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蝴蝶效應

  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相當普通的老者，完全感受不到作為戰神奧鄧代言人的那種特殊魅力。瑪蒂達爾進入房間之後吐了一口氣，顯得心情放鬆了許多：「科林大長老，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老實說，這一次你倒是說得挺準的。」

  「瑪蒂達爾，作為戰神寵愛的戰士，不應該懷疑戰神所傳達的旨意。」科林眯著眼睛，笑呵呵地說道，「作為我的同族，我對你這個小丫頭可是相當照顧了。哎，東方的年輕人，你叫李冀是吧，過來坐小，不用太客氣。」

  李冀被瑪蒂達爾和科林之間其樂融融的氣氛所感染，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暢快多了，走到大長老科林的身邊一張木凳上坐下。

  這個房間應該是處在靠近戰神殿邊緣的地方，採光和透氣性都相當不錯，室內簡單的擺設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在這環境下談話，很容易拉近雙方的距離。

  瑪蒂達爾在科林的旁邊很隨意地坐下，一邊擺弄桌上的一件木質飾品，一邊說道：「大長老，其實你這兒的布置很不錯的，為什麼外面非得搞得神神秘秘的。在這兒的你和在外人面前的你完全就像是兩個人，如果你讓人了解一下你真實的一面，讓其他人也如同我一樣的尊敬你，而不是怕得要命，處理起事情來不是簡單容易得多嗎？」

  科林伸出手慈愛地摸著瑪蒂達爾的頭，晃動著的如火焰般的紅色頭髮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如同你一般的尊敬我？呵呵，那他們豈不是全都要背地裡叫我老騙子了，那樣的話可沒辦法處理事情。小丫頭，不知不覺你也已經長大了，記得二十年前我剛剛被選為戰神的代言人，神殿的大長老時，你還是個愛哭的小姑娘。」

  瑪蒂達爾最初還任由科林在那兒懷舊，當聽到最後一句話里不滿地推開他的手道：「大長老，你在外人面前說這些幹嘛。我背里你叫你老騙子又沒惡意，而且我的部下里又沒有外人，全都是自己的族人。」

  科林面色一冷：「瑪蒂達爾，就算是自己的族人也不能完全地信任，否則你的情況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你的年紀也許比這位東方的客人要大，處世的經驗卻差得太多了。」

  「我的部下會什麼話都對你說，那是因為你是大長老，戰神的代言人。」瑪蒂達爾很不服氣地說道，她最討厭的就是人與人的勾心鬥角，戰神的子民就應該直來直去，不應該有那些花花腸子。

  

  李冀欣賞瑪蒂達爾的直爽，但是卻不贊同她的看法：「我想大長老會說這些，是因為他已經幫你處理了不少爛攤子吧，瑪蒂達爾。」

  科林回復了笑容，轉過頭對李冀說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我想戰神之所以會指引我與你見面，正是因為你的聰明。不好意思，剛才只顧著教訓這個不聽話的丫頭了，把你給冷落到了一邊。」

  「我不介意，尊敬的大長老。事實上我很好奇，到底您讓瑪蒂達爾小姐費了那麼多周折把我找來有什麼事，應該說你想找東方人並不困難，在東方三國里向人群里扔出一顆小石子，能砸到的全都是東方人，為什麼一定要找我。」李冀小小地打趣道。

  「事實上我需要你向東方的國度傳遞一個信息，一個友好的信息。至於為什麼一定要選中你，我想那是命運的指引。」科林一本正經地說著，李冀心裡卻冒出了「神棍」兩個字，「作為戰神殿的大長老，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我具有與戰神溝通的能力。戰神教導我們強大的實力是贏得尊敬最直接的辦法，但並不是最好人辦法。」

  聽到這兒，李冀有了一點興趣：「你是說，索亞和其他兩國有意與我的祖國結為同盟？可是說一句實話，我們東方國度情況很複雜，無論哪一方面恐怕都無法提供你幫助。而且我個人的能力也極為有限，這種事也輪不到我提供任何建議。」

  科林嘆了一口氣：「事實上由於我的特殊地位，在與戰神的交流之中我得到了很多啟示，包括對我們北海三國未來的啟示，我試圖對未來進行一些改變。照現在的情勢發展下去，我們北海三國遲早會在這種不斷地戰爭和劫掠中陷入混亂、瘋狂，直到滅亡。」

  李冀點了點頭：「也是，歷史上倒沒有幾個國家會靠著搶別人的東西一直強盛下去，似乎這樣的國家十個有九個都只有逐漸地衰敗，沒有自己的文化，沒有自己的底蘊，就如同沒有自己的根，外面再風光，事實上是一推就倒。」

  科林聽到李冀的話，眼睛裡都放出了光：「噢，戰神果然沒有騙我，雖然他想讓自己的子民承受這種苦難，可是在我的懇求下，他最終還是給了我啟示，告訴了我希望的所在。」

  瑪蒂達爾皺了皺鼻子：「一個老騙子和一個小騙子，布魯斯沒說錯，你們兩個果然很合得來。」

  「瑪蒂達爾，創造歷史的感覺是美妙的。因為李冀的到來，我們國家的命運將會徹底地改變，你也參與到了這次歷史的變革當中，你現在不明白，今後你會明白的。國家的命運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改變，而這個人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是你帶來了他，是你開始了這場變革，你以後會明白的。」科林略微有些激動，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李冀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等等，大長老，你是說我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是你讓瑪蒂達爾把我弄來，你希望能夠改變歷史，向歷史朝著你所希望的方向行進？」

  科林連連點頭：「其實預知未來是一種痛苦，戰神一向不准我向任何人透露這些細節，這一次也許關乎到他數百萬子民的生死存亡，所以才給了我一點點的提示。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打破十字教的封鎖。」

  預知未來的事，李冀沒有少幹過，可是想改變未來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大長老，作為一名東方國度的道士，我也擁有類似的預知能力。我恐怕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歷史的改變從來都不是我們人類能夠做到的。對此曾經有一個很著名的例子來形容試圖改變歷史的做法——蝴蝶效應。」

  科林顯然不太相信李冀的這番話，一邊的瑪蒂達爾倒是被激起了興趣，追問道：「什麼是蝴蝶效應？其實在我們的眼中，你們東方人並不像南邊那些人說的那樣不堪，你們是一個很神奇的民族，我一向都很有興趣。」

  「一個蝴蝶在索亞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月蘭海上的一場龍捲風。」李冀儘可能地把自己的話弄得容易懂一些，「蝴蝶扇出的微風，很可能就如同雪崩時最初的那個小雪球，越積越大，最終脫離了人所能夠控制的範圍。歷史就是這樣，你認為你僅僅是改變了其中一個很小的細節，但是很有可能這個細節在不斷地演變當中引出歷史的大動盪，最終脫離改變的人所能控制的範圍。」

  科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喃喃地道：「難道，難道幾天前斯潘塞送來的軍情，野蠻人突破了東部防線，在境內引發了極大的混亂，就是因為我的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