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是殭屍？

  老人帶著李政和小六停在一處山峰頂。晚風呼呼地吹著三人的衣襟，龍龍仰著龍頭張望了眼，趴下身子，有些困了，它要眯噔一會！

  老人望了眼打瞌的火龍，坐在地上，拍拍身邊的地面，向著李政和小六招招手：「小朋友們，來來，陪老道我坐坐！」

  李政盤腿坐到老人的對面，這樣他可以隨時看到老人面上的表情，也方便自己觀察這個神秘的老人。

  

  小六大喇喇地往老人身邊坐下，掏出懷中的水果遞給老人一個蘋果：「老人家，吃不？好吃得很！」

  看著水果，李政的肚子不爭氣地咕了聲。老人笑咪咪地接了過來：「老道我早已不需果腹，小朋友你吃吧！」將水果遞給李政，一臉慈愛地看著二個瞬間將蘋果啃得只余果核。

  小六望著老人的臉，好奇地問：「老人家，你到底多大歲數了？開始聽你說什麼幾百歲……嘖嘖，人真能活那麼久嗎？我只在小說中看到過哦，那些個修真的，飛來飛去不說，還能移山填海。哇靠，那叫一個威風！」

  「哈哈，移山填海就威風了？那不過是小手段而已！看來小傢伙的師傅與老道不是同道中人了。」老人開懷地大笑著，拍拍小六的肩膀。

  李政想了想，不確定地說：「可是老人家，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們的師傅真的很相像！」小六也點點頭。龍龍睜開一隻眼，滿臉BS地望了眼李政和小六，心裡已把這二個傢伙歸於白痴一類。師傅？師傅何止是相像……算了，那是人類的事，關俺一條小火龍啥事？！繼續閉上眼打盹。

  老人笑呵呵地回望了眼打盹的火龍，那道微微的氣息被他輕易捕捉到，看來，這二個小傢伙還沒這條小龍知道得多呢！

  若是他們的師傅有意隱瞞，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

  夜空中點點星子發著微弱的光亮，一輪細細的彎月悄然顯出身形。從地震開始到現在，已很久沒有迎來這麼好的夜晚了。

  老人手指著天上的星辰：「看到沒，那顆很淡的星，我們叫他織星，還有那顆，離它很近的那顆，叫牛星……哈哈……年郎與織女的故事連三歲孩童都聽過。」李政和小六抬起頭看著星空，聽著老人莫名地扯談起星辰來。

  *****

  黑夜下，一個老人邁著輕靈的步伐走在山路上，他的身後一個女孩喘著氣緊緊跟著。跟了一小段，有些力竭的她耍賴皮地往地上坐去：「師傅，您就不會慢點麼？曉語跟不上啦！」

  老人回過頭，看著她賴皮地坐在地上，搖著頭，開始數落她：「這麼一點點路就不行了？路可還長著呢！」曉語嘟著嘴不高興地揮著手：「不管了不管了，要命的，這山路很難走啊！你倒是走得輕鬆，也不看看人家，人家是菜鳥也！」

  「哪有人說自己是菜鳥的？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這樣怎麼將五行術運用至最高境界，嗯？」老人來到女孩面前，不滿地在她頭上敲了個爆栗。

  捂著生疼的頭頂，女孩翹起嘴角，一副就要哭的模樣氣呼呼說：「本來就傻了，您還老喜歡敲人家，完了完了真的要成傻瓜了。五行術？拜拜啦……」老人笑著搖搖頭，對這個新收的小弟子，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望望天色，老人撈起地上的女孩：「快走吧，你師兄們還不知道在哪裡，真是二個不懂事的孩子，雖說是一片好心，可也不看看地震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就他們那身二流道術，遇上麻煩就糟了！」

  女孩不角地看著老人：「有啥麻煩的？他們只是去救人嘛，哪有什麼麻煩？」

  「麻煩多著呢！你們這些養在溫室里的花哪懂得！」大步朝山路走去，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女孩無奈地被老人拖著，唉唉……要是會飛多好，一下就到了，哪用得著用二條腿的？！

  眼光中黑暗處錯落地飄著無數幽火，她知道那是陰魂。緊了緊衣襟，小手裡已溢出汗珠。

  老人看看周邊的幽火，邊拖著她邊說：「別怕，那些是地震造成的亡魂，它們是無害的，只是一群放不下牽掛的可憐魂靈……」老人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悲切。

  女孩咬著雙唇，望向點點幽火：走吧，別再停留了，國家還有數億人民會照顧好你們的親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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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著生硬的步子，向著前方走著。他叫張有實，是的，他剛剛才想起，他自己的名字！

  他很奇怪本該深埋在倒塌的石塊下的自己怎麼就爬出來了，還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鄰村。

  他清楚地記得，這裡曾經是個村，離他家的村子有好幾十里路。現如今，印在他眼中的哪裡是個村，分明就是一塊無數碎塊泥土的空地！

  甩甩自己的手臂，不解地看了看，奇怪啊，怎麼老感覺這身子不是自己的，那麼死板板的，怎麼也靈活不起來。

  想當初，他可是村里一好手，幹什麼都靈活多變，家裡的開支都是他一個人出外掙回來的。

  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將他的家湮滅了，整個村子怕是都倒塌了吧。他不知道，他能想起的是，他被垮下來的房屋壓在了最下面，年老的父親和老婆怕也是難逃被壓的命運了。

  沒有目的地走在空曠的土地上，他納悶地看著到處星星點點般綠色的光點，就像村里老人們說的鬼火般，沒有害怕，是的，他一點不感覺害怕，甚至還有些不屑。

  幾道淡淡的血腥氣被晚風吹著飄進他的鼻里，渾身上下突然無比舒暢，他的腳步變得柔軟了些，看來，時間長了也就適應了。

  尋著那幾道血腥味，他的眼裡不自覺地冒出一束紅光，那是對血液深深渴望的光芒，只不過，腦海中他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本能地尋著味道走著。

  遠遠地，他就看到幾個人，相互扶持著走在碎石之上。

  急忙加快了步子，他們是災民，和自己一樣被地震弄得無處可去的村民。

  從他的角度看去，很顯然他們中有不少人受了傷，也許，他能幫上他們一把，畢竟自己有力氣，不是嗎？！

  聽到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幾個攙撫著趕路的人停了下來，全部回望著身後，一個人影慢慢地在眾人眼中呈現，那殘破的身子表明，他也是一個倖存者。

  一個蒼老的老人向來人揮著手，大聲地說：「你是哪個村的？快來，我們一起出去！」

  張有實趕忙加快了步子，轉眼間就來到眾人面前，伸出有些生硬的手扶住朝他喊話的老人，嘴角抽動著，像被哽住的喉頭嘶啞地發著斷斷續續的音節：「我……是……*村的……」

  老人關切地看著他破敗不堪的身子，嘆息著：「唉，我們是*村的……就這幾個人了，唉！」

  一眾人也跟著嘆息，地震奪去了多少親人的生命，只有他們了，只余他們還殘活著。

  旁邊一個小女孩來到他的面前，一條胳膊上正往外冒著鮮血：「叔叔，你們*村沒別人了嗎？我媽媽去了*村就沒再回來。」

  無視女孩的問話，張有實一雙眼全盯注在那條冒著血的胳膊上，無名的從心底竄出一股奇怪的氣息，張有實放開扶著老人的手，不受控地抓過女孩的胳膊，猛地放在嘴邊，鮮血出泉水般吸入嘴裡，紅光在眼裡乍然出現。

  所有人驚愣在當場，女孩吃疼地大聲呼喊……愣了半徐的眾人被女孩的呼喊聲驚醒過來，全部衝上來將張有實推開，老人駭然地指著嘴邊仍掛著血痕的張有實大叫：「殭屍殭屍……快跑！」跌著撞著幾個人慌亂地奔了出去。

  老人年老體弱跑出幾步終歸是摔倒在地，小女孩又折回來死死地拖著老人的手：「爺爺……爺爺，快起來……」

  老眼裡滿是驚恐地看著愣在那的殭屍，揮著自己的手趕著女孩：「快跑，別管爺爺，快跑啊！」跑出去的人，沒一個停下奔跑的步子折回來扶老人和小女孩一把。

  張有實愣愣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看在前方的老人和女孩：「我是……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