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翻箱倒櫃

  郭氏冷笑向她靠近：「你在心虛什麼？」

  蘇落音後退，面上乾笑：「沒有啊，娘你多想了。」

  「我多想了？蘇落音，你給我聽好了，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耍心眼兒，你給我交出來。」言語之間，郭氏已經湊到了她的跟前。

  蘇落音伸手到兜里，將紅薯掏了出來，郭氏皺著眉頭：「好你個蘇落音，還不老實是不是，我早說了，讓我來搜，沒你好受的。」

  郭氏將她手裡的紅薯打落在地。直接去搜身，蘇落音嫁意躲閃了兩下，但還是讓郭氏搜了，郭氏搜了好一陣，什麼東西都沒有搜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落音。

  「娘，我說了沒有，您怎麼不信我。」蘇落音壓低了一聲，面上全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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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氏冷哼了一聲，原本以為她身上還真有兩三個子兒，沒想到！

  垂頭，她想去撿紅薯，誰曾想，紅薯也是沒了蹤影，郭氏冷冷的看著蘇落音，警告道：「我可是告訴你了，蘇落音，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兜里藏的有半個紅薯，有你好受的！」

  蘇落音見得郭氏當真走了，送了一口氣。

  回頭，她十分抱歉的看著皮蛋，原以為還能偷個紅薯讓它先墊著。

  皮蛋向她湊近，將嘴張開，一個紅薯落在了她的手裡，她遲疑了半箱，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紅薯是被皮蛋蓄意藏了起來。

  一時之間，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將紅薯掰成了兩半，拿了一半遞到皮蛋嘴邊，皮蛋這才張嘴開吃。待它吃完了，她這才回屋。

  白天在山裡頭倒是沒有注意，這時回了屋，也不用面對郭氏了，她這才感覺自己的雙肩有些酸痛。

  她尋思著興許是因為背簍里背的東西太重的緣故，不過肩膀痛，連帶著背上也是隱隱作痛。她怕背上的傷痕又裂，趕忙脫了衣服往銅鏡里看。

  李子業拿著平安符，冷臉進後院想質問她，這才從窗欄邊上經過，正好見得她脫了衣服在銅鏡中看背的一幕。

  他愣住了，只見得她的背上有著很多疤痕，十分的醜陋。

  李子業不解，作為蘇家小姐，怎會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他原本覺得蘇落音長相醜陋，又是母親擅自為大哥安排的婚事，怕大哥心有不甘，可，此時，他不得不想更多。

  這蘇家小姐究竟有著什麼過去，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她倒也算是個人才了。

  蘇落音見得自己背上的傷並沒有復發，倒是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一陣風吹來，帶來陣陣涼意，她穿好衣服才想起是自己並未關窗戶，這才轉身去關窗戶。

  李子業見她往自己這邊走來了，一陣心虛，趕忙往旁邊躲了開去。

  他屏住了呼吸，待窗戶被蘇落音給關上了，他始終是沒有回過神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他竟是看著那醜女人的背，目光都沒有挪動一下！他平日言語雖是放蕩不羈，可也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今日簡直就是！

  他懊悔不已。

  雖然，他一直就不肯承認她是自己的嫂嫂，但是，她說的不錯，大哥一日不休她，她就一日還是大哥的妻子。

  他怎麼能這樣做！

  握著平安符的手微微的緊了緊，李子業站在原地，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蘇落音打了一個噴嚏，暗暗想著一定是那郭氏又在說著她什麼，她已經想好了，明日去集市賣了東西就買點油鹽和一些瓷碗回來，往後可以慢慢地自己開鍋。

  現在她唯一的夢想就是不看郭氏的臉色。

  撥了撥燭芯子，她拿了李淳風的書來看，燭火之下，她握書細看的影子映在門上，十分的安和。

  李子業站了一陣，終是將目光從她的影子上收了回去，心不在焉的回了屋。

  蘇落音聽見屋外有響動，開了門一看，倒也沒人，她覺得古怪，這時候，郭氏不可能再過來的，轉而一想，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第二日，她起了身，郭氏已經去了集市了。蘇落音想，郭氏定然是記恨於她賣不了幾個錢，不想帶她上集市。

  沒了郭氏的冷言冷語，她倒是得了個自在。原本集市的路她也熟悉了，再來賣藥材，她也是直接去楊掌柜那邊，倒是省事。

  到了藥鋪，她將藥材遞給夥計清點，那夥計倒也識得蘇落音，點了數量，帶她往帳房先生那裡領了錢。

  蘇落音數了數，一共是二十個銅板。這才出門，楊凌來了，蘇落音正愁上次的事兒還沒來得及感謝他，這次抓了機會就邀他一起喝茶。

  楊凌倒也不拒絕，他打量著蘇落音，笑道：「我還沒說你，上次怎麼慌慌張張的就走了，那馬車上的姑娘你可是當真認識？」

  蘇落音搖頭，哪兒將李青青的事情說出來。

  楊凌見她不願意多說，倒也不多問，只笑道：「我倒是知道一家茶肆，跟我來。」

  蘇落音點著頭，背著空背簍跟在他的身後，不多時就到了茶肆，她招呼了店小二要了兩碗茶，又轉首沖楊凌道：「楊大哥，你要吃點什麼，別客氣，我請你。」

  楊凌搖頭笑了笑：「那就來一盤桂花糕，一盤荷花酥吧。」

  店小二應了一聲，這才離去。蘇落音左右環顧了一周，發現這茶肆裡面竟還有說書的，這才放了背簍，跟著楊凌坐了下來，豎起了兩隻耳朵聽書。

  那說書人從城西賣豆腐的嫁女說到了城東打鐵的娶二房，那是說的津津有味，可那說書人話音一轉，說到了科舉，她就再沒了興致。

  想到了李淳風，她的心都是緊了。

  「我聽人說蘇夫人將你嫁到了山里賣肉的？」楊凌見得她眉頭緊皺，知她定然是有心事，這才開了口。

  蘇落音用手撐著下頜，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是啊，這就是你上次奇怪我為什麼了沒有回京的緣故。」

  楊凌有些尷尬，上次他問起這事兒的時候，她倒確實是沒有多說的，事後，他找人打聽了，這才知曉甄氏將她隨意嫁人的事情。

  上次在蘇家，他就看出她的難處，只是不曾想，那甄氏確是那般心狠的人，這好歹也是蘇家的骨血，由著她這麼給打發了。

  「對了，那李淳風是個什麼樣的人？」蘇落音抬頭，看著楊凌，她雖然不知道楊凌的具體身份，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楊凌知道青城的很多事和人。

  楊凌似是沒有想到蘇落音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時店小二正好端東西上桌。

  「客官，這是您的兩碗茶，荷花酥還有桂花糕，請慢用。」店小二說了這話，這才離開。

  蘇落音的目光依舊是放在楊凌身上的，楊凌又是乾咳兩聲，指了指桌上的荷花酥，道：「你嘗嘗這個，味道倒是不錯，比外頭賣的好吃多了。」

  蘇落音皺著眉頭，有些後怕的道：「楊大哥，你為什麼是這幅表情，難不成，那李淳風還能是個賭徒，惡棍？」

  楊凌那表情，明顯是帶著閃躲的。

  聽得這話，楊凌笑了笑：「這倒是不至於，只是，你問我這些話，我倒是當真不知如何回答你了。」

  蘇落音嘆息一聲，有些納悶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占了別人的地兒，還是得了解了解主人的心性的。」

  這要當真是個不好想與的人，她也理所當然的應該走為上策。

  「啊？」楊凌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她的話語。

  蘇落音乾笑了兩聲，不願意多提李淳風，反倒拿了一塊荷花酥放在嘴裡，入口就融的感覺，十分香甜。

  她點著頭，沖楊凌豎起了大拇指。

  楊凌笑著抿了一口茶：「味道不錯吧，以前我倒是常常帶我妹妹來這處吃點心，聽新鮮事兒。」

  蘇落音吃的有些急，險些嗆著，楊凌趕忙將茶水遞給她，她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待那口氣順過去了，這才開了口：「我要是有這麼個哥哥那就好了。」

  楊凌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去抓她的手臂，她一時愣了，怔怔的看著楊凌。

  楊凌也是意識到這個行為，終究是不妥當的，草草收了手，略帶尷尬的問她：「你的手腕怎麼了，傷口不小。」

  蘇落音後知後覺的向自己的手腕看去，還當真是見得自己的手腕上由著一出有長又深的傷口，她想應該是昨日割金銀花的時候不小心掛的。

  楊凌瞧得她的表情，不由搖了搖頭：「你倒也是好，若是換別人家姑娘，這傷口得叫上三四天，你竟是到了現在才發現。」

  蘇落音乾笑了一聲，還未開口，楊凌已從懷裡掏了軟膏出來。

  「把手伸出來，女孩子的身上留下疤痕，始終是不好的。」楊凌的聲音竟是那樣的溫柔，說的蘇落音越發的覺得難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