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欠貧道的就要還

  遠山縣的知縣在李冀的眼裡並不是一個有能力的父母官，從他問的那些沒營養的問題里就可以看出來。所以李冀也並沒有同這位知縣大人多說什麼，把鎮虎關經歷的事情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說了一遍，其中還摻雜了不少「我猜」、「估計是這樣」之類的話語。

  知縣大人也沒有為難李冀，加上何斌一直在一邊幫著說好話，看得出何斌還是很受上司重用的，沒說多久，知縣大人大概是有些累了，端茶送客了事。

  出了縣衙，看到已經等在那兒的王半賢，李冀再一次向何斌道別：「何大人，多謝您在知縣大人那兒為貧道美言。你我若是有緣，來日必定會再次相見的，告辭了。」

  「仙師請留步。」何斌見李冀要走，緊追兩步上前說道，「仙師，何某有一事不明，還請仙師指點一二。」

  「何大人不必客氣，有什麼事儘管說。」李冀微笑道。

  何斌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問道：「仙師所收的兩位新弟子可是『那兩人』？如果真是這樣，仙師剛才同縣尊大人所說的恐怕多有不實之處吧。不知仙師為何要收留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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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已經迎上前來的王半賢腳下一頓，看了看李冀，又看了看何斌，有些不知所措。

  李冀卻老神在在的樣子，如果何斌真的要告發，也不是等現在這個沒有外人的時候了，剛才在縣衙也不必替自己說好話了。不過有些事還是不要挑明了的好，李冀沒有正面回答何斌，而是抬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仿佛是自言自語地道：「知縣大人為一縣之尊，卻不理政務，媚上欺下，而且處事好像也不太圓滑。根基不牢的大樹，如果一味地順著風的方向擺動，很容易被大風吹倒的。何大人年輕為有，民望甚高，一兩年內更進一兩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畢，不再理會何斌，領著王半賢走遠去了，只留下何斌站在縣衙外發呆。

  「小師父，你剛才說些什麼啊，是不是又有什麼我想不到的特別之處？」王半賢回頭看到何斌站在那兒一直沒動，忍不住好奇問道。

  「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理論聯繫實際，推測了一下而已。」李冀這個有先進理論武裝的小神棍在水平上已經大大超越了王半賢這個靠經驗吃飯的傳統老神棍，「剛才那個知縣問我話，都是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而且一臉酒色過度的虛弱樣，多半是個不管事的飯桶，這種人沒什麼政治風波也就罷了，一有事準保倒霉。」

  「什麼是政治風波？」王半賢被李冀的新名詞弄糊塗了，不過這位小師父有什麼新鮮東西也不奇怪，反正他也見怪不怪了。

  李冀不滿地咳了一聲：「政治風波就是說京城裡的那些官鬥來鬥去，波及到下面的官，上面吹風，下面波及，『風波』。這次鎮虎關失守的事，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定論了，那個知縣在搜捕陳家的兩姐妹這件事上這麼落力，上面的馬屁也一定沒少拍，萬一以後朝庭的論調一變，他就慘了。我剛才說的大樹被風吹倒就是這個意思。」

  王半賢算是老江湖了，當初和北風城裡的官員也有過來往，李冀這麼一說他也就明白了：「哎，京城裡的官，多半都靠不住，吃不准哪一天就變了卦。那個何大人這麼年輕就當縣尉，說他沒點後台恐怕也不可能，知縣倒了霉，他要和縣丞爭一爭也不是不可能。」

  李冀對王半賢的理解能力很滿意，點了點頭道：「鎮虎關這次損失這麼慘，遠山這樣的小縣城在軍事上的地位也會變得重要一些，縣尉是武職，縣丞是文職，邊境地方，武職會更重要一些，那位何大人又是文武兼備，機會是相當高的。再說了，我看了他的面相，有富貴命，絕對不會只當個縣尉。」

  等走到客棧，陳氏姐妹已經在大堂處等著了，見李冀和王半賢回來了，二女趕緊上來問長問短。李冀讓小二去弄點吃的，然後找了張桌子坐下來道：「沒事了，知縣叫我去隨便問了問，那位縣尉大人，我當初幫過他的忙，在這個事上會替我遮掩的。只不過朝庭既然已經發了通緝令，我們就不要在這兒多呆了，早點吃過東西去睡覺，明天再找何縣尉，一早我們就出城。」

  「離開遠山縣之後又怎麼辦？」跟過來的陳淑婷問道，「難道你打算帶我們去你們住的地方嗎？」

  帶二女去道人村？李冀可不敢想，自己那位師父和王真師叔非把自己的皮給扒下來不可。李冀看了看王半賢，道：「我打算送你們去流陽縣，我老徒弟當年在那兒可是跺一跺，地皮都會抖三抖的人物，以他的人緣給你們找個落腳的地方還是沒問題的。」

  王半賢聽到流陽縣三個字，苦笑道：「小師父，你就別取笑弟子了，如今在流陽縣，您的大名可比弟子的好用得多。」

  「哦？你們師徒兩個之間還有什麼故事不成？」一邊的陳淑婷很八卦地問道。

  王半賢自然不可能說出當初的糗事，李冀也不會傷了自己弟子的面子，直接把這個問題過濾掉：「如果安排到天然居的黃厚財那兒怎麼樣？既不會讓兩位小姐吃苦，也方便我們以後聯繫。」

  王半賢贊同道：「這個主意不錯，黃厚財那個人最信風水命相，到時候師父告訴他，就說這二位小姐可以幫他旺財運，只要好吃好喝地款待著就行了。可是有什麼理由讓兩位小姐住到他後院去呢？」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黃厚財出了名的怕老婆，我們讓兩位小姐認他老婆做乾姐姐，一切就名正言順了，也不怕人說閒話。」這個問題李冀早就想好了。

  一邊的陳淑貞小聲地道：「聽父親以前說過，流陽縣就在北風城附近，離京城那麼近，萬一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李冀搖頭道：「放心啦，你們這些官家小姐，平日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有幾人知道你們長像的。再說了，到了流陽縣之後，先別出去拋頭露面，等風聲過了誰還會在意你們。」

  眾人都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李冀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