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節 定勢（下）

  不消多時，雷公電母攜孔暄蚩尤等人一路徑直行到那混沌之地，只見天地間只是那茫茫一片星光與灰色在不住盤旋交雜，雷公言道，「自有洪荒，便有此混沌，我與電母還為天道中一息靈犀之時，便聞帝俊提及此地，帝俊曰，只有混沌之人才可獲得此混沌之力。若輕易闖入，便會被混沌之中的星塵化為灰灰。」剛言至此，蚩尤打斷道，「鑼卵捎邢性潑畔路綬叮坑日餼徒ィ蟛渙松嶸沓扇剩雇鑽顏嬡艘約案魑輝隍坑瘸梢逯竽苤鬃灞５靡凰墾觥！

  孔暄等人聞言駭然一肅，曰，「如此，日後縱使要與那聖人為敵，我等也定當一試。」雷公電母也道定以其准聖修為，力保蚩尤在混沌之中撐到最後。蚩尤不由豪情大興，將那柄巨斧扛起肩上長嘯一聲，身形一閃便欲入得那混沌之中，忽倆人身形自高空中飄然而下，蕭然道，「且慢。」孔暄楊戩定睛看去，正是元始老子二聖。

  原來十二金仙日伴昊天於凌霄殿，對蚩尤之事早有見聞，故傳音回師門。元始老子想，若不阻止閒雲及其門下，蚩尤籍此機緣帶整個巫族成為閒雲門弟子，那閒雲豈不是風頭更一無兩可。如此以來，自己教義之傳承，影響甚大。便急匆匆趕來，打算以二人之力吃定蚩尤。

  孔暄楊戩皆識得元始老子，雷公電母初出雷澤，見元始老子清風繞體，除塵不凡，心下待見，見禮道，「閒雲門下雷公電母見過倆位聖人。」

  元始老子見雷公電母一身准聖修為大吃一驚，暗念道，「閒雲門下一向出人意表，半晌不過，何時又多出了如此倆位人物。」由此更堅定了吃下蚩尤之念頭。

  孔暄七巧玲瓏心，見雷公電母在元始二人面前碰了鼻子，便知二人又是來者不善，對蚩尤打一個眼色，蚩尤心領神會，並不理會二聖，身形徑直便沒入混沌之中。

  

  元始老子神色一怔，急道，「庶子好大膽子，此舉豈是兒戲！」孔暄道，「天道命他行此舉，千般言語，清塵撒道，哪有什麼兒戲膽子一說，二位聖人又何來興師問罪。」元始老子聞言，便知事已至此，便不再行事而立一旁，靜觀事態如何發展。

  只見蚩尤進入混沌之中，所有星塵突獲引力，全部席捲向他。蚩尤腳無立足，整個身形如搖曳浮萍，不住被其拉扯，其痛苦猶被五馬分屍。雷公電母各出一道金光打入混沌之中，卻是石沉大海，不起波瀾。孔暄捲起五色神光也欲助蚩尤一臂之力，卻在剛接觸混沌之時便被彈開來。元始在旁道，「修為自在天道，豈可由他人藉助。」

  蚩尤身處混沌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強忍苦楚強自將那柄巨斧揮舞起來，那些混沌星塵竟棄了蚩尤身體，隨著蚩尤巨斧而舞，不多時，混沌中所有的星塵附著在巨斧之上，華光大起，這些華光越起越盛，到最後映徹整片混沌，此刻的混沌不再混沌，猶如一個巨大的光的盛會，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驟然一暗，所有光彩統統注入蚩尤體內，蚩尤暴喝一聲，踏著九彩華光悠然而下。孔暄大笑起來，手指蚩尤道，「真是天道註定啊，沒想到你所持巨斧竟是先天神器盤古斧，如此以來，巫族何須我等來保，你此刻修為，已是天地第一武士爾。」

  卻見蚩尤就勢一跪，道，「巫族今日全憑閑雲門鼎力相助，蚩尤由此發誓，從此巫族上下拜入閒雲門下，同心協力共患危困，上報聖恩，下安庶民，巫族先皇，后土娘娘，實鑒此心，若哪個巫族子民背義忘恩，便受天人共戮。」發誓完畢，便起身拜孔暄楊戩雷公電母師門之禮，孔暄早得閒雲暗示，心下大喜，也不推脫，道待回得不周山定為蚩尤好言相說。

  元始老子看在眼裡痛恨何及，心下不甘，卻無計可施，正欲敗興而歸，忽聞一人天降而道，「倆位聖人之威也不過如此，看來在洪荒之中，頂盡也不過閒雲啊。」來人正是一路用斬將飛刀跟隨孔暄等人的陸壓道人。

  元始老子聞言，眉頭一皺，孔暄心念不好，突見一口大鐘從天而降直罩陸壓，正是通天與其太一鍾，陸壓措手不及，竟連反抗都沒有便被收入法寶之內。通天收起法寶轉首對孔暄言，「還望道友歸還多寶之物。」孔暄一陣乾笑，知道定是多寶回金鱉島碧游宮求助了通天，心中對通天此人頗有好感，便也不貪圖，盡數將多寶之物轉交通天，通天事已辦妥，這才環視場內，卻見個個修為不凡，詢問之下更是大驚，喃喃道，「閒雲門不愧是洪荒第一大門，好個閒雲啊。」元始老子見到通天並不先理會自己二人，而是先同孔暄等人言語，當下更是不快，也不言語甩手便揚長而去。

  孔暄見狀便知如何，心下苦笑，卻也並不在意。當下別了通天帶領楊戩等人一路打道回不周山。

  卻說三十三天凌霄殿內，昊天正坐盤龍鏤金寶座之上，座下依次位列十二金仙與天庭其他眾仙。太白金星上前道，「洪荒自有閒雲門，眾聖便很不得志，以武而不能屈，以德而不能服，以閒雲之無常，實乃洪荒之大不幸啊，此番蚩尤公然帶領巫族子民，陛下若不討個說法，天庭威儀實在難以成全啊。」而又一天仙站出班列道，「所謂敵驕我怒而後勝，此時閒雲門風頭一無兩可，宜戰。請陛下權衡而行啊。」

  正這時，一個淡然的聲音飄然而進，「這位道友好說辭啊，敵驕我怒而後勝，外族軍團眼看即入，不若道友做第一先鋒直取敵首如何。」說話者一臉淡然，正是剛從紫霄殿鴻鈞處而來的閒雲。

  昊天不料閒雲此刻前來，忙起身道，「天蓬休得妄語，真人見笑了。」天庭眾仙見到閒雲親自前來，頓皆啞口無言。

  閒雲暗道，這幫飯桶就是被世人萬世敬仰的神仙，我呸。閒雲對昊天道，「蚩尤之事自有天數，爾也不必介懷，吾此次親來，乃是有大事發生。」說著，閒雲取出乾坤鼎，將所擒德魯伊放了出來，只見那些德魯伊通身焦黑，神格大損，目光呆滯，凌霄殿內眾仙皆打一冷戰，暗道閒雲果然無恥卑鄙。閒雲哪會知道此刻他竟替狴犴背了黑鍋，道，「這些異族在他們那裡被稱為德魯伊，聽命於一名叫奧丁的聖人。據描述，他們那裡普遍已是天仙修為，金仙修為者比比皆是，而他們修為並非苦修悟道而來，而是由他們的信仰直接賜予。」

  閒雲一語既出，凌霄殿內猶如頓時人人不平，閒雲神閒氣定繼續道，「這幾名德魯伊說，奧丁已經開始集結先頭軍團，他的目標直指洪荒，洪荒的靈寶，洪荒的地傑，整個洪荒。」

  嘈雜的凌霄殿頓時蕭瑟起來，昊天皺眉道，「真人所言，可屬實？」閒雲依舊淡然一笑，昊天頓然平地而起，高聲怒道。

  「好個異族奧丁，危巒前厄，洪波後沸，正是我天庭迎刃之時，動於萬全，出於不意，眾愛卿意欲如何。」

  凌霄殿眾仙受昊天感染，皆高聲道要一戰，那名天蓬更是大聲曰願立功於外。

  天庭反應超乎了閒雲意料，不禁之下，閒雲大感安慰，卻有感這些天仙有勇無謀，將德魯伊重新收入乾坤鼎內，一邊向殿外走去一邊淡然道。

  「道取其平，兵不厭詭，實實虛虛，虛虛實實，使敵人疑神疑鬼，只有敵暗我明，才能我生敵死，靈活機動，出奇無窮，敵人就會驚慌失措，莫知所以。敵我對戰，記住一個基本，用兵時的權術，是不講禮儀的。」

  閒雲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昊天一愣神，隨即醒神過來，對殿內眾仙道，「爾等對閒雲門還有何啟奏。」

  眾仙尋思片刻，有搖頭嘆氣的，有陷入深思的，也有曰，「閒雲如此，洪荒已為定勢，我等妄言，實為徒勞爾。」其他眾仙稱善也。

  閒雲出了凌霄殿踏空而向不周山道場，行近其處，卻見不周山的山道之上布滿人群，且皆跪臥在地，閒雲不明就裡，隱去身形徑直去了道場山門，見孔暄楊戩顧盼來處，其身後一名健壯之人背負一柄巨斧同樣跪臥地面，閒雲心一尋思，便知此乃蚩尤巫族。便現了行蹤出現孔暄身前。孔暄等人見到閒雲現身皆行那師門之禮，蚩尤知是閒雲來了，拜倒在地便是悶聲叩首，閒雲當下樂了，想不到這上古第一凶神居然這麼憨厚。手虛空一揮便扶起了蚩尤道，「爾族之事我已知曉，昊天那邊我自有定奪，不久，他便會親來不周山冰釋前嫌。」蚩尤早聞閒雲做事，不料親自一見竟是如此強勢，心中更是折服。閒雲將師門三戒一一告訴蚩尤，令其吩咐下去約束族民，蚩尤諾諾稱是，行師禮而退。

  回到道場殿內，閒雲盤坐而思，心中自言自語道，「這異族地位西方，若要進犯洪荒，必會驚動接引准提二聖，為何三番倆次，此二人遲遲不曾覺察，莫非這中間有何變故？」說著，閒雲手掐法印意欲查看天機。結果卻是出人意料，此事如同一團迷霧，任閒雲法力使盡也是無從得知。閒雲心中頓時明悟此為接引准提欲蓋彌彰之計，如此想來，接引准提定與異族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好個接引准提，我許久不尋你們晦氣，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閒雲恨恨而想，也不延誤，出了不周山徑直向著接引准提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