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逛青樓巧遇同門

  在如意賭坊發生的事讓李冀暫時打消了聯繫王半賢他們的想法，這麼多年過去了，天知道洪興變成什麼樣子了，而且他和王半賢相處的時間實在不夠長，這種時候還是不能太相信別人了。

  如今陳三財的小隊已經是李冀說了算，可是這種事換作任何人來都不會有成就感，二十人的衛戍軍小隊現在加上小隊長也就四個人，只夠打一圈麻將的。

  當天晚上，陳三財便拿著剩餘的金幣找到了李冀，臉上堆滿了笑容，不過李冀看得出，為了維持這個表情他費了相當大的力：「冀哥，這是您的金幣，真是不好意思，只剩下這麼幾枚了。不過沒關係，以冀哥你的能耐，改天咱們換家賭場，別說十幾枚金幣，幾百幾千咱們都能贏過來，嘿嘿。」

  跟在陳三財身後的馬史旦和衛升津臉上也滿是笑容，他們現在清楚了李冀賭錢的本事，到時候只要李冀去賭上幾把，這金幣不是翻著倍地變多嗎？以後跟上這種大哥，也就不用老是過軍營里這種苦日子了。

  李冀把陳三財遞上來的金幣推了回去，微笑道：「這錢你們拿去分了吧，賭場的錢可不是那好賺的。人言道十賭九輸，那其實是十賭九騙的結果，若是賭錢真的全憑運氣，那賭場還賺什麼錢？也許你們會說贏上幾十上百枚金幣就可以收手了，可是這種事到時候是收不了手的，贏來的錢從來就沒人把他當成錢來花過，揮霍一空之後又會繼續去賭，遲早一天會惹上大麻煩的。」

  陳三財顯然聽不進李冀講的這些道理，臉上儘是失望的表情：「可是我們的軍餉低，待遇差，想出去謀個差使，可是辛苦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出頭。比起那些拼上性命出海做生意的人，賭錢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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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來的錢和掙來的錢，那是兩回事。算了，不跟你們說這些。明天該我們去巡邏了吧，正好可以帶我四處轉轉。」李冀不願意和這三個遊手好閒慣了的人繼續糾纏下去，立即轉移了話題。

  陳三財和馬史旦這會兒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一時也沒接李冀的話頭，衛升津上前插口道：「今天我們這般模樣回營，早就已經有人告訴王頭了，王頭看了三哥和馬屎蛋的傷勢，覺得這樣出門不太妥當，所以給我們換了班，三天後才輪到了我們。」

  「這點傷其實沒關係的，等一下我幫你們把淤血清了，腫一消就沒事了。這樣吧，反正這幾天沒事，我們到東華城裡好好樂一樂。東華城最好的青樓在哪兒，我們也去喝喝花酒。這幾枚金幣與其送給賭場，倒不如送給青樓里那些美嬌娘。」

  男人追求的無非就是酒色財氣，李冀一句話就提到了排在前面的兩樣，這下陳三財來勁了：「冀哥，你這話說得對，說得太對了。我今天也是因為以前輸昏了頭，有了錢就只想著去翻本，其實把這些錢拿去喝酒玩女人不是最好的嗎。明天咱們去天香樓，媽的，當初咱們一年的餉銀也摸不到裡面姑娘的手，如今這些錢反正得來也容易，不如去痛快一下。」

  話一說完，看著李冀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陳三財頓時心裡就發了毛，什麼叫「得來也容易」，這錢不都是李冀的麼。可接下來李冀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了，拿別人的錢和贏來的錢其實都差不多，花起來就如流水一般，可真的是讓你們把幾年的餉銀存積起來一天就花出去，恐怕壓根就捨不得，同樣是錢，可是意義不同啊。」

  打心眼裡，陳三財覺得李冀有些傻，有點子書呆子氣，喜歡說一通的道理，道理能管用？一百條道理不如一個銅板實在。不過一邊的衛升津和馬史旦倒是聽進去了，總之李冀說的話好像都有那麼一點道理，可是具體正確在什麼地方，他們是不太清楚的。

  晚上李冀用自己的真氣幫著陳三財和馬史旦做了個「美容」，第二天一早起來，兩個人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臉上再也不是腫得像個豬頭三了，除了幾條小小的豁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之外，整個人看起來壓根就不像是昨天被人痛打了一頓的模樣。

  到了東華城外圍，李冀先提議花點錢去成衣鋪一人弄一套撐場面的衣服，款式向上層靠，用料低檔一點也沒關係，畢竟陳三財他們長期廝混的地方都在東華城東區的邊緣地帶，層次都不高，在穿著上壓根就不講究，幾件破舊的粗布衣裳，過得去就行了。現在既然要去最好東華城東區最有名的青樓，穿著太差了，未免會讓人看低。

  陳三財他們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意見，確實據他們的了解，去天香樓的人非富即貴，錢不多的人哪願意花錢去買那種享受。但是陳三財昨天剛輸了好幾枚金幣，正打算換地方找點刺激，而且也正如他所說的，這錢來得容易，花了也不心疼。

  花了二十枚銀幣，一人換了一身所謂的東華城最近最流行的款式衣服，陳三財他們穿在身上倒是有滋有味，李冀卻有些哭笑不得，上身是裡面是傳統的東方長袖衣，外面卻是西方常見的短衫，下半身褲子倒還比較正常，可是為了配套，鞋子是不知道什麼質地做的的長靴，看起來相當的……唉，姑且稱了不倫不類外加二百五吧，綜合起來穿這麼一身倒是和經常逛青樓的那那些喜歡跟風的浪蕩敗家子形象差不太多。

  越是往東華城內走，建築就越發的密集，而且從外面看上去裝飾也越來越奢華，許多大型建築物也逐漸出現在視野之中。東華自由港，果然名不虛傳，這兒聚起的財富，恐怕不亞於十字教里的一些小國。就李冀現在了解到的，所有在東華出入境的貨物所徵收的稅率和各國國內的入城稅差不多是一個檔次，其中蘊含的利潤自然不言而喻了。

  天香樓作為東華東區最有名的青樓自然有它的特色在裡面，裡面的女子一般都不會和客人過夜，想要破例完全看客人是否有能耐得到那些美女們的歡心。能夠定下這種規矩的地方，背景肯定相當不簡單，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生過客人在天香樓鬧事之後安然身退的事情。

  所以到了天香樓的門口，陳三財和馬史旦還有衛升津都顯得有些緊張，只有李冀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領著三個人直接就朝著門內邁步。這時一名龜奴打扮的人迎了上來，諂笑道：「四位大爺，可有熟悉的姑娘？是在外面大廳呢，還是找個雅間？」

  「我看起來有那麼老么？」李冀進了天香樓的大門，發現這兒只是一個院子，裡面還有其他的閣樓，到處都是鶯鶯燕燕，對著進門的人拋著媚眼。陳三財他們哪見過這種陣仗，一會兒功夫就已經陷入半酥軟狀態了，只有李冀還保持著平靜。

  龜奴陪笑著一邊引路，一邊說道：「大爺們肯來賞光，那是咱們天香樓的榮幸，肯來賞光的都是大爺，和年齡無關。這邊請，這邊請。」

  等邁入天香樓的主閣樓，陳三財他們徹底暈菜了，一大票的美女衣著暴露，陪著客人喝酒打鬧，經過門口那一桌，馬史旦盯著一名正在灌客人酒的女人露在外面的半邊肉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李冀不得不輕咳幾聲來提醒身後的幾名豬哥，這會兒他可真有點後悔來這種地方了，身邊有這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在，到這兒十有八九是要丟臉的。前面帶路的龜奴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李冀和陳三財他們截然不同的表現。這些青樓負責迎客的龜奴眼睛最是毒辣，剛開始看到李冀他們的時候，從穿著上看不出什麼東西，畢竟現在東華城東西方的文化混在一起，有些古怪的潮流也不足為奇，單看領頭的李冀所表現出來的沉穩就讓這名龜奴對這行人的形象分打得比較高，可是進了門之後，走在後面的那三個傢伙典型的鄉巴佬形象，實在讓這名龜奴犯疑。

  正巧，穿過大廳之後龜奴的引路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一名風韻猶存的老鴇走上前來當先拿著手中的巾帕在李冀面前一舞，然後道：「哎喲，這幾位大爺面生得緊，是不是第一次來天香樓啊，沒有相熟的姑娘的話，就包在我身上了，馬上給你們找幾個既水靈又漂亮的姑娘來。」一個經典的迎客步驟完成之後，幾個負責接待的青樓女子就圍了上來，拉著陳三財等人就是一陣拉扯。同後面的三個人完全不同，李冀先是很有風度地甩出一枚金幣給引完路打算離去的龜奴，然後才微笑著對老鴇說道：「有勞您費心了，還是先找個雅間，給我們安置一桌酒菜再說吧。」

  看著李冀交給龜奴足足一枚金幣，這還只是對引路的打賞，老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連忙讓人給李冀等人安排了一個位置不錯的雅間，一桌精緻的酒菜也很快布置好了。接下來老鴇對已經入座的李冀等人說道：「四位大爺，想讓哪位姑娘來陪酒？我們這兒的花紅、柳綠、春蘭、冬梅四位姑娘可是不錯的哦，如果四位沒有相熟的姑娘，我就帶她們來怎麼樣？」

  早就已經被身邊的幾名女子摸得渾身發軟的陳三財聽到老鴇的話，不禁道：「還用叫什麼花紅柳綠哦，就這幾個就很不錯，老子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哎喲！」

  李冀氣得一腳踢在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小腿上，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冀打從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以天香樓這個規模和架式，他身上那幾枚金幣肯定是不夠的，可是走到這兒再打退堂鼓可不是他李冀的習慣，既然進來了，再怎麼也要擺譜享受一番再說。可惜自己帶來的這三個傢伙太沒追求、太沒檔次了，很有可能會壞事。

  李冀看了看有點詫異的老鴇，笑道：「今天我是帶這幾個兄弟來開開眼，他們三個剛從別的地方過來，沒見過東華這邊的世面，你不要見怪。既然你都說花紅柳綠她們不錯，那就帶過來吧，順便把這兒這些姑娘帶出去，免得我這幾個兄弟把魂都丟在了裡面。」

  說話間，李冀又丟出幾枚金幣，正巧拉他們進來的幾名負責接待的年輕女人們一人一枚。這些人相當識趣，各自拿起一枚金幣然後在陳三財他們臉上輕輕一吻，嘻鬧著自己出去了。老鴇也不理會陳三財他們失魂落魄的那副白痴樣了，只要這幾個人里有一個肯扔錢的正主兒就夠了，急急忙忙地告了一聲罪，去給李冀他們找姑娘去了。

  「我說你們幾個，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模樣好不好，幾個負責迎客倒酒的就把你們迷得姓什麼都不知道了，還說什麼要好好享受一番，真是給我丟臉！」李冀站起身來，一人頭上一巴掌之後開始教訓起來。

  陳三財難得地撓著頭，很不好意思地道：「冀哥，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媽的當兵都快三年了，媳婦都沒娶上一個，這兒的女人又一個比一個夠味道。我們哪可能像您那麼鎮定。」

  「是啊，冀哥。剛才門口那個女人的奶子，嘖嘖！」馬史旦一臉嚮往，剛才他的手沒少向那幾個姑娘的胸脯招呼。

  李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瞧你們那點出息，我告訴你們，今天是來喝花酒的，天香樓的規矩你們也是知道的，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再要麼有那麼一點才氣，三者至少居其一才有可能留在這兒過夜，所以過份的事不要多想。」

  「可是冀哥，我看你剛才打賞那些人的錢，差不多是我們帶出來的總數了，等一下讓那些姑娘陪酒不用出錢的嗎？」衛升津雖然也有些昏頭昏腦了，但是至少比陳三財和馬史旦好點，這個時候還記得有錢這麼一碼事。他這麼一說，陳三財和馬史旦也醒悟過來，四個人出門，一共身上不到十枚金幣，這花酒還沒開喝，菜也沒吃，光是打賞就已經把錢花光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天香樓可不是他們東華衛戍軍可以亂來的地方。

  「沒事，到時候你們跟著我就是了，錢你們不用擔心。」李冀滿不在乎的道，其實他這個時候心裡還一直在想怎麼擺脫眼睛的困境呢，真讓他賴帳然後帶人跑路，實在不是他能夠幹得出來的。可是到底是用算卦來抵債還是用其他辦法，這個時候李冀也沒底。

  看到李冀一副萬事不用你操心的表情，陳三財等人一副瞭然的表情，原來這位新認的大哥還有私藏的值錢東西沒被咱們發現，怪不得不心痛那十幾枚金幣。想到這邊，三個人開始安心地吃起酒菜來。

  這時老鴇推門進來，身後跟著的依然是剛才出去的那些天香樓負責迎客的姑娘。老鴇臉上滿是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大爺，我們天香樓幾位紅牌姑娘今天都被另外一位貴客給包下來了，一時之間我也沒辦法給你們找別的姑娘，反正剛才那位大爺不是說，這些姑娘也不錯嗎，正好就先讓她們服侍著你們喝上幾杯再說吧。」

  陳三財剛要點頭說好，一邊的李冀眼睛一瞪，啪的一拍桌子罵道：「這是什麼意思，明明說好找四位漂亮的姑娘來陪我們，現在又被什麼貴客給包了？剛才怎麼不說，看不起我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好糊弄是不是？什麼貴客，他們出錢，老子就沒出錢了嗎？」

  老鴇方才見李冀斯斯文文的，出手大方，其他幾個人又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所以心裡並沒把這個事看得有多重，沒想到李冀說翻臉就翻臉，倒是把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子正愁沒錢付帳呢，先鬧上一鬧，要是能弄個免費服務就不錯了。李冀在老鴇說手下的姑娘來不了的時候，心裡馬上想起現世里吃麵吃出蒼蠅之後不用付錢的場面來，正好打算活學知用。陳三財他們認定了李冀有錢，既然有錢自然要享受好一點，現在李冀這個出錢的正主兒在發火，他們當然也就跟著表示起不滿來。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和現世也有共通之處，店大欺客是很正常的事，老鴇在經過短暫的愣神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大聲地叫道：「喲，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哪容得你放肆。告訴你，那位貴客絕對不是你能夠得罪的，你最好識相一點。你出錢，我們好吃好喝地侍候著，你要鬧事，不要怪我們天香樓不客氣！」

  「咣當」李冀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怒氣沖沖地道：「媽的，這麼囂張，信不信老子打315投訴你！」陳三財等人雖然不明白315是什麼東西，可是他們也配合著站起身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屋裡的一幫子女人尖叫著跑了出去，老鴇也跟著出去打算招呼人手教訓一下這幾個敢鬧事的土財主，李冀臉上滿不在乎，心裡卻在暗叫糟糕，事情這麼一鬧，一下子就變得不可收拾了，搞不好最終真的只有帶人跑路了。

  李冀和陳三財等四個人跟著老鴇出了雅間，正巧從樓下上來幾個衣著相當貴氣的人，想必正是老鴇口中所說的貴客，上樓的人被這邊的情況所驚動，都停下來看到底有什麼事，等和李冀等人一照面，李冀連同身後的陳三財還有馬史旦、衛升津都呆住了。

  陳三財有些哆嗦地叫道：「將、將軍大人……」

  而李冀同樣驚訝地看著來人當中的一名青年男子，只說出了兩個字：「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