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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68:患難見真情

2024-08-03 06:16:29 作者: 孤帆浪客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追!」

  隨著青瓜臉一聲喝令,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嘍牆舾浜螅統逯弊貳

  由於蔡華伸現在是網絡紅人,人品危機又還沒解決,現在陪個美女出來喝杯茶卻被人砍了一刀,礙於面子問題不便在街上拋頭露臉,只好挑最偏僻的小巷子走。

  「喂,你別跑那麼快,你在流血……」白暮雪被他拉著越跑越累。看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厲害,把上衣都沁透了,像下雨一樣灑在後面的地上,這情景讓她心驚肉跳。

  「看看你的後面吧傻逼。」蔡華伸的臉越發蒼白,跑得也越來越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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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暮雪回頭瞅了一眼,青瓜臉等人居然快追上來了,又調過頭埋怨道:「啊,你怎麼跑得這麼慢?」

  受了重傷的蔡華伸漸漸感覺體力不肢,跑到一個分岔路口時,一拐彎做了個急剎車,從褲腰帶里抽出一張白紙,「快,幫我夾住。」

  他讓白暮雪捏住頂端,自己把畫紙拉開,另一隻手拿出仙筆,用瘋狂的速度在上面畫起畫來。對於達到畫師級別的他來說,畫畫早已不需要任何顏料,仙筆本身就有生命,可以隨著主人的意識衍生出所需要的顏色。媽的那些老師都是坑人呀,想當年他學配色這門學問就學了好半年,到頭來還不是一點鳥用都沒有。

  「雖然這樣做很冒險,但是目前為止也只好出這招了……」蔡華伸閉上了眼睛,在極其複雜和矛盾的心情中默念著咒語。

  「喂,你腦子有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畫……」白暮雪聽到後面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開始狗急跳牆,雖然心裡佩服蔡華伸的畫畫速度,但對這種白痴行為持嗤之以鼻的態度。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整,她就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

  「人呢?」

  在千均一發之際,青瓜臉等人一拐彎,卻發現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路口分岔處留著一片血跡,前面都是乾乾淨淨,這兩個人就好像是突然間消失了一樣,駭人聽聞。

  「畫?」白暮雪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時,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蔡華伸正坐在沙發上,那頭長到脖子根的頭髮被汗水濕透,亂七八糟,臉上的肌肉時不時像蠕蟲般微微地著,很明顯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嘿嘿……上天對我真是不薄,這都被我賭贏了。」蔡華伸喃喃道。

  「你說什麼?什麼賭贏了?你沒事吧?」白暮雪擔心道。

  「沒事……」蔡華伸含糊應付了一句。

  他這次的確是下了很大的賭注,假如他輸了,面臨的也許就是白暮雪被人的可怕後果。他之所以敢下這麼大的賭注,並且贏得這麼巧妙,跟平時善于思考的性格是分不開關係的。首先他發現,每次穿越空間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隨身攜帶的物品,都一併隨著本體穿越到目的地。這麼一來就有了一個猜想:假如他手裡抓著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是否也會跟著他穿越過去呢?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理論沒有錯。

  但是救了白暮雪,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做為畫師級別的初級階段,使用空間轉移本身就已經非常吃力了,受了重傷、失血過多暫且不說,更何況他還拖著一個大活人呢?現在他只覺得四肢乏力,隨時都會倒下來。

  本來他還想把小仙召喚出來,或是瞬間逆召回夢幻仙境,很久沒有回去過了,也有些時間沒見過小仙,怪想念的。但是這麼一來說不定會把白暮雪嚇死,再說他目前的狀況恐怕連走路都走不動了,哪裡來有力氣。

  「這裡是K歌會,你快走吧,到外面自己坐車回去……身上有錢嗎?」蔡華伸氣若遊絲地說。

  他之所以穿到這個地方來,是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等傷好了找個機會偷偷把青瓜臉碎屍萬斷,所以只好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由於他經常來這裡K歌,而且知道這裡只有晚上才營業,白天一般都沒人。自從達到畫師級別開始試驗空間轉移後,他就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在某一處刻下一個記號,以便畫畫的時候可以輕易在確定目的地,避免穿錯地方。

  「K歌會?」白暮雪這時才注意到,這是一個K歌廂房,液晶大屏幕、表皮內棉沙發、玻璃酒台、花紋地毯……這地方她平時和司翡珠她們並沒有少來。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她驚聲叫了起來。

  「你剛才昏倒了,我把你帶來的,這裡很安全,快走,沒帶錢的話,我右邊衣袋裡有錢包……」蔡華伸隨意編了個故事,她不信也得信。

  看著他這個隨時會死掉的模樣,白暮雪心急如焚:「你白痴嗎?都快死了還有心情說笑話?」

  「不是說笑話……是我的手沒力氣了……」

  白暮雪已經看出來了,他不是裝的,再說流了這麼多的血也沒必要裝。她忙跑過去扶著蔡華伸,道:「我把你送到醫院去吧。」

  「別……」蔡華伸死活不肯起來,「我不用去醫院,你先走,我自有辦法為自己療傷,別打擾我……」

  「你白痴啊?你拿什麼治傷?用止血貼嗎?」白暮雪氣得臉眼都紅了。

  蔡華伸深吸了口氣,忍著背傷的痛苦罵道:「我操你媽的,我叫你滾你就滾,率裁矗抗觶

  白暮雪氣炸了頭,她的好心居然被雷給劈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好歹的男人?「那你自己死在這裡吧。」怒吼了一句,她一甩頭走出了房間。

  「你神經病嗎?你白痴了?他死不死關你什麼事?你管他幹嘛?」白幕雪邊走邊罵,但是她旁邊一個人也沒有,很明顯是在罵她自己。

  看著白暮雪的背影消失後,蔡華伸躺了下去,心裡不斷地想著那句咒語,只希望自己能在斷氣之前睡著,進一次夢幻仙境。把小仙召出來是沒有力氣了,他只能靠睡覺。記得上回和剿狼會斗摳時被打得像個豬頭,結果在做夢時進了夢幻仙境,一覺醒來不但傷好了,連青春豆和黑痣都沒了。不管能不能成功進去,他也堅信,自己有仙氣護體,只要睡一覺,傷一定會好的。

  「主人,你受傷了?」

  蔡華伸大吃一驚,這是小仙的聲音,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說出這麼好聽的聲音了。

  一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把仙筆脫落在地上了。

  「是你呀小樣,睡夠了?捨得醒了?」蔡華伸用心靈傳道,他也懶得用嘴說了。

  「你的傷勢不輕,還說對方是屎殼郎呢,我還以為你真能應付,想不到會傷成這樣。不過以你的身手應該不至於吧?」

  「可惜我運氣不佳,遇到一個麻煩的女人。你別吵了,讓我睡一覺。」

  「你還有心情睡覺?快把我拿在手上吧。」

  「你頂個什麼用?我睡一覺就好了,別吵。」

  哪知道這時,白暮雪那個麻煩又轉回來了。

  她一看到蔡華伸昂躺在沙發上,沙發墊上盛的血幾乎都可以用來泡缸浴了,不禁大驚失色,坐到旁邊把他扶了起來,罵道:「你瘋了嗎?你後背在流血,居然還這樣躺著?」

  「你又回來幹什麼?我不是叫你滾的嗎?」蔡華伸淡淡道。

  「你……」

  白暮雪簡直氣瘋了,他居然拿自己來消遣,樓下的門明明就被人鎖住了,他居然還叫自己走?現在她有些事情可算是想通了,她們不是逃過來的,可是被青瓜臉抓過來的,可能當時自己真的昏倒了也不奇怪。可是青瓜臉怎麼會把她們困在這裡呢?難不成K歌會是青瓜臉家裡開的?

  當然這也只是她自作聰明的想法,她也不想一想,假如是被人抓來的,為什麼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這個富二代的女人始終是智力有限。

  「你到底走不走?」蔡華伸陰氣森森地說。

  「夠了——你消遣我?有本事你給我開門去。」白暮雪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開門……」蔡華伸這時才意識到,既然白天不營業,那肯定是鎖住大門了,要不然讓小偷進來喝酒嗎?

  「不好意思,我忘了……真對不起啊,連累了你……」

  這是蔡華伸第二次跟她說對不起了,而且是在兩天之內。事實上白暮雪也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反而她覺得是自己拖累了蔡華伸。

  突然她猛打一個激靈,覺得自己太蠢了,身上帶了手機都不會用。於是她把手伸進褲袋拿出手機,按了三四下後掛在耳朵旁。

  蔡華伸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搶了過來,按了掛線鍵。「你想幹什麼?」

  「報警呀。」白暮雪怒極。

  「不……這是江湖恩怨,不能報警……我要親手扒了他的皮!」蔡華伸說到這裡,嘴角流出一串血跡。當然他的嘴並沒有破,這血是從胃裡流出來的。

  「你……你怎麼樣?」白暮雪焦急地抹去他嘴角的血。

  蔡華伸把手慢慢伸進左衣袋裡,掏出一包白沙煙,抽出一根叨在嘴裡,又拿出打火機,卻無奈地發現,他已經連按打火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美女,可以幫我點個火嗎?」蔡華伸投去祈求的目光,這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舒舒服服地抽上一根煙。

  白暮雪雖然討厭別人在旁邊抽菸,但看了看他身上的血,部份沾在自己的手上,心涼了一片,哽咽著喉嚨道:「可以。」仿佛這是在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一個願望。

  於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男人點菸,這待遇連她爸爸都沒有過。

  蔡華伸貪婪地吸了幾口,那享受的表情很是誇張。

  「你在吸du呢?」白暮雪忍不住道。

  「要是有du吸的話,我也想試試,聽說du品有止痛功效……」蔡華伸麻木地說著。

  白暮雪硬著頭皮偷看了一下他背後的傷口,衣服已經裂開了,那道口子足有二十厘米,顯而易見。可想而知,這究竟有多痛?她簡直不敢想像這個刀口如果砍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想到這裡她居然嚇哭了,慢慢抽泣起來。

  「你不用這麼誇張,我早就麻木了,一點痛的感覺都沒了……」蔡華伸還是享受地噴著煙。

  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的抽泣更厲害了。麻木了就是超過了痛的極限,假如是她,她絕對忍受不了,光是疼都疼死。

  「主人,不要磨蹭了,快把我拿在手裡。」仙筆又在催促著。

  「滾——」蔡華伸丟了菸頭,瞪了仙筆一眼,反而把雙手伸去抱著白暮雪的腰。

  「你又趁機揩我的油?」白暮雪紅著眼怒道。

  「不是……我很冷……你的身體那麼暖,就暫時委屈一下吧……」蔡華伸的眼皮又垂了下來。這一抱,他差點暈過去,她的身體太香了,加上她穿得又少,只有一件單薄的TS,感覺可以聞到她怕毛孔散發出來的氣味。

  看著他命垂一線的模樣,白暮雪鼻子一酸,淚流得更加厲害,覺得冷,就證明生命即將耗盡。為了這個臭流氓,她哭了,而且這種哭既不是難過也不是害怕,而是傷心。現在她又想通了一件事,就是他叫自己走並非是消遣,而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的死相。雖然她不是學醫的,但也心知這一刀的力量有多重,加上路上他奔路時流失了大量的血,至少也去了三分之一,還可以熬到現在也算是奇蹟了。也難怪他不肯報警也不肯去醫院,就算現在把他送去醫院,說不定也是死在半路上。

  從大學第一年開始,斗到現在,剿狼會,吟瑟集團,怡景藝術學院,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這一瞬間她好像成長了十幾年。而在這之前,她壓根就沒有思考過「成長」這個詞的概念。回想從小就被家人慣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什麼有什麼,就連上個大學都被家人安排了三個少女保鏢在身邊。與其說是保鏢,還不如說是保母,只要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她們總是一塊跟著瘋,只要自己能開心。

  和蔡華伸相比起來,他雖然玩世不恭,言行舉止像個大流氓,但卻有一種「江河湖海任我遨遊」的氣概,不但能在社會中獨立生存,還能誤打誤撞地撿了個天外寶石變身為億萬富翁,雖然是個人都知道他這些錢早被家長沒收了,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其實還有一千萬元存在銀行里,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白暮雪一個人。

  因為蔡華伸,她厭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在所有男人都在向她求愛時,偏偏這個流氓總是和自己處處為敵,還敢偷自己的內衣。想當年,多少人拜倒在她裙下,但是這些人若非被她冷眼無視,就是被那三個保鏢頓摳打。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原來世界上唯一可以讓她看多一眼的那個男人,恰好就是這個恨之入骨的流氓痞子。

  今天他如願以嘗了,流氓痞子終於得到了報應,眼看就死翹翹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越這樣想反而越傷心,由傷心的哭泣變成了絕望的痛哭。

  看著她這雙淚汪汪的眼,蔡華伸有些受寵若驚,自己的眼睛也感動得濕潤了。傳說中的第一母老虎,居然為他流淚了?看來收藏極品皮膚的時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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