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不是冤家不聚頭（四）

  掌柜的聽說來了幾位大主顧，特意上二樓招呼無痕等人，想問問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結果剛一到二樓，就看到無痕等人，手拿筷子停在空中，一付時刻準備著的架勢。而桌上連一道菜都沒上呢！這可把掌柜的氣壞了，心說：我和他們說過多少次了，上菜時要特別關照大主顧，只有他們滿意了，我們才能財源滾滾。這群豬怎麼就沒記性呢？讓這麼尊貴的客人拿著筷子乾等著！我非要扣他們工錢不可！嗯！看這樣子，我也別上去找罵了，乾脆去後廚，讓那幫人快點上菜。

  掌柜的鐵青著臉進了後廚，看到大家正幹得熱火朝天，廚子們的額頭都見了汗，一道道菜眨眼的功夫就做好了，跑腿的夥計進進出出忙碌的很。掌柜的臉色這才好一點，他把廚師長喊來，問他為何不緊著無痕那桌上菜。結果廚師長苦著臉說：「掌柜的，我們是緊著他們做的呀！都上去六十多盤菜了，可他們吃得實在太快了，您瞧，這不空盤子又下來了嗎？」

  掌柜的順著廚師長手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嗎？剛剛送菜那個小夥計又端著空盤下來了！掌柜的驚訝的問道：「他們吃完了？」

  小夥計答道：「對呀！」

  「天啊！他們還是人嗎？多久沒吃飯了！」掌柜的仰天驚嘆。

  廚師長提醒道：「掌柜的，有錢人咱們可也是見多了！可像他們樣吃法的，還是頭一遭。我懷疑他們是不是來吃霸王餐的？您可要小心呀！」

  掌柜的一驚，頭上的冷汗也下來了：「對呀！有錢人哪有這麼吃的？倒是賣苦力、當大兵的很能吃！天呀！不會是來坑我的吧！菜先別給他們上了，你們幾個暗藏菜刀，和我上去看看！若是他們真是吃霸王餐的，就給我砍！」

  「好勒！」一聽說要砍人，那幾個大腹便便的廚師臉上直冒紅光。原來這掌柜的在開飯館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沒少砍過人。在飯館剛開張那一兩年中，還真有仇家來尋過仇，不過每次都以己方大勝告終，到現在好多年都沒人來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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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上了樓，將無痕等人圍上了。

  無痕眨巴著眼睛望著眾人，心說：這群廚子打扮的人，不趕快做飯跑這幹嘛來了，而且一個個還殺氣騰騰的！我哪裡得罪他們了？無痕猛然醒悟，自己這幾個人吃得又快又多，一定把這些廚子辛苦壞了，他們這是來抗議的！

  還沒得掌柜的開口，無痕先站起來，呵呵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把散碎銀子，挨個發給廚師們：「各位辛苦了！你們的菜做得相當不錯，上菜的速度更是沒話說。這點小費，你們先收著！」

  眾廚師面面相噓，一個個瞧向掌柜的，心裡話說：頭兒，對方可不像是窮鬼呀！他們出手闊綽，光打賞的錢就快夠飯錢了，咱們還砍他們不？

  「那個……」掌柜這個頭疼呀！原來對方還真是有錢人，這事鬧的，如今怎麼收場呀！他忽然靈機一動說：「幾位尊貴的客爺，按照您的吩咐小店全部的菜餚全部上齊。我帶著這些廚子們來，是想問幾位吃得可否滿意，還需不需要再做幾道菜？」

  「當然需要！」四兩搶著答道：「你沒看我們還沒吃飽呢麼？把上過的菜，再上一遍。」

  吃到最後，誰都吃不下了，終於飯桌上好不容易也擺滿了各色菜餚。望著那一桌美味，無痕有些心疼。雖說自己很有錢吧！可浪費是可恥的。於是無痕叫夥計把這些飯菜打包，放進食盒裡帶走。

  結完了飯錢，無痕等人在夥計的攙扶下，挺著大肚子下了樓。掌柜領著一干夥計，外帶廚師一起將四人送到大門外，臉上儘是依依不捨之情，千叮嚀成囑咐，下次路過本鎮，一定還要光顧小店呀！

  李通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笑著說：「有這頓飯惦底，三天不吃飯，我都不餓了！」

  「四兩」撇撇嘴說：「瞧你那點出息！我老人家今晚照……今晚就不吃了，明早再吃！也為咱少東家省點錢不是？」

  無痕一手撐著腰，一手撫摸著肚子說：「不用給我省！你吃得越多我越開心！李哥呀！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公子您吩咐！」李通原想躬身施禮，可實在是彎不下腰去，只得仰著脖子拱了拱手。

  無痕一指「四兩」說道：「無論你採用什麼辦法，今晚睡覺前，一定要把咱們帶回的這些飯菜全塞地他肚子裡！」

  「遵命！」李通笑嘻嘻的瞧向四兩。

  「四兩」拔腿便跑，大叫道：「殺人啦！」

  不過很可惜，才跑了不到十步，他就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一個勁的喊肚子疼。無痕仰天大笑：「報應呀！」

  鑑於此時大家「舉步為艱」的現狀，儘管剛到正午時分，無痕還是決定先找家客棧住下來，明日再趕路。

  距離「醉香樓」最近的一家客棧，名曰：張家老店，店面不大，但很整潔。本著少走路，早休息的原則，眾人邁步進了這家客棧。原本在「醉仙樓」還慷慨無比的無痕，見識到眾人的飯量後，也變得扣門起來。只訂了兩間客房，無痕和李通一間，「四兩」與「好貴」一間，大家對此安排都沒有意見。

  睡罷了午覺，無痕把眾人聚在一起，欺騙大家說自己要去密州（嶗山就在密州東南）訪親。要求大家緊密的團結在自己周圍，同心同德，不畏艱難，勇往直前的向目的地進發。並許諾到了密州後，為三人購地置房，讓他們過上「農婦、山泉、有點田」的幸福生活。

  無痕說完了這些，三人反應各不相同。李通一臉嚮往，兩眼放光。「四兩」一臉的不屑，眼中淨是鄙夷之色。「好貴」則若有所思，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之色。但不管怎麼說，大家對去密州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這時「四兩」忽然發話了：「我們爺孫倆兒，本就是浪跡天涯的人，去哪裡都一樣。不過呢！密州距此千里之遙，我們爺孫倆，老的老，小的小，實不堪長途跋涉，若沒輛馬車代步，我哪也不去！」

  無痕點了點頭，對於「四兩」這個還算合理的要求，他不加考慮的同意了：「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吧！」

  「喔！有一件很重要的問題，我差點忘記問你了！既然做了你的下人，那我們的吃穿住行，是不是都應該由你負責呀？」四兩眼神爍爍的等著無痕的回答。

  「對呀！」無痕點了點頭。

  「那……不會在工錢中扣吧？您是知道的，就您給的那點兒可憐工錢，一個月怕還不夠吃一頓好吃的呢！」他指的是剛才那頓飯，若是照這個標準算，他確實說得是實話！

  無痕不禁為之氣結，不要臉的見過不少，可像他這樣極品的，當真是少見得很。剛剛那頓飯若是餵了狗，還能向你搖幾下尾巴，可到了他這，反倒成了訛人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