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開葷

  待雨一停，蘇落音立馬背了背簍，拿了破盆子和撮箕去捕魚。

  她早就饞那些魚了，皮蛋也是許久沒有開過葷，今晚捕了魚就當做是犒賞自己的。

  想著香噴噴的山藥燉魚，她的心情頓時也就好了不少。

  山裡頭剛剛下過雨，山路很滑，蘇落音背上背簍，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就這麼給摔了。

  皮蛋跑在前頭，走幾步就回頭看看蘇落音，很是乖順。

  進了林子裡，竟是冒了很多菌菇出來，蘇落音想著若是用菌菇來燉魚應該會更好，於是放下了背簍，一撿就是一背簍。

  撿了菌菇，她站在岸邊細細查看，這水裡頭竟是沒什麼魚，她不無失望，那日魚兒不還是跳的很是歡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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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陰天，她早就聽說過魚兒都是喜歡在天晴的時候浮出水面，難不成，今兒個當真是敗給了天氣。

  她這麼想著，又聽見皮蛋『嗚嗚』的叫了兩聲，她湊近了一看，竟見得水草下面有動靜，她挽了衣袖下水，只是將撮箕一收，果然有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兒。

  將魚兒放在盆子裡，她扭頭揉了揉皮蛋，面上帶著笑色：「今晚可以給咱兩補補身子了。」

  又沿著水草尋了一陣，只捉了一群魚苗，再沒有之前那兩條魚那般大了。她嘆息了一聲，心想等天氣好了再來。

  蹲下身子，她將背簍背在身上，左手拿著盆子，右手拿著簸箕，再空不出手拿木棍，沒辦法，為了避免摔倒，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著，一步一個腳印。

  下坡路倒是比上坡路要滑的多，眼看著蘇落音都要下山了，這正當鬆了一口氣，偏偏一腳踩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這一屁股著了地，立馬痛的不行，可是，看著魚兒在地上扳著，她也顧不得痛了，趕忙的將魚兒撿回去，將露出去的菌菇重新撿回了背簍里。

  因為盆子裡的水全倒了，蘇落音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往屋裡跑。皮蛋追趕著她，也加快了步伐。

  一回了屋，蘇落音趕緊將盆子裡裝滿了水，見得水裡的魚兒沒有死去的動向，她這才是放下心來。

  起身，將菌菇放在屋檐下，她打算拿工具在自家院子裡挖一個坑，將那些魚苗養下去。她這麼想著，趕緊往前院走。自己這屋裡沒有鋤頭，但郭氏那邊有。

  「我要是你，我就隨時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一身髒成那樣，就算是我大哥再大度，回來見得你竟這般的邋遢，他還肯不休你？」

  李子業不咸不淡的說著話，可目光卻是根本就沒有往她身上看來。蘇落音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這才意識到剛剛摔的那一跤好生的不輕！這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算了，一會兒先挖了坑再去換乾淨衣服。

  看著她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李子業覺得自己的話語已經是說的十分淺顯易懂了，可是，她終究是不以為意，忍不住的搖頭。

  「小叔，你看到過鋤頭在哪裡沒有？」她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最後只得開了口去問李子業。

  李子業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淡淡道：「你換身乾淨衣服再來問我，邋邋遢遢的，你倒也過得慣。」

  這算是個什麼回答？

  她這全身上下就當真像是他說的那般不堪入目？正當還想多問的時候，他已經是進了屋去了。

  這一時之間，她整個人的面色更是好看不到哪兒去，只冷了臉，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蘇落音哼了一聲，才到後院就瞟到牆角有一塊廢棄的缸子，或許是因為最頂上有了個洞，這才丟棄在這裡的。

  她拍了拍手，立馬將缸子洗了出來，又在裡面放了水，將魚兒養在了裡面。

  收拾規矩後，她抓了一隻大魚和一些菌菇去了前院。她這屋子裡還沒有置辦油鹽，再來，她也是想拿過去和李青青分享。

  李青青看見她抓了一隻魚，滿臉好奇：「嫂嫂，你這是哪兒弄的魚啊，還這麼大一條呢。」

  蘇落音進了灶房，面上帶笑：「我說撿的，你信嗎？」

  郭氏正好過來，看的這個場景，忍不住質問道：「你哪裡來的閒錢買魚！」

  之前她就去她住的地方好好的搜過了，根本就沒有搜出一粒子兒出來，難不成，蘇落音當真是背著她藏了起來了？

  蘇落音哪兒還能不知道郭氏的想法，她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娘，你說笑了，別說我身無分文，就算是我有錢，今兒個也不趕集，我上哪兒去買魚。」

  郭氏直直的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探究。

  蘇落音先將菌菇浸泡在水裡面，這才開始剖魚。

  「我做你的燒火丫頭。」李青青說著，到了灶下開始搭柴火，抬頭間，見得蘇落音嫻熟的舀水下鍋，忍不住的感嘆道：「嫂子，自從你來了咱們家，我也算是有了口福，之前好多的東西我都沒有吃過呢。」

  蘇落音抬頭，沖她笑了笑：「要是喜歡吃，那就吃上一輩子。」

  洗了鍋，將鍋里的水倒了，這才準備倒油下鍋，一旁郭氏的聲音猝響：「等等，你這油給我仔仔細細的倒，能有點有味兒就不錯了，可不能給我倒多了。」

  說了這話，她也不走，就抱著膀子監督著蘇落音。

  蘇落音倒了一點點的油，就只夠打濕鍋的。心裡則是暗暗地惋惜，可惜了這魚兒了，要是能再多點油，魚塘一定會更加的鮮美的。

  郭氏又待了一陣，確保了她不會再中途偷偷加油後，這才離開。

  蘇落音抬頭，正好見得李青青沖她嘟嘴。

  「嫂子啊，我倒是想吃你一輩子的菜，可我這才不過剛滿十三，我娘就著急著將我給嫁出去了，我看啊，咱們家也就只有大哥能有著口福了。」

  言語之間，鍋里的水已經是開了，蘇落音先下了菌菇，接著下切成了塊的魚。

  「三哥，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李青青的聲音忽然傳來，蘇落音抬頭看去，正好看見李子業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倒是李青青眼尖，隨時隨地都能將他發現。

  「做你的事。」李子業淡淡的回了一句，人已經消失沒影兒了。

  李青青撇了撇嘴，十分不滿的嘟囔道：「我不過才十三，我娘就著急將我嫁出去了，她怎生就是不著急我三哥呢，我看啊，我娘就是偏心，指望著將我嫁出去了，賺了彩禮錢就拿來給我三哥娶媳婦兒呢。」

  蘇落音淡笑，也不答。

  像是郭氏那樣的人，倒是完全有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的。

  李青青見得蘇落音並不回話，這時候，也是著急了，只急忙開了口，道：「嫂子，你說說，我是不是撿來的，我娘對我和對我三哥怎麼就是兩個樣。算了，不想說了。」

  蘇落音將鍋蓋蓋上，抬頭就對上李青青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你有這功夫思索這個問題，不如好好的去想想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往後，嫁個你喜歡的人，過一輩子舒心的日子，不好？」

  說到此處，蘇落音想起她那日繡的荷包，下意識的往她身上打量了去，見得她根本就沒有佩戴荷包，忍不住的問道：「你的荷包呢，怎麼沒有帶在身上。」

  李青青表情不太自然，連著眼神都是十分的閃躲。

  「我，我出去的時候再戴，在家裡弄髒了怎麼辦？」

  蘇落音笑了笑，拿了白菜洗淨就開切：「你要當真覺得歡喜，你不妨再繡上一個，我給你采點別的藥，你換著帶。」

  「好啊。」這次，李青青倒是回答的爽朗，蘇落音忍不住的抬頭看了看她。

  「嫂子，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李青青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倒不等她回話，又是笑了出來：「嫂子，我三哥最喜歡吃魚了，一會兒吃了飯，他肯定會打心眼兒里喜歡你這個嫂子。」

  聽著李青青的話，蘇落音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手上的刀子也是差點就切在自己的手上。

  那冰山臉或許也當真會有一天會融化，不過，蘇落音很篤定的是，不管他如何的融化，都不可能因為自己這郭里的魚就融化了。

  不多時，李滿回來了，他聞著魚香味進了灶房，見得蘇落音剛好將菌菇燉魚起鍋，不由詫異道：「我就說聞到了魚味，心裡還覺得古怪，可是你娘買的魚？」

  李青青撇嘴：「我娘要是當真買魚啊，也只會背著給我三哥吃，就算是上了桌子，我多夾了，也會打我筷子的。」

  這話一出，蘇落音愣了片刻。倒是李青青沖她嘟嘴抱不平：「早說了，我是撿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