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4：賊喊抓賊

  那個女人是誰……

  聽了這個問題，蔡華伸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是照片裡那個人，而是另外一個，但她們好像是同一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他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海風徐徐地吹，吹亂了髮髻，卻吹不去愁緒。

  肖老師打了一個寒戰，身子縮得更緊。蔡華伸出於本能，伸出一隻左手抱緊了她的腰，內心正在蠢蠢欲動：「又是一個情場失意……難道是上天助我？跟靜的情形差不多呢……」可是他的手卻不敢怎麼動，說到底這也是他的老師，他可不想留下個「以下犯上」的惡名。

  有些人說：當有一桌美味佳肴擺在你面前時，如果你是自己吃，就把最好吃的留在最後吃。如果是跟別人一起吃，那就要先把最好的吃完再說。

  肖老師這種少婦獨有的韻味，對於他來說，是應該留著慢慢吃的。不過，若是有人把他逼急了，就另當別論。

  日落黃昏，晚霞當空，海天的交接線一片通紅，浪潮漸漸退去。

  「把你的手拿開吧，我沒事了。」肖老師含糊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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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有些涼了，我送你回學校吧。」蔡華伸依依不捨地收回手，扶著她站了起來。

  肖老師一站直身體，便發現了蔡華伸這雙目光，同時也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雅。可是婚姻破碎，早已心灰意冷的她，精神早就已經麻木了，又何來的心情去在乎那些所謂的形象與純潔呢？

  只聽她淡淡道：「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別忘了這是海灘，到處都是三點式美女。」

  說到底那也是自己的老師，蔡華伸臉一紅，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道：「嘿嘿，女人是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像老師這麼標準的……」說罷又掏出了他的專業藝術眼光：「而且以我專業的藝術眼光判斷，老師無論是美貌還是身材與膚色，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極品啊。不知道我這麼說你滿不滿意？」

  肖老師明白他在胡言亂語來緩解剛才的尷尬氣氛，不過她也常照鏡子，也知道蔡華伸所言屬實。但聽在耳里她卻更加難過，雙眉之間又皺起了一個疙瘩。

  「是又如何，我連自己的丈夫的心也留不住……」肖老師說到傷處，低下了頭慢慢地走著。

  「別這麼想，這是他自己犯賤，你還能找到更好的男人的。」蔡華伸走在旁邊，盡心盡力地安慰著。

  「如果你娶到我這樣的老婆，你會拋棄我嗎？」肖老師那黯然神傷的眼神，直視蔡華伸。

  「這……」此眼神實在是太迷人，迷得他有些語無倫次，「當……當然不會，如果我娶到肖老師這樣的老婆，以後都不會再看其她的女人一眼了。」

  「呵。」肖老師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但卻是輕蔑的笑意，「你也不必為了安慰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你的小學老師應該教過你，要誠實待人。」

  「什麼？」蔡華伸嘔心掏肺的一翻話，居然被當成一種敷衍了，做了個無比冤枉的表情，「我可沒敷衍你，這可是真的。」

  肖老師白髮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在我們學校里，就數你們幾個臭男人最好色，雖然我的內衣被有被你偷過，但你以為我真的是聾子？」

  「這個……」蔡華伸的臉又是一紅，撓頭無語。臉皮比牆還厚的他，在這位長輩面前卻成了個害羞的小男孩。

  「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麼學校領導就不管你們呢。」走出人行道，肖老師抱起手護著胸前那道風景。

  「嘿嘿，那是天下的烏鴉一樣黑，我告訴你個秘密，校長他也包了二奶，我把拍到他偷情的證據，他就不敢惹我了……」蔡華伸說時一臉賤笑，卻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已經看透了，天下哪有不吃魚的貓。」肖老師道。

  「不過你那天……為什麼可以裝得一點事也沒有呢？」蔡華伸道。

  肖老師深吸了口氣，沉思起來。原來她以為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只要對他再好一點，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這段感情還是可以化險為夷的。但是沒有想到，家裡那個男人徹底變了，沒了那種溫情，動不動就對她發脾氣，昨天晚上，居然還打了她一個耳光。也正因為如此，今天早上她的情緒才如此低落。

  秋風瑟瑟，兩人的衣服在公交車上的時候便已經被體溫蒸乾，蔡華伸一直寸步不離，把她送到教師樓門口。

  正想道別，旁邊竟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此人正是肖老師的老公。他穿著得體，中等身材。後來調查得知他是某家公司的總經理，名叫汪德強，怎麼看都不像那種爛得掉渣的男人。也許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哦！好啊，我說你是找了什麼相好呢，原來你有師生戀的癖好？」汪德強一見面，便是滿嘴胡言。

  肖老師一下子變青了臉，怒火攻心，恨不得啃他的骨吃他的肉。自己一向為人師表，被人如此冤枉，那還了得？

  蔡華伸看過照片，當然也認得此人。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了肖老師的情人，這也太他媽的扯了。他心裡浮起了一個恐怖的想法，非常恐怖。

  「喂，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只是送肖老師回家，你看到我們有染了嗎？」蔡華伸氣道。

  「哼，有染？你也會不打自招呀？畢竟這是家醜，我們就裡面說去。」汪德強氣沖沖地向他們的住房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肖老師跟在後面，氣極敗壞地喊。

  蔡華伸的好心被人誤會，自然也要跟過去解釋清楚。

  關上了房門，汪德強便拍桌摔凳，將一疊照片摔在桌面上，恨道：「送你回家？你的學生還真是關心你呀，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自己打開看看。」

  肖老師不明所以，焦急地拿起那疊照片過目了一下。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幾乎要崩潰。蔡華伸站在她身後也看到了，不禁瞪大了雙眼。這不就是他們在海灘上的照片嗎？特別是蔡華伸摟著她的腰那一幕，居然被不同個角度拍了七八張。

  原來如此，居然被這賤男人偷拍了，此舉夠絕。

  「我說我平時對你不薄，你居然背著我做這種事，你怎麼解釋？」汪德強得理不饒人，嚷嚷道。

  蔡華伸實在聽不下去了，吼道：「去你媽的，想我們YIN色集團做過無數缺德事，卻不料你這個奸賊，比我還要卑鄙無恥。」

  汪德強打量了蔡華伸大半天，終恍然大悟，指著蔡華伸道：「哦，原來你就是呤瑟集團的人？我說怪不得你們不敢交差呢，原來這個姦夫就是你自己？」

  哎呀？還被反將一軍？蔡華伸快氣爆了，怒道：「你少放屁了，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你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肖老師，你別怕他，要論這些技兩，我蔡華伸可不比狗仔隊弱，就是打官司你也穩贏他……」蔡華伸轉向肖老師道。

  「夠了！」

  一直沉默無語的肖老師，巨大的壓力使她透不過氣來，只覺四肢乏力，兩隻手撐著桌子才沒癱瘓下去。她已傷心欲絕，淚流滿面，有氣無力地說：「華伸，你不用說了。」說罷，她抬起頭怨恨地看著往日那個恩愛的男人，「你說吧，你想怎麼樣？」

  「哼，念夫妻一場，我也不跟你多計較，我要跟你離婚，但是你別想分到我半點房產。」汪德強道。原來他們結婚時在外市買了一套大房子，他處心積慮，就是為了獨吞這一份共同的夫妻財產。

  「什麼？你個狗日的要不要臉……」蔡華伸抱打不平，但又被肖老師打斷道：

  「華伸，你閉嘴。」

  「但是……那是他出軌在先，你有權……」

  「算了吧，家都沒了，就是房子再大又如何？錢再多又如何？」肖老師哭得淚面如泥，悲憤地看著汪德強：「好，我答應跟你離婚，我也不會分你的財產，你走，滾出去。」最後那兩句，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來的。聽得蔡華伸心裡又酸又涼，在自己的印象中，他所尊敬的肖才師何曾說過一個髒字？何時罵過人？何時說話這麼大聲？也許她那顆心已經千針百孔。

  汪德強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打開房門，揚長而去，走得是那麼瀟灑。這麼漂亮，這麼賢淑的一個女人，就被他這樣無情地拋之腦後，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