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的混蛋班長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我的第一位混蛋班長就住在這座城市，真的不知道。

  我和剛子來到了郊區邊的一家小餐廳中，從他的打扮來看混的相當不錯，一身的名牌，看得出來每件都在千元以上。

  他點的菜，兩個人，一共點了滿滿一桌菜。兩瓶白酒，二鍋頭，雖然不是什麼太名貴的白酒，但確實是我們的最愛。

  我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先每人滿滿的倒了一杯酒。就這樣先喝了一杯，我覺得或許只有真正當過兵的人才會有這一種豪爽。

  「怎麼樣，現在是什麼職位？」剛子看著我問道。

  「職業自由，呵呵。」我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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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也不錯。慢慢發展。」他看著說道。

  「你呢？我看現在混得挺不錯的！」我看著剛子，拍著他的肩膀問道。

  「也就那樣，從部隊回家之後沒有什麼事情可干，就去建築工地。後來慢慢地包小一點的工程，一直到現在。」從剛子說話的神情我也看得出他這幾年的不易，是啊，人都是這樣，往往是從最底層一步步干起。正所謂是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

  「哦，那也挺不錯的。」我點了點頭。我覺得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好像比我要強百倍，首先他們不會像我這般的脆弱。

  我沉默了幾秒鐘，忽然想起來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你去醫院幹什麼？」

  「哦，給你說了吧！我們的混蛋班長，你還記得嗎？」他看著我問道。

  我怎麼能夠忘記，個子不高，戴著眼鏡。四方臉，一口外地口音說著極不標準的普通話。用槍托砸過我的腦袋，讓我用抹布擦了我們整個新兵連所有的廁所，而且擦過之後我幾乎喝了所有糞池中的水。而最後，被我打成了重傷的那位「混蛋」班長。

  而我在特種部隊之後，我常問自己我罵他是混蛋。那麼我又是什麼，我想我更加的是一名大混蛋。漸漸地，在部隊的日子過了兩年之後，我才懂得什麼叫做部隊。

  部隊是有著鋼鐵的紀律，有著堅強的意志，有著超乎常人的適應能力，更有著不怕犧牲甘於奉獻的偉大品質。這樣的一幫人走在一起所形成的隊伍，這就叫做部隊。

  我雖然受盡了新兵連所有的苦頭，但是我同樣成為了新兵連成績最優異的戰士。兩年後的很多晚上，我夢見過我的那位混蛋班長。每次醒來之後我的眼角都會濕潤，我知道雖然這位混蛋班長被撤職是因為貪污的關係，但是這只是平時同來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我心裡清楚，徵兵的時候撈點外快是部隊不用公開的秘密。而他，正好因為以前的事情正好被抓成了典型。當然，我還可以露骨的說，是某些人想利用這樣的機會巴結我的父親而已。

  我想這個社會並沒有完全透明的一面，如果真的完全透明了，那麼我想這個社會也就沒有一個人了。正所謂自古以來就有著大同的說法，可是想要達到大同，我想就必須把人的心臟生的和玻璃一樣透明。當然，這也不可能，因為玻璃中始終還是含有其它的雜誌。

  「他怎麼了？」我忽然從沉思中反應了過來，慌忙的看著我的戰友問道。

  「在工地上打工的時候救人，被一堵牆壓在了身上。聽說下半身完全癱瘓。」他一邊嘆了口氣，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我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我的班長，他始終是一名軍人，一名中國人民的戰士。一個好人。

  我完全可以這樣說，而我，卻真正地是一名混蛋，徹徹底底的混蛋。

  「我想去看看。」其抬起頭來，看了看剛子輕聲的說道。

  我覺得我應該將我憋在心中近四年的話說出來了，以前一直沒有機會，也或許是沒有勇氣面對。但是現在，我應該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

  「行，我們現在就走。」我和剛子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來，剛子好像和這家餐館的老闆認識，他過去說了幾句，那老闆笑著將我倆送出了門外。

  我買了一些禮品，雖然我知道這根本對於我倆的感情不僅鳥用，但我還是買上了。

  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跟在剛子的後面一步步的走向了重病監護室，我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一幕幕我們在部隊的所有事情。關於我的這位混蛋班長的所有事情，我似乎現在改不了口，「混蛋班長」現在喊出口我一點也不覺得生疏，而我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班長！」剛子首先走進了病房，房間裡我的混蛋班長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微笑。是啊！這就是軍人，面對任何的困難都能笑得出來。而我，好像已經不配擁有這個代號。

  「剛子，你怎麼來了？」班長驚訝的看著剛子問道。

  「呵呵呵，怎麼了。沒事吧！你可真夠丟臉的，快點的努力，一定要站起來，要不然你這十幾年的兵就白當了！」剛子眼中閃爍著淚花，看著眼前躺在床上的班長說道。

  「瞧瞧這樣子，我靠。我都還沒流眼淚，你小子就先給我把眼淚展現了出來，你今天給我流出來我一定起來收拾你小子！」我聽見我的班長對著剛子說道。

  我不敢進去，我現在感覺我真的好像是一個懦夫。

  「班長，看看我的身後。」剛子轉過了身來，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我的眼淚瞬間下來了，我想哭，但是我將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我儘量控制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我看見我的班長也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是他不想讓我看見。他努力地轉過了沉重的身子。用自己的胳膊擦掉了流出來的淚水。

  「顧哲軒，你給老子把眼淚收起來！」他轉過了身來，但是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淚水，眼淚從他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大聲的看著我說道。

  「班長，對不起！」我哭出了聲來，大聲的喊出了我憋在心中近四年的那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