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空姐的小夜曲

  金澤沒有去那個酒巴尋找歐瑞特·鮑諾的下落，他知道，就算他現在趕過去，只能是樓在人空，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他在約市的人脈通知餘下安好的吸血鬼族們，哪怕他早已不再是他們的領導者，哪怕他們的死活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也必須這樣做！

  傑夫被金澤催眠了，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眼角還殘留著血淚之痕。金澤嘆息著，伸出手輕輕為他拭乾淨，看著車窗外繁雜燈火，心緒在飛，飛到了遙遠的古堡內，飛回了那個無法忘記抹殺不掉的歲月。

  緊握的拳，青筋爆露：歐瑞特，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你想讓所有的吸血鬼都成為你的敵人麼？或者你只是想扼殺掉所有同自己有關係的吸血鬼族？

  一邊撈著傑夫，一邊朝登機口走去，冰冷的面目上大大的「生人勿近」厲厲在目。這個點鐘，登機的人類原本就不多，卻都在看到他時，自覺地讓開了路，他那黑色的面上只能給人以恐怖組織的印象。

  空姐甜美的聲音在金澤面前響起，順手接過他手中的機票，看了眼：「先生，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您的機票是頭等艙，請走左手邊的通道！」

  一絲淡若未聞的腐屍味飄進來，淡薄中透著濃厚得不像話的胭脂味。金澤抬起眼皮，看著她的臉：「小姐貴姓？」他用的是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因為對方面貌是標準的東方臉型，只是那雙幽深的眼眸卻是淺藍色，襯上她的臉，很美，很魅惑。

  空姐微笑著彎了下腰：「先生，您請先入坐好嗎？還有很多客人等著登機。謝謝！」邊說，她輕輕地將右手按了下她左胸上面的一個細小胸牌，然後露著甜美的微笑對著金澤做了個虛引的姿勢。

  「咳！」

  金澤瞄了眼她的胸牌，有些自嘲地咳嗽了下掩飾著自己的窘態，一手摟緊身邊的傑夫，朝著頭等艙邁去。

  

  播音員一遍一遍反覆用著中、英文講解著，金澤無聊地拿起本畫刊隨意地翻了翻，一抹紅粉味撲鼻而來，開先的空姐端著二杯咖啡行致金澤身邊：「先生，您需要咖啡麼？」

  金澤本想說不用了，可是當他的眼睛對上那雙如水剪眸時突然改變了想法，淡淡地點點頭。空姐將咖啡放置在他面前的平台上，然後看了眼安靜得像在熟睡的傑夫：「這位先生沒事吧？」

  金澤微笑著搖搖頭：「林諾雨小姐？哪裡人？」空姐笑了，瘦削的臉上堆著燦爛的光芒，帶著些許川音的普通話從那張櫻紅小嘴裡吐出：「先生看呢？」

  「知道花市麼？」金澤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個城市的名字。然後看到她的瞳孔微微擴張，一閃既失的慌亂全部被金澤捕獲在眼中。

  「花市麼？聽說很美，一年四季都有陽光耀眼地陪伴，我是有聽說，卻沒去過！」隨後她略微躬下些身子：「不知先生貴姓？您就叫我諾雨吧！」

  「金澤！」金澤深遂的眼光望向她細嫩的脖頸間那張漂亮的絲巾：「絲巾很漂亮！」

  「謝謝！」林諾雨回答得不是很自然，那不像聽慣了讚美之詞的表現，修長白晰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絲巾，有些慌亂緊張地匆匆彎了下腰走了。

  金澤一直跟隨著她的身影，看著她的身影沒入餐室，看著放下的布簾，他集中了聽力在那裡。有淡淡的嘆息聲，還有些許傷心的低泣。金澤起身輕聲來到餐室，掀開了布簾。他的舉動驚慌了餐室內的林諾雨，那張猛然抬起的漂亮臉蛋上還掛著幾滴未盡的淚。

  林諾雨急忙站起身，擦拭掉腮邊的淚：「先生，需要什麼？」

  金澤沒回答，一雙難明的眼裡有如深淵般的意義，一隻蒼白冰冷的手已落向那張帶淚的臉，一道場景瞬間飄進金澤的腦中：男人猛地抱住林諾雨，親吻在她的肌膚上，隨後一雙尖牙伸出淺顯地扎進她細緻的脖頸里，驚恐的雙眼透著無助的悲哀，絕望地擴張著，張開的櫻唇沒能說出一句話，就慢慢地軟倒下去。

  「你生病了！」金澤淡淡地收回手。

  「先生，您在說什麼？」林諾雨不解地看著金澤：「我不太明白先生話里的意思！」

  「艷遇對於空姐的你來說，是常有的事，只不過，有些艷遇是你一生都消受不起的！」金澤溫柔地伸出雙手開始解她的絲巾，林諾雨下意識地後退，雙手緊緊捉著金澤的手：「先生，請不要這樣！」

  「我是醫生！」金澤無視她那微不足道的手勁，輕鬆地解下了她的絲巾，林諾雨沒有叫出聲，而是突然捂著脖子蹲了下去。

  看著她露了一點的血洞，金澤淡薄地開口：「最近是否常做夢？夢中總是出現一個男人，而夢裡所有的事都和他有關？說得直白些，你做的夢全是男女之間的偷歡場景？」

  「你是什麼人？」林諾雨的眼睛由溫柔變得憤怒，看向金澤不再包含禮節。

  「我說了我是醫生！」金澤掏出一張名片遞向她：「有做過消毒處理麼？」見她沒回答，仍是怒視著自己。金澤看了下餐室，一個畫著紅色「十」的箱子擺放在柜子的上層，他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藥棉和消毒液，拉開她捂著脖子的手，細心地用藥棉沾上消毒液輕輕擦拭，然後拿了個ＯＫ綁輕輕貼在血洞處，又將絲巾拿起為她系好。

  林諾雨咬著唇瓣：「你怎麼發現的？」金澤笑笑：「我鼻子很靈！」然後看著她：「那個夜晚對於你來說，到最後也是美妙的對麼？」

  隨著金澤的話，林諾雨漂亮的臉蛋上爬滿紅暈，帶喜帶怒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她吞了下口水：「那是個美妙的相遇！」她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蓋上她如水的眼，隨後她抬起頭看著金澤：「我，我會不會變……」

  「變？你想說什麼？」金澤那故作不解的樣子顯然令林諾雨更加不安：「呵，不會的！只是有些影像會影響你的生活罷了，不過也無妨，那個人並不想傷害你，只是想嘗下你的味道罷了。」說完，金澤掀開布簾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諾雨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曾經的場景在腦中飛速而過，那一場小夜曲，正如金澤所言，的確已經徹底的影響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