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后土

  洪荒無事，百年時間轉瞬即過。「以前總在想上學日子難過，休息時間過少。現見得這些學生，一堂課數十年不得休息，學習數百年不得畢業。方知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一日閒雲無事，正自憶苦思甜。

  「巫祖后土娘娘求見。」有童子來報，閒雲讓人引進。后土見得閒雲，施禮已畢。

  

  「未知娘娘此來何事？」閒雲開口問道。

  「上次蒙真人門下出面，解吾族大難，今次特來拜謝。」后土應道，面色凝重，顯是有心思在身。

  「舉手之勞，無須掛念。」准提隨口應道。后土欲言又止，如此幾番。閒雲見之大感驚異。「娘娘有話但請直講無妨。」閒雲對后土印象不錯，欲知其有何難事，遂開口勸道。

  「我觀洪荒生眾生後魂魄皆無所去，要麼為妖人拿去修法，或隨時間而消逝。感洪荒生靈之苦，欲以身化六道輪迴，使天道能得圓滿，眾生生有來世之盼，死後魂魄能得所去。」后土聞閒雲相勸，遂開口道。

  「娘娘此番前來可是為那巫族之事？」閒雲尋思良久開口問道。

  「請真人成全！」后土伏地求道。原來那后土感眾生之苦，一日忽悟天道，欲以身化六道輪迴。卻終是放不下巫族之事，巫族目前雖大是興盛，但苦無聖人相護，此盛只不過是那水中之花，鏡中之月。若有哪天事生而無聖人相護，說不得巫族會斷其傳承。后土越是尋思越是憂心忡忡，忽念及以前閒雲對巫族有相助之情，想必對巫族有眷顧之意。雖不知神通，但觀其弟子即可與聖人相鬥，巫族若能得閒雲護之，日後也必有所依，也不至於斷了根本。故尋到閒雲洞府向閒雲相求。

  「娘娘慈悲，欲以身化六道輪迴解眾生之苦。此之功德端的是非同小可，不亞於那開天之事。如此娘娘所託我本不應推辭，奈何……」閒雲欲言又止。「我與那盤古本有萬年之情，你等乃盤古精血所化，與我也算是素有因果。雖盤古身殞前對我言其身後之事我無須顧忌，只管自行其事。但我終是與盤古有手足之義，故對你等也頗有眷顧之心。你等與妖族大戰，其間我數次也欲出手。但念及盤古之言，又觀你等天數，知我能護得你等一時，終是不能護得你等一世。一切皆有定數，我雖有大神通，然終不能有違天數，若是強行行事，反會為你等帶來禍事。後我雖出手助你等退女媧，但終只能解一時之危，予大勢無補。」閒雲良久後又緩緩言道。后土聞之，知巫族之難無可避免。手足無措，滿面悲色。

  「真人有大神通能識得天數，非我等能及。我也不欲讓真人為難，不敢求我巫族能得百世昌盛。但求真人能保我巫族不斷根本，能得傳承。如此，吾願足矣！雖身殞而無憾！」后土旋即又伏地哭求。

  閒雲雖知若應此事平添幾分因果，對己以後行事甚是不利。但終是不忍見后土如此，遂喚袁朗、袁法二人上前：「既如此……我欲使這兩人護你巫族，你看如何？」

  「謝真人大恩！如此我再無憾事！」后土知兩人有大神通，巫族能得此兩人相護自能保其傳承，不禁大喜。

  「此事入得你我之眼，也無須對他人多講，若有事自會有人相護。」閒雲怕巫族知得有人相護，行事少了顧忌，生得大禍，故囑咐后土道。

  「真人且放心，我之心事已了，即將以身化六道輪迴，若真人得空，還請隨我一同前往，也好幫我照拂一二。」后土知此番行事有大功德，必有天機顯露。若修行之人觀之必能有得所悟，故出言相邀。

  「也罷，我且隨你走上這一趟。」閒雲聞得后土所言，知后土知意，也不推辭，喚上袁朗、袁法二人隨后土一起到那化六道輪迴之所。

  一眾四人到了一陰氣極盛之地，后土即止步。也不多言，向閒雲施禮後徑直走到陰氣最盛之地盤腿而坐，閉目不語。閒雲等人知后土已開始施法，皆旁觀不語。未久，只見滿天陰氣向后土涌去，圍繞后土不住盤旋，后土身形漸不得見。整個洪荒各處下起了瀝瀝小雨，無有遺漏。想是后土以身化六道輪迴，德感天地，故出天兆相應。不知過得許久，陰氣突散，天氣驟晴，七彩雲動，天地現洪荒從未有之異像。眾人急觀后土所在，已經不知所終，知六道輪迴已成，后土已殞。

  正自感嘆間，一道功德金光自天而來，罩住袁朗、袁法而人。閒雲見之，初時感疑惑不解，忽又恍然大悟。拿眼看著被金光罩住的袁朗、袁法，神色甚是古怪。

  「這樣也能行？運氣也太好了吧，我當初怎麼就這麼難咧？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不過既承其身後之事，得其功德也是有因有果。好歹沒便宜別人，看來以後做人還是要厚道點好。」閒雲在旁獨自嘀咕。良久，金光散去，現出袁朗、袁法二人身形。兩人看模樣顯是大有所悟，對望一眼，頗有些欣喜不已。

  「恭喜兩位道友證得那混元道果，成不滅之身。」閒雲對袁朗、袁法二人緝手道。

  「老師安得如此說話？」二人見閒雲如此，不由大駭。

  「兩位已得聖人之位，閒雲自不敢再以師自稱。」閒雲道。

  袁朗、袁法二人聞之大驚，以身伏地，取出閒雲所賜靈寶置於身旁，泣道：「一日為師，即終生為師。我等有今日成就，皆師門所賜。如今雖證了那混元道果，但也在那天道之內。師道乃天道，我等不敢有背。師門三戒，我等也從未敢忘。若師門相棄，我等也無面目立天地間，只能身殞，以此身報師恩。還請老師相憐我等，收回成命。」

  「這不是為難我嗎！我要是無端逼死兩個聖人，此番因果下來只怕會要了我的老命！」閒雲雖如此嘀咕，但見得兩人如此，也不由大是感動。「既如此，你等暫且起身。」閒雲道。

  「還請老師收回成命。」袁朗、袁法不敢起身。

  「都要你們起來了，還唧唧歪歪個什麼撒。沒見過聖人當的像你們這般窩囊的，你們還當真賴定我了不成？」閒雲大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我怎麼教出你們兩個木頭出來的？」袁朗、袁法見閒雲如此說話，知已無礙，相視大喜。連忙起身，躬身立在閒雲身旁不語。

  「哪有點聖人的樣子？」閒雲見兩人模樣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