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畫魂師

  這是一張支票，一千萬元的支票。

  蔡華伸的父親是公務員，家庭生活一直都在小康以上，但此時看到一千萬元的支票，就像他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那個變形金鋼。

  「你出的酬勞非常豐厚，老實說，真的很誘惑。」蔡華伸看著支票垂涎三尺。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西門京笑眯著眼，臉上的橫肉一皺起來顯得大條大條的，很是嚇人。

  有人說郭晶晶笑比哭還難看，但是跟西門京比起來，郭晶晶的笑容簡直就沉魚落雁。

  「不，我想你失望了。」令西門京想不到的是，蔡華伸竟然會拒絕？

  「什麼意思？」

  蔡華伸聳聳肩，道：「並不是說我不想賺你的錢，只不過我做為一個職業畫家，第一原則就是不畫假畫。」

  「你知不知道你站在誰的地頭上？這裡有你講原則的份量嗎？」西門京氣勢磅礴，語氣中散發著無可抗拒的皇者之氣。

  但是這種氣勢對蔡華伸來說好像不管用，他是那種你越嚇他他就越囂張給你看的人。

  

  「哥哥說過不畫就是不畫，難道你敢殺了我嗎？」

  話音一落，那個飛機場人妖就把槍口粘緊了他的太陽穴。

  又是槍？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呀？蔡華伸開始嚴肅起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做我的生意？你有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珍惜？」西門京蔑笑道。

  「老子就是不買帳，有本事就把我殺了吧。」蔡華伸淡淡地說。通常對方沒有達到目的前，是不會殺人的，這一點他很了解。

  突然一陣巨痛襲來，蔡華伸兩眼發昏，口吐白沫，兩滴血水自口中濺出，重心不穩扒倒在地，叨在口中的中華牌香菸卻還粘在嘴唇上。

  「小子，識相一點，這是我們老闆看得起你。」人妖一腳避開了蔡華伸的鳥蛋，否則他的性功能便喪於此地。

  蔡華伸天生倔脾氣，你越是對他狠，他越囂張。

  「就這麼點招數？恐怕我不服啊，有沒有更厲害的？」蔡華伸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絲。

  「小子，你自找沒趣？」人妖見此人骨頭硬朗，轉身又是一招虎尾腳向蔡華伸的胸膛擊去。

  這是職業保鏢的虎尾腳，西門京的臉上也露出了信任的神色。但是在下一刻，他的笑臉就僵得像膠水一樣。

  蔡華伸一鼓作氣，不可思議地出手扣住人妖的腳，往後一甩，「嘭」一聲轟在牆上，又轉身360度一腳反擊人妖的飛機場般的胸部，一聲骨折聲從腳心傳來，他自己的心裡都有點發毛。

  在房間內的所有人包括西門京，都沒有想到蔡華伸一階書生居然有如此變態的打鬥技術和力量，實在出乎意料，不禁愣住。

  不止是他們，連蔡華伸自己都覺得意外，雖然跟剿狼會斗摳時是己方憐香惜玉手下留情，但是跟外面的混混打架時可沒有這樣的身手。

  另外兩個打手見同事被重傷，正想上前解圍，卻被西門京攔住。

  西門京不愧為一代巨商，氣度非凡，只見他笑道：「厲害厲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差點就看走了眼，你竟然學過武藝？」

  蔡華伸一時半會想不通自己為何力量突然大增，但囂張的態度不減剛才：「這種花拳繡腿還需要學嗎？看幾部武打片就熟了。」

  「果然是天才，我真沒看錯人。」西門京讚賞道，絲毫也不在乎手下被打。

  「那你現在還認為我會跟你合作嗎？」

  「會，當然會，在我的記錄中從來沒有人能拒絕我。」

  不知道西門京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口氣。

  「真巧，在我的記錄里，從來沒有人能逼我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就連我老子也沒這個能耐。」蔡華伸大吸一口煙，胸有成竹地說。

  「不不，你老子沒有，但是我有，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西門京說，這種具有威脅性質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好像在跟人談生意一樣，冷傲中也帶著一絲誠懇。

  「就憑你們有槍？但是有一件事我很肯定，你絕對不會殺我。」蔡華伸踩滅了菸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兩名保鏢剛想把他攔住，突見西門京一揮手，道：「讓他走吧。」

  蔡華伸「嘭」一聲關上了門，走得瀟瀟灑灑。

  房間內，人妖痛苦地站起來，口噴鮮血，問道：「就這麼讓他走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找來……」

  西門京阻止道：「不急，像他這種性格的人我見過不少，現在我們是逼不了他的。」人家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否則是不給主人面子。但是人妖吃的那一腳，他就好像沒有看到。也許這些下屬在他眼裡連狗都不如。

  到底西門京是什麼來頭？

  「那您有什麼好主意？」

  西門京的臉上掛起了一絲神秘的怪笑：「如果你想利用一個人，或者想讓他替你賣命，那就一定要找到這個人的弱點。」

  蔡華伸有什麼弱點？僅憑一面之緣西門京就看穿了蔡華伸的弱點？

  回到宿舍，蔡華伸便迫不及待地想和狼友們分享此事，但是事關重大，思來想去之後，他還是決定不要捲入其他人，只得獨自發呆。

  「喂，我說老蔡，今天早上的內衣，賣得不錯呢，明天還開不開鋪？」說話的是胡高。

  蔡華伸眼睛一亮，這才想起今早賣內衣的事，放蕩不羈、無法無天的性格又暴露出來，道：「哼，拜墓穴？我要讓你嘗嘗願賭不服輸的下場。」

  「還是停一天吧，也不能把學校領導逼得太急了。」蔡華伸十指梳了梳頭，躺在床上道，「我要睡一會覺，你們誰也別吵，趕緊出去幹活吧。對了最近有沒有接到新訂單？」

  「有，丘鳴。」倪奏開道。

  「蚯蚓？有女人看上他了？」蔡華伸吃了一驚。

  「不是女人看上他，是他看上了女人，他看上了隔壁校的校花，說我們要是能偷到她那套黑色的內衣全套，他出兩千塊。」堯佗光兩眼色眯眯，儘是ＹＩＮ賊相。

  「哈，這小子出手還挺大方的嘛。」

  早就聽聞隔壁校的校花叫沈天麗，天生麗色，貌美如花，而且性情溫順體貼，跟白暮雪是完全相反的類型。若是之前，蔡華伸一定自告奮勇去完成這件任務，但是此刻他心事重重，只好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堯佗光。

  「餵你們覺得秦暖怎麼樣啊？」堯佗光突然猥瑣地說。

  「據說是一個學習委員。」倪奏開道。

  「我是問你覺得她這人怎麼樣。」

  「經本人鑑定，是一個女人。」胡高也去搭了句。

  堯佗光拉下臉，有種殺人的衝動，道：「你走開。」

  胡高歪著頭，沒好氣道：「我站這裡礙著你啦？」

  「滾你個，我叫老開，暴力狂倪奏開，礙著你了？」

  在他們爭吵其間，不知何時蔡華伸竟然溜了出來。

  「一群敗類啊，想睡個好覺真是難。」走在校道上，涼爽夏風吹著他的臉龐，說不出的愜意。他喜歡深思自然中的一景一物，寄情於山水之間。不得不說，華伸也算是一個浪漫家族。只是懂他的人實在是不多，至少目前連一個都沒有。

  「主人，你在想什麼？」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誰？」蔡華伸第一反應就是某身故之人回魂來找他。

  「是我啊。」

  這是小仙的聲音，他絕對沒聽錯，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女人能說出這麼好聽的聲音了。

  「小仙？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說要修煉一千年嗎？」蔡華伸東張西望，但哪有人影。

  「我不是小仙，我是仙筆。」

  「筆？」蔡華伸拿著他那根仙筆，滿頭的霧水，筆也能說話？而且聲音還和筆仙的一模一樣？

  蔡華伸突然想起一件事，急道：「難道剛才就是你幫我打了人妖？」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不明白？那麼說不是了……

  「我是說今天我跟別人打架，突然發現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蔡華伸若有所思。

  「可能是仙主傳了什麼特殊能力給你吧，並沒什麼好奇怪的。」

  聽仙筆這麼一說，蔡華伸想起那次在夢幻仙境，臨走之時小仙給了他傾情的一吻，還說是送給自己的禮物，囑託他要好好運用。突然他一拍後腦，驚道：「哦——對了，一定是這個，怪不得最近覺得身體怪怪的……」

  「恭喜主人，你已經有仙氣護體了。」

  蔡華伸抖了抖手腳，道：「對了為什麼你的聲音和小仙的一樣？」

  「小仙是誰？」

  「就是困在你裡面的小仙呀。」

  「哦你是說仙主啊，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是心靈相通的。」

  「那你的嘴巴在哪裡？」蔡華伸從筆頭找到筆，始終也沒找到它的嘴巴。

  「我沒有嘴巴，筆怎麼會有嘴巴呢？」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告訴我筆怎麼能說話？」

  「我本來也是只普通的毛筆，機緣巧合之下修煉成精，換言之以前我是筆精。」

  「那後來呢？」

  「後來仙界眾仙怕我危害人間，所以在我體內製造了一個夢幻仙境，派仙主來監督我，我就成為仙筆了。」

  蔡華伸吃了一驚，這還真玄，看來一些蜘蛛精、狐狸精、千年樹妖之類的還是確有其事了？

  「那你的仙主為什麼會被人設了結界封印在裡面？」

  「這個故事太長，我沒時間向你解釋，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那你能知道別人的心裡想什麼嗎？」蔡華伸又道。

  「當然不可以。」

  蔡華伸有些失望，「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話？」他突然想到自己從得到它以後，這是它第一次說話。

  「沒必要的時候我不說話，我很懶。」

  「難道你現在有必要嗎？為了跟我聊天？」

  「我這次跟你說話，是根據仙主的意念，來傳達一些信息給你。」

  「什麼信息？」蔡華伸有些迫不及待。

  「你好好聽著，我只能說一次，現在已經很累了，你要聽清楚……」

  「你說，你說。」

  仙筆開始有條有理地說道：「仙筆是集天地正氣的仙器，你有了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跟你解釋一下我的具體運用……」

  從仙筆的講解中，蔡華伸以過於常人的智慧，整理出以下結論：

  凡是解開了筆仙結界的人，將成為仙筆的最新主人，仙筆將任其使用，主要是以畫魂為利器，畫魂也就是你畫在紙上的東西，然後默念咒語，把畫魂召喚出來。總的來說他現在擁有了特異功能，是一名畫魂師。

  異能的運用與規律：

  等級六分：

  畫工——畫徒——畫師——畫聖——畫仙——畫神

  1畫工：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只要在紙中畫出現實存在的物質，便會自己從紙中跳出，原畫恢復為一張白紙。但是跳出的畫魂均為塑膠或土、水、礦，也就是化學門科里的無機物，沒有生命。

  2畫徒：和畫工差不多，但是達到這一級別的人已經可以操縱有機（有生命）的畫魂，比如植物、動物、人。

  3畫師：在畫徒的基礎上更上一層，練熟探紙取物，不但將畫魂取出，而且原畫仍然無異，不會恢復成白紙。同時能將大量植物設置為有生命體，並能少量操縱動物系畫魂，並可以設定屬性。但這一級只能操縱小動物，體形碩大的動物還不能得心應手。還可以利用畫紙來改變空間三維，穿越物理空間，類似瞬間轉移（短距離內）。

  4畫聖：達到這個階段的時候，畫技已進大乘，人畫融為一體。於是階位達畫聖者，可以控制一切畫魂，可做為自己的戰鬥武器，也可當奴隸使用。還可以利用畫紙來改變空間三維，穿越物理空間，類似瞬間轉移（無限距離）。

  5畫仙：畫仙可以駑筆駕霧，達到這一級不但可以穿越物理空間，還能穿越時空，製造虛擬黑洞，來去自如。但時間的長短取決於執筆人的熟煉程度。

  6畫神：突破前階的限制，軀體也可以回到百年前或百年後，依然不老不死。一但達到畫神境界，便已修成正果。

  「現在你明白了嗎？」仙筆讓蔡華伸沉思了十幾分鐘才出聲。

  「基本上明白了。但我還有一件事很鬱悶。」蔡華伸道。

  「什麼事？」

  「以後我做什麼事情不是都被你知道了嗎？那豈非一點隱私權也沒有？」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這個簡單，你拿一個筆套把我的毛套起來，我就會跟普通毛筆沒兩樣了，但你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必須把筆套拿開。」

  「那召喚畫魂的咒語是什麼？」

  仙筆說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國語言的話，聽得他糊裡糊塗的。

  「餵？你這叫什麼咒語？我聽不懂呀。」蔡華伸急道。

  「你沒必要懂的，背熟就對了。」

  蔡華伸只好硬著頭皮全數背了下來，好不容易才背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