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0 何方妖孽

  藉助著凡人不可匹敵的視力，蔡華伸在空中看清了那男生的臉，這臉給人一種在土地里爬出來的感覺，怎麼也跟殺人不眨眼的變態狂聯繫不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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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足球場的升旗竿邊停了下來，升旗竿邊突然出現一條黑影。那人身材魁梧，少說也有一米八，像泰山一樣。他臉上的線條粗中透著黝黑，髮型咋看像八十年代的郭富城。右邊開叉的劉海遮了半邊左臉，這又顯得有點像香港鬼片裡的陰陽人。

  這一情景明顯在那男生意料之外，身體微微地抖一抖，詫道：「你……怎麼會在這？」

  「怎麼了？」那陰陽人說道，隔著百多米，洪鐘似的嗓音一字不落地傳入蔡華伸耳里。

  「我……剛才校長巡查，發現我了……不過他沒看到我在做什麼……」那面容憨厚的男生支支吾吾地敷衍，活像考試落第時在家長面前懺悔。

  「嗯，沒被人發現就好。但是昨天那女的，怎麼沒有死？」陰陽人又道。

  「那個……我也不知道……要不，你還是去找別人做吧……」憨男生怯怯道，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渾蛋，不想做你也得做。」陰陽人吼道。

  「為什麼你一定要找我？」

  「因為你運氣好。換個沒人的地方，繼續按我說的去做，否則我就殺了你。」陰陽陰氣森森，話從牙縫裡擠出來。這股氣質，把憨澀的男生嚇了一震。

  蔡華伸雙腳一蹬，懸浮在空中的神筆變了個身，扒在他肩上垂直降落。

  陰陽人見狀驚愕不已，想不到天上居然會掉下一個人，難道有武林高手在校園當臥底？大喝：「何方妖孽？」

  男生看到這是大名鼎鼎的一流校草蔡華伸，禁不住目露崇拜之色，格外驚喜，也有些驚慌。在他的預測里，這意外著蔡華伸即將被面前這個陰陽人幹掉，他只見過這陰陽人的厲害，可沒有見過蔡華伸的厲害。

  蔡華伸腳剛著地，便怒上心頭，奇道：「妖孽？你說老子是妖孽？」

  話音一落，已然抬起右腿轟出一腳，正中陰陽人的面門，心中仍然憤憤不平，「他媽的，你還真能顛倒是非呀，到底誰才是妖孽？」

  陰陽人對蔡華伸的突然出現有些措手不及，更沒想到他身法如此之快，快得像閃電。而且力道更是嚇人，這一腳把他的鼻樑骨踹歪，一邊臉上留下的《阿弟蹋屎》名牌標記印得清晰可辨。

  陰陽人後昂倒地，卻沒顧上疼痛，雙手掌心觸地一推，藉此反彈之力翻身一扭曲，打了個盤旋腿，右腳尖指地，轉了一圈半才站穩。他大驚失色，擦了擦鼻子下的血，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蔡華伸手一晃，從背後抽出一張畫紙，「砰」一聲響，身邊多了一把大刀，刀尖撐在地上，刀柄直過腰眼，這刀至少一米半長，正是跟呂鴻豪戰鬥時畫出來的那把。設計出這一把刀，需要十分難得的瞬間靈感，於是他一直封印保存著。

  蔡華伸左手撐腰，右手撐著刀柄，兩腳一交叉，做了個懶蟲姿勢，冷冷道：「你大爺只是個學生，準備好受死了嗎？」

  看著這個氣勢，憨厚相的男生站在一旁早看傻了，在這個學校里誰不認識蔡華伸？誰都知道蔡華伸神通廣大，但沒有人見過他如此變態的能力。

  陰陽人也不是吃素的主兒，一聽對方口氣，心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喝道：「給老子拿命來。」

  蔡華伸並未把他放在眼裡，但出於尊敬，還是舉刀迎敵。可才一定神，不禁傻眼了：那傢伙說的「拿命來」是咒語嗎？跑得這麼快？

  「你媽的，竟敢忽悠老子。」蔡華伸身形一躍，跨著神筆一路追去，也顧不上那個怔得像根木頭的男生了。

  說到這陰陽人的逃命功夫，堪稱天下無敵，一聲「拿命來」的尾音仍在迴蕩，人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有一點他是絕對想不到的，那便是筆精的鼻子。

  「筆精，趕快給我找到他。」蔡華伸促道。

  「他的移動速度好快……」筆精驚道，無奈之下變身成一隻大型的燕子，飛得像戰鬥機般。

  耳邊風聲簌簌，寒氣襲人。黑夜中，一人一燕矯健地穿梭在都市高樓之間，最終在一處較為昏舊的小區里慢慢降落下去。

  「在這裡嗎？」蔡華伸拿出一張白紙，封印了大刀。這刀扛在手上著實累人。經剛才陰陽人的跑路功夫判斷，他應該沒什麼實力，至少不是戰鬥型的。

  在筆精的指引下，蔡華伸溜進了一棟染色河晶石刷牆的８層大樓里。

  樓道昏暗陰森，地下簡單地鋪著水泥板，樓樓不到十階，是一棟早就應該被強拆的舊樓。身處這樣的環境裡，讓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些恐怖片。

  「他在幾樓？」蔡華伸看著天花板，悄聲道。

  「在地下。」

  「在地下？」蔡華伸不太相信，但又不能懷疑這個傢伙的鼻子。

  「應該是吧……」

  「你他媽的還給我謙虛起來了……」蔡華伸罵了一句，開始去找那「地下」的入口。這種地方有個地下室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樓遞的背後，果然藏著一道暗門，這也是唯一能藏入口的地方。

  蔡華伸弄出一根鐵絲，插進鎖孔里轉了幾下，「咯」一聲就開了。

  這就是做賊的好處，多年來苦練偷內衣技術的成果。

  裡面是個狹小的空間，亮著一盞老黃燈，懸掛在頭頂上。前腳剛進門的時候，他腦海里就浮現出一隻喪屍齜牙咧嘴嘴地撲過來的情景。進去後，卻有種身入地獄的感覺，沒有喪屍，只有無數雙蒼白的手，張著利爪，從地底伸出來扯著他的褲腳。這當然只是一種感覺。

  「人呢？」進來後，蔡華伸生怕驚攏了某些東西，改口語為心靈感應術。

  「應該就在這裡呀。」變成燕子的筆精靜靜地棲在他肩上，用心靈感應道。

  蔡華伸腳輕如葉，凝神環視，發現這個狹小的地下室格外古怪，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黃符，每張符上都寫著亂七八遭的咒語。正對門口處，是一張四腳木桌，上面凌亂地擺放著幾本不知名的書籍，還有幾個稻草製成的小人，和幾個布料編織的布娃娃。此外還有一張狗窩似的床，一張棉墊黑皮椅子。

  最讓他好奇的，數桌面上的幾個小人。

  蔡華伸好奇心大起，輕輕地把腳頻挪了過去。只見桌面上共有八個小人，其中有三個身上還插著一根針，小人肚上還有個黃色的紙，寫著字。

  蔡華伸瞳孔一收縮，起一身雞皮疙瘩，那三個插著針的小人，肚子上竟然是寫著名字，一個是駱惠，一個是袁秀，還有一個是鄭佳潔。另外五個尚未紮上銀針的名字里居然還有個叫白暮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