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世界變化快

  在遠山縣得知陳淑婷和陳淑貞姐妹已經被列入通緝名單之後，為了避人耳目，也是為了免除體力不支的兩姐妹遠途勞頓之苦，李冀托何斌找了一個老實可靠的車夫，租了輛馬車前往流陽縣。

  流陽縣城內依然是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受到遠在西邊的戰爭影響，由於西邊避難的人潮湧入，各處的酒樓市集比來往日還更加熱鬧。李冀等人的馬車並沒有引起守門士兵太多的注意，這段時間從西面避禍而來的富戶商人數不勝數，只要交足了入城稅，沒有哪個城門官會自找麻煩。

  真正的窮人難民無法進入流陽縣這樣靠近京城的一等上縣的縣城，因此在馬車進城後緩慢行駛的過程中，李冀掀開馬車側面的窗簾，看到的都是一片歌舞昇平，繁華熱鬧的景象。

  好不容易馬車來到天然居的門口，門前的招牌和對聯依然如故，裡面的生意也異常火爆，李冀讓王半賢陪著陳氏姐妹，自己下車先去看看情況。

  「這位小道長，若是用飯住宿就裡面請，若是要進來看卦算命還請去別家。」沒等李冀進門，迎上來的小二就面帶笑容地攔在門口。

  李冀心裡有些奇怪，這黃厚財對天師教的門人一向禮敬有加，自己又幫過他大忙，按理說現在生意如此之好，對道人打扮的人應該更加恭敬才是，怎麼如今連個看門的小二都不讓他進門了。

  

  「告訴你們黃老闆，就說故人來訪。」李冀感到有些惱火，但是不想和一個小二計較，站在門口道。

  聽到李冀的話，小二的態度沒有意想中的變化，依然是一臉笑容，身子卻半點沒有挪動的意思：「小道長很久沒來天然居了吧，如今天然居已經換老闆了。如今的老闆是從西面過來的，只信西方的占卜巫術，對看卦算命沒什麼興趣，小道長就算是找人，也來錯了地方。」

  這話大出李冀的意料，黃厚財繼承祖業以來，一心想把這份家業發揚光大，做成一塊金字招牌，自從改店名為「天然居」之後，更是雄心勃勃，怎麼可能把店子盤給別人呢。李冀不死心地問道：「小二哥，既然黃老闆沒有經營天然居了，你可知道他如今人去了什麼地方？」

  這小二的態度也還真算得上是文明服務的典範了，一點也沒見不耐煩，微笑保持，身子不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也許回鄉下養老去了。小道長，你看，小的這會兒實在很忙，如果你沒什麼事，小的就失陪了。」

  李冀看看天色，差不多快晌午了，便開口叫住準備離開的店小二：「小二，還有空位沒有？找張乾淨的桌子，我們這兒有四個人，你帶車夫把馬車拉去停了。」

  小二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復過來，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朝大堂喊道：「有客四位，裡面招呼嘍。」

  李冀把馬車裡的三人連同趕車的老孫頭一起叫了下來，讓老孫頭跟著小二一起把馬車拉去停靠，此時大堂里又跑出一名夥計，熱情地招呼著五個人走進了天然居的大堂。

  天然居外面雖然沒什麼變化，裡面的布置卻改動很大，特別是裝飾大多帶有異國風情。裡面的食客三教九流不所不包，李冀等人被領到的桌子是剛剛收拾過的，看樣子生意真的很火爆，他們的運氣不錯，碰巧有空位。

  四個人的道裝打扮吸引了不少食客的注意，李冀和王半賢渾然不覺，面色淡然地坐在了座位上，陳淑貞被這麼多人注視，臉色微紅，有些手足無措，還是姐姐陳淑婷膽子大些，直接把妹妹拉著坐了下去。

  「客官要點什麼？本店除了經營本國的菜式之外，還有西方的牛排和比薩餅，口味獨特，要不要試一試？」聽著店夥計的介紹，李冀還算沉得住氣，當一份菜單遞上來的時候，李冀終於覺得有些頭暈了。這個世界變化快，搞得自己很無奈。

  看著菜單上西餐的高昂價格，李冀發現「物以稀為貴」這句話真的沒說錯，看到陳氏二姐妹和王半賢興趣很濃的樣子，他不得不擔心自己身上的錢會不會快速地離開自己的口袋。

  李冀想了想，搖搖頭道：「四五成熟的牛排血腥味太重，不適合我們這些道門中人，七八成熟的又和普通的熟牛肉沒什麼區別了，而且黑椒汁口味有點重，還是吃點清淡的好。來幾樣本國的菜式好了。」

  小二聽到李冀侃侃而談的樣子，也有些摸不清底細，連著點頭然後收起菜單下去準備了。李冀看著王半賢等三人有些失望的表情，翻翻白眼不說話，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這兒的夥計把自己當冤大頭宰了。

  等著上菜的間隙，一名鄰桌的食客走了過來，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這位可是靈童仙師？上次仙師同王半仙鬥法，敝人可是一直為仙師捧場。」

  李冀看了看來人，沒什麼印象，估計是當初看好戲的好事者之一，點頭算是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不料那人卻一臉興奮，轉身朝自己那桌喊道：「趙老三，你不是急著想回家看弟妹生男還是生女嗎？現在靈童仙師在這兒，不妨請他給你算一卦。」

  他這一喊不要緊，一半以上的食客聽到「靈童仙師」四個字，都停下手中的杯筷，齊齊看向李冀這邊。那名叫趙老三的食客明顯對酒桌之上的東西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同伴招呼，立刻走過來道：「蔣哥，我說要早點回去，你偏要拉我來這兒吃什麼新鮮玩意兒，這會兒又找我算什麼卦啊。」

  蔣哥走過去把趙老三一把拉住，也不管李冀答沒答應，一邊拉一邊介紹道：「你出去做幾個月生意，怕是沒聽過靈童仙師的名聲，本城有名的王半仙都算不過他，你看同仙師一起的這幾位道長，個個都不凡，呃，這位，這位不是王半仙麼……」

  這個時候蔣哥才注意到面色有些怪異的王半賢，頓時有幾分尷尬，反倒是趙老三聽到王半仙三字有了精神，趕緊過來見了一禮。此時大堂之內的所有食客都把目光集中了過來，更有幾人離座而起，叫嚷著要讓李冀算上一卦。

  「諸位客官，還請回座用飯，莫要擾了其他人用食。這位道長，本店並不允許其他人在這裡做生意，所以要想替人算命，還請另找他處。」看到局面有些混亂，掌柜馬上出面勸說道。

  跟在掌柜背後的還有三四個體型魁梧的大漢，看來是店裡的保鏢，店中的食客多半也知道這些人的厲害，一個個又縮回了座位，不過眼睛都盯著李冀這兒，想看看靈童仙師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