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救他

  蘇落音回神過來，兩手並用，想從李子業身上爬起來。可，一雙獨獨屬於男人的大手卻忽然之間擒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男人的聲音一時之間變的陰冷異常：「蘇落音，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走，就趕緊走，我李家丟不起人！」

  蘇落音心中猛地一跳，他難道什麼都聽見了？

  失神間，他忽然湊到了她的耳旁，冷冷嘲諷：「或者，你覺得大哥不在，深閨寂寞，我可以幫你。」

  此時，月色撩人，他的聲音更是曖昧至極，氣息吹在她的耳旁，她本該會感到羞辱和憤怒，可她卻是怔住了。

  當他的唇湊到她的耳畔的時候，她明明感覺到他的臉火辣辣的發燙。

  他在發燒！

  伸手想要去觸碰他的額頭，卻被他一雙手飛快的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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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看你面貌醜陋，我只覺你配不上我大哥，不曾想，你卻還有本事做一枝出牆紅杏。」這聲音不無鄙夷。

  蘇落音的心漸漸下沉，原本還懷著一絲期待，期待他什麼也沒有聽見的。

  呼了一口氣，她終是開了口：「按輩分，你始終該叫我一聲嫂嫂，只要你大哥一日不休我，你便不該對我有非分的舉動。清白自在人心，我不需你信我，你大哥信我就是。」

  夜色中，果然聽得他又是一陣冷哼。

  「既然病的不輕，就該好好回屋修養。不是怕爹娘擔心所以才這麼晚回來嗎？明日爹娘看見你這個模樣，作何感想？」

  李子業鬆開了她的手，滿臉怒氣：「我的事，不用你管。」

  蘇落音順勢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伸手要去扶他，卻被他猛得推坐在了地上。

  她這身子原本就不太康健，被他這麼一推，差點散架。

  「其實，你若是不介意，我現在就去叫爹娘，讓他們看看你是有多麼的不省心。」

  蘇落音起身，假意往前走了幾步。

  「慢著，你究竟想如何？」李子業匆匆開口，心中恨極了被女人威脅的感覺。

  蘇落音回到他的身邊，輕笑：「送你回房，然後我回房休息。」

  李子業瞪著蘇落音的方向，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那蘇落音該是死了好幾次了。

  他終還是向她伸出了手，蘇落音將他送回到了榻上，點燃了燭火，只瞧得李子業滿臉傷痕，薄薄的黑袍也是潤潤的，想來是流了不少的血。

  李子業何曾讓人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更何況是這個讓自己不齒至極的女人！

  他將臉撇開，冷冷開口：「還不快走！」

  「醫藥箱呢？」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職業病犯了，見不得病人流血受傷。

  「沒有！」

  蘇落音的目光在屋子裡逡巡了一遍，果真沒有找到，這才出了門。

  白日裡，她似在屋門口不遠處路旁看見過夏枯草，大著膽子，她摸黑出了門。

  自從蘇落音走後，李子業緊繃在一起的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了。發著燒讓他越發體乏無力，很快就沉沉睡去。

  模模糊糊間，只覺得胸口一涼，似有人在脫他衣物。

  猝然睜眼，對上的卻是蘇落音那張瘦弱微黃的臉蛋，而她的小手果真在脫著他的衣服。

  「你在做什麼！」他伸手去推她，滿臉嫌惡。

  「你醒啦？」蘇落音有些詫異，原本以為他會睡到明天的，這時候給他上藥，豈不尷尬？

  「我問你到底想怎樣，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報復心強的女人！」在李子業看來，她就是趁著他病了，想作踐他！

  蘇落音這好心當驢肝肺了，索性就笑了起來，也不解釋，徑直的脫了她的衣服，用帕子擦洗他的傷口。

  李子業掙扎的厲害，蘇落音笑了出來：「你再掙扎，我就叫娘了。」

  「你叫娘來看看你是如何敗壞家風的嗎？」李子業冷笑。

  「你不妨看我敢不敢。」

  李子業狠狠地咽了一口氣，蘇落音趁著這個空檔，將夏枯草放在嘴裡咬碎，統統放在他的傷口上。

  「吱……」他痛呼出聲。

  見他神色痛苦，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放心吧，我還不至於謀殺小叔。」

  「出去！」李子業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蘇落音撇了撇嘴，他還當真以為她喜歡在這裡待？起身洗了手，這才端著盆子往外走。

  扭頭，李子業依舊是背對著她的，她思忖片刻，始終信不過他。

  「今晚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若是敢說出來，我也不妨添油加醋的把你的事兒說上一回。」

  李子業扭頭過來，因為動作有些突然，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濃眉緊蹙。

  「你若一直賴著不走，我會替我大哥把你看緊。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端倪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時的李子業算是見識到了。

  蘇落音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得了他這話，她那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回了自己房中，只見得屋中昏暗，蘇落音摸索到桌邊，點了燭火，她躺在炕上，重新翻開之前未看完的篇幅。

  看的久了，書掉在炕上，她自個兒也是跟著睡過去了。

  第二日醒來，李青青正坐在她旁邊，一臉詫異的問她：「嫂嫂你也喜歡看書啊？那倒是和大哥興趣相投了，待大哥回來，你們再切磋切磋。」

  蘇落音笑的委實尷尬。她可不想見李淳風。

  想想自己占了他心愛女人的名分，若是當真和他見了，那場景肯定壯觀。

  他不將自己撕碎了往水裡餵魚，她都不信！

  「二哥昨晚一宿未歸，我去他房中看過，也沒有人影，急死人了。一會兒我還當真要去找找他。」

  「啊？」蘇落音詫異的看著李青青，心中暗想，那廝難不成一大早又出門了？

  他昨晚發燒的厲害，今早還能不聲不響的離開，應該也是問題不大了。

  「爹一向不喜我去酒坊找二哥，嫂嫂，你可得幫我瞞著。」

  蘇落音點頭，兩人挽著手到了桌邊。

  郭氏見著兩姑嫂相處的好，面色如常：「起了？今天倒是比昨日早許多。」

  李青青坐了下來：「娘，嫂嫂一向最是勤快，哪像二叔家的堂嫂，沒個日上三竿還真不會起來的。」

  郭氏瞪了李青青一眼：「就你話多，我可提個醒兒了，在這李家，誰要敢給我睡到日上三竿，我就讓她餓上三天！」

  蘇落音自然知道郭氏這話就是沖她說的，這種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生活，她是當真不想多待了的。

  李青青不多話，夾了一個玉米粑粑給蘇落音。

  「嫂嫂，你快嘗嘗，這粑粑可是我們自己種的玉米做成的呢，香甜的緊。」李青青夾了一塊醃蘿蔔到嘴裡，心情似乎很不錯。

  「好。」蘇落音應了一聲，果真是將粑粑放在嘴裡咀嚼。味道還當真是不錯，想想在現代的時候，難怪有那麼多人偏是要到山裡的農家樂嘗嘗家常菜。

  一時之間，郭氏給她的陰霾情緒也是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