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看人

  金澤站在房門前，看著這座房子，內心是翻滾的，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傑夫一臉小心地站在他身後：「真的要這樣麼？」

  金澤瞄了他一眼，他何嘗不明白傑夫的心情，就如同他自己的心情一樣糟糕，可是不這樣他還能怎樣呢？發瘋後的結果是什麼？只有毀滅，徹底的將這一切毀滅！

  看著圍了一圈的燃氣罐，淡薄的嘴角輕啟：「沒什麼好留戀的，別忘了瑞麗並不喜歡這裡，她可一次都沒踏足過，就當從來不曾買下它！」

  

  說完，金澤將手中的火機扔向燃氣罐，轟隆隆的聲音震盪天際，火光四溢，紛亂的石頭碎塊亂七八糟砸了下來。金澤沒有挪動一下腳，定定地站在那裡，任由殘渣飛揚在他的周圍：結束了！

  兩人各懷著心事慢步在約市繁華的街市上，這裡對金澤而言已沒有了親切感，看著一個個從身邊走過的人類，看著他們雪白的肌膚各色的眼球，他突然很想花市，很想花市里同自己一樣的黃皮膚黑眼珠的人類，當然，最想的依然是那個有著淡雅芬芳的女人，鍾琪！

  腳步停在皇后區最昂貴的珠寶店前，金澤瞄了眼裡面，走了進去。傑夫不明所以地跟上他的腳步：「比利，你要買珠寶麼？為什麼不去找老康利？在他那裡你可以買到最稀有的珠寶，而且貨真價實！」

  金澤沒理他，他何嘗不知道康利·肖納爾？但是對於那個該死的奸商，傑夫又知道多少？自己和那個傢伙打了多少年的交道？百年？呵，應該是從他的爺爺那輩就開始打交道了吧！自己只是想隨便買下個東西送鍾琪，何必去找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他的心思傑夫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約市要想買貨真價實的珠寶一定得找康利，僅此而已！

  穿著體面的導購員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蹬蹬地向金澤他們走來，濃厚的粉底將那原本白晰的皮膚塗抹得更加的白，的嘴唇抹著奪目耀眼的紅。她看了看金澤那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髮，挑起的眉梢里透出一絲不屑的蔑視，又看看跟在他旁邊的傑夫後，眼睛對上傑夫，故作謙躬的用流利的帶著些許地方口音的英語問道：「先生，需要幫忙麼？」聲音如同她的人，優美而動聽。

  從她的眼角里金澤看到了對自己的輕視與無理，太多這類人了，他經歷得夠多夠豐厚，豐厚到只需一個小小的挑眉動作就可以看出對方對自己的那種蔑視，更多的是對自己國人的蔑視，金澤沒說什麼，冷漠地走向另一邊的櫃檯，專心看起櫃檯里的每一件飾物。

  約市這類珠寶店金澤逛過很多，當然每次都是陪約瑟夫那頭豬，陪同他給他的那些胭脂花粉們買禮物，他從沒買過一件，沒有可送的人，為什麼要買？！不過，對於這類珠寶店的擺設他還是知道的，就像他現在所逛的櫃檯，這裡擺放的全是店中的精品，只售給錢財富足的人類。

  傑夫看了眼在精品區前的金澤，從他那散放出的冰冷氣息中已看出端倪，再次看向面前這個導購員時眼中就多了冷意：「不用招呼，我們隨意逛逛！」

  女人聳聳肩作了個隨意的手勢，然後走向金澤，聲音仍舊好聽：「先生，你的手請不要放在櫃檯上面，容易將玻璃面劃花，這樣會影響櫃檯里珠寶的色澤！」

  金澤回頭看向她，看著她的眼光正瞄在自己有些塵土加一些破損的衣物上，眼眶裡的冷漠更加濃厚。他收回手，淡淡地掃了眼櫃檯里的珠寶，隨手點向鑲著水鑽的一串鉑金吊鏈上：「我要看看這件！」

  女人皺了下眉：「先生，這件飾品是本店的招牌首飾，造型獨特出自名家之手，上面鑲鉗的鑽石也是精選自西南非納比亞的……」

  金澤沒等她說完打斷了她：「我要看看這件！OK？」

  女人對金澤打斷她的話顯得很不滿，還沒開口，傑夫走了過來指著她的鼻子：「你是聽不懂我朋友的話麼？他要看看這件飾品，不是叫你介紹她的產地出處，你要是不聽不懂正宗英語，我不介意給你作翻譯！」

  一個著阿瑪尼的男人聽到傑夫的聲音急忙走了過來，非常恭敬地向著傑夫和金澤鞠躬：「對不起先生，首先本人代表本店向二位客人致歉，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麼？」

  金澤看向他：「森諾？」

  男人抬起頭，精明的眼打量了金澤一秒，隨後驚訝地再次向他鞠躬：「比利先生？真的是您！森諾非常高興能在小店見到您！」女人瞪著雙眼，耳邊聽著男人嘴裡的尊者，不可思議地看著金澤，看著他灰塵滿身的衣物，嘴角咧在那裡。

  「呵，」金澤笑笑，伸出身拍拍他的肩：「幾年不見，是否混出頭了！」

  森諾一臉的喜悅一臉的崇敬：「還得多謝先生當年的幫助，我才能在這條皇后街上開起珠寶店。說起來，與先生分別也有五年了吧？先生可好？」

  「還行！」金澤手指自然地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昨天才回來，準備買件禮物帶回去送給一位朋友！」

  森諾連忙伸出手，想去拉金澤的手，卻在就要碰到的瞬間退了回來：「先生，您這邊請！」舉步引著金澤和傑夫進了內室。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鋁盒，輕輕打開雙手恭敬地遞到金澤面前：「這是我三年前在南非時找到的一顆很美的鑽石，專門找了名家打造，原本就想送給先生，可是實在無法在約市找到先生的行蹤，一直擱在保險柜里，既然今日偶然遇上先生，那麼您一定要收下！」

  看著在盒內閃閃奪目的鑽石項鍊，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價值，任誰都無法拒絕她的美麗與耀眼。金澤抿了下嘴角，接過來輕輕蓋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如果我不收下，我想你也不會心安！」

  「太好了！」森諾孩童般地揚著笑臉，對金澤收下他的禮物相當的開心，就連旁邊的傑夫也開懷地聳聳肩：「比利，您這是要準備送給誰的禮物呢？一定是個女士吧？美麼？」傑夫的話引得森諾也一臉好奇地看著金澤。

  金澤看著盒子，沒有回答，溫柔的眼睛裡仿佛已看到鍾琪戴上她時的模樣，站起身再次拍拍森諾的肩：「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朋友！好了森諾，很高興能在這裡遇上你，也很高興看到你有了自己的成就！我就不打擾了，還得趕晚班飛機回花市！」

  「花市？」森諾很顯然沒聽過這個城市的名字，在約市這個繁榮昌盛的地方，誰又會聽說那麼一個遙遠的在東方國度的一個小城呢？

  看著金澤與傑夫邁步走遠，森諾深深地朝著他們的背影恭敬地鞠躬，然後轉向那個差點得罪自己恩人的導購員：「瑪麗，你可以下班了，以後也不用來了，米勒給她結算下薪金！」

  說完面無表情地朝裡間走去，任由那名叫瑪麗的導購員在那瘋狂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