也是大奇，都是暗暗驚詫道：「這招兒的靈力值怕要在1500左右了，厲害！」

  「這個傢伙，竟然把我……。」斷浪本想說『把我的絕招使出來』，但隨即覺得不妥，他和百靈一向情若兄妹，何分彼此呢？！當下住口。

  台上的狗雜種也略顯驚奇，贊道：「哎呀呀，好招式，看來沒吹牛，貌似沒玩過！有點意思。」

  百靈隨即向那紫色光球一點，那光球仿佛與其心意相通，立時朝狗雜種勁射而去。

  狗雜種暗忖：「以這招的速度，是說什麼也打不到我的！」

  當即向左箭射而去，輕鬆的避過了這一擊。

  得意道：「力量上還可以，速度就慢了點兒！」

  「呵呵呵，還沒完呢！」百靈詭秘的笑道。

  但見狗雜種身後的紫色光球忽而一分為二，體積卻不減小，勢道卻更為凌厲兇猛，頗似兩個惡鬼頭顱，在後不停追咬。

  狗雜種心中一驚，急忙向左躍去，他不躍倒還好，一躍之下，紫色光球進而一分為四，朝其夾擊而來。

  卻原來這『憑獾聳嵌俠艘勒瞻素苑轎凰跡恿司畹囊拙酢５捕苑揭貧彼げ課輝凇ぁ稹T』、『離』、『艮』、『兌』『坎』這八個方位上，立時會引起憑獾牧呀庖轂洹

  以致一變為二，二變為四，四變為八，生生不息，無窮衍化，直至窮盡八八六十四之倍數。

  狗雜種經此一動，對此招玄妙不禁大為稱奇，同時也看出些許端倪，不再妄動身形，只依靠上下肢的靈活擺動巧妙躲避。

  身形猶如騰蛇盤樹、火箭躥天，一拉一合，張弛有度。

  雙腳卻站在原地不動。

  一來二往，四道『憑獾掛材魏嗡壞謾

  斷浪所創的『憑獾輾塹認校灰韉脅恢校筒簧⒕恢卑湊瞻素孕蛔反頡

  故而狗雜種雖自守有餘，然則想要攻擊卻是萬萬不能，雙方僵持了一二十招，始終見不了勝負。

  百靈心下焦急，忽生一計，道：「前輩，您老人家的褲子開了！」

  狗雜種一陣奇炯，忙低頭看了看褲子。這一分神不要緊，四顆『憑獾⑹鞭永矗凍鮃壞榔粒墼諂淠冢蟠鈾拿嫦蚱淅綴潿粒

  「啊！」狗雜種情知中計，卻已躲避不及，正面遭受了這一強大炮擊。

  比武場上登時濃煙滾滾，地磚崩飛，瓦礫風涌，電火交加。

  天邊射出道道雷氣，陰雲陡布，將方圓三里之內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