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麒麟臂！（下）

  三天後的早上，紫岩城內城的一條街道上，人流涌動，整個城市都已經甦醒了過來。

  這條街道處於內城居民區中，又離外城距離不遠，常年都有大量的武者、武者家屬，乃至於外城的平民往來其間。

  街道上生意繁榮，不像是在武院、春風得意樓所在那條大道上，出售的都是武者專用的東西。在這裡，無論是武者還是其家屬，外城過來的平民，都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尤其是——美食！

  紫岩城中，武者聚集，武徒等還不到武者境界的更是車載斗量，數不勝數。但凡修煉武學者，身體消耗極大，不到先天境界，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故而不少強大的武者，日食全牛數頭不過是尋常情況，還遠遠滿足不了他們的身體需求，多半還是要靠著妖獸肉來作為主食。

  血雨百年，妖獸食人，人食妖獸，本就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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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妖獸由於氣血充盈，元氣滿溢，其肉質之鮮美，也遠遠超過了尋常野獸。

  這就導致了並不僅僅是強身健體之效，口腹之慾亦是食用妖獸肉在紫岩城中流行的原因。

  在這條居住了不知道多少武者極其家屬的大街上，妖獸食材及食物的銷售，是其中極其火熱的一門生意。

  在街東頭，有一家名為「十里香」的店鋪，人滿為患，香味未必飄出了十里，然顧客卻是真正排隊排出了十里地。

  十里香店鋪外，那些急不可耐排著長隊的顧客們捉耳撓腮，若非這家店鋪的老闆是武院背景，本就是開給家人謀生的，讓眾人心中忌憚，怕是早就引起了騷亂了。

  排隊的長龍並不是直接通往店鋪內的，而是連接到了店鋪外一個專門擺設出來的桌子前。

  那裡有一個清秀的小姑娘，手腳麻利地一邊收錢，一邊發放號牌，隊伍長龍在她面前飛快地移動著。

  拿到號牌的則大多停下來聽一下店鋪裡面的叫號聲音，估摸著還要多長時間到自己，然後三三兩兩地聚在附近的樹蔭下、茶館中，焦急地等候著。

  十里香店鋪中生意火爆，連帶著附近的茶館一類能讓人坐下來等候的生意，也跟著水漲船高了起來。

  這時候，一輛從城外歸來的馬車行駛到這條街上，硬生生地便被排隊的長龍給堵住了去路。

  車上，一個年輕武者下來，看著眼前的情況皺了皺眉頭，又不解其中緣故，眼看著等著馬車通過是不現實的，便打發走了車夫，徒步走去。

  走到一半，年輕武者看到一個滿臉滄桑絡腮鬍子的壯漢，在店鋪外滴溜溜地轉著圈子，沒有片刻功夫，已經連他的頭都給轉暈了。

  再看他手中拿著一個粗糙的木牌，時不時就伸長了脖子朝著店鋪裡面望去，年輕武者不由得就起了好奇心思。

  他上前行了個禮，奇怪地問道：「這位大哥，他們這是幹什麼呢？」

  「排隊啊，這都看不出來？」絡腮鬍子頭也不回地答道，接著舉了舉手中的號牌，不無炫耀地說道：「兄弟我天不亮就過來排隊，還落得個一百零八號，那些笨蛋卡著時間來，這不乖乖排著嘛。」

  「天不亮就來……一百零八號……」

  年輕武者有些頭暈，忍不住問道：「這十里香有這麼出名嗎，東西很好吃？至於讓大家這麼趨之若鶩的嘛！」

  他很想補充一句，就是去春風得意樓美酒喝著，美人陪著，也費不了這麼些勁兒，忍住沒說出口。畢竟那地方不是每一個武者都消費得起的，這裡則顯然是物美價廉，他要是拿春風得意樓來作比較未免實質公平，一不留神還讓人以為他在炫耀就不好了。

  絡腮鬍子這時候聽得十里香店鋪裡面傳了「八十號」的叫喊聲，看著手上的號牌嘆了口氣，眼看著還要等上一會兒，這就起了與那個年輕武者聊聊的心思。

  「十里香嘛，說有名也有名，但在三四天前，那是覺得沒人有那功夫排隊的。」

  絡腮鬍子來了點談性，索性拉著年輕武者來到了附近一株老樹的樹蔭底下，席地而坐，準備講講這其中的道兒。

  大家都是武者，沒有那麼多講究，在野外再危險再骯髒的環境也是席地就坐，倒地就睡的，兩人就這麼坐在了樹蔭下，談起了十里香店鋪。

  「以前吧，十里香鋪子裡的東西味道不錯，可也僅僅是味道不錯而已，手藝不在他們之下的店鋪多有，

  也就是附近的居民省得跑遠地兒光顧下而已。」

  絡腮鬍子這一打開話茬子，就滔滔不絕了起來。

  「就是三日前吧，十里香店鋪裡面的妖獸肉，突然就變得好吃了起來，簡直是一點腥臊之氣都沒有，肉質細膩，味道純粹，香氣醇厚，吃到嘴裡，簡直能讓人連舌頭都給吞下去。」

  絡腮鬍子咽了口口水，再看聽得傻了眼的年輕武者，得意洋洋地繼續道：「老哥我是運氣好，那日裡在賭坊通宵下來，輸了個底掉，路過十里香，把兜里最後一點錢換了碗生撈香肉青菜湯，想著先墊墊肚子，再回家取錢翻本。」

  「不曾想啊……」絡腮鬍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嚇了那個年輕武者一跳，「那滋味，簡直是絕了，不是任何大廚能做得出來的，就是妖獸肉，絕了的妖獸肉。」

  絡腮鬍子看年輕武者有些茫然，咧著嘴巴解釋道：「說出來也不怕兄弟笑話，老哥我家裡本來是開屠肆的，專營妖獸宰殺的屠夫。」

  「看得出來。」年輕武者看著絡腮鬍子滿臉橫肉模樣，心有戚戚焉。

  「宰殺妖獸那是祖傳的手藝。」絡腮鬍子不知道年輕武者在腹誹他，興致勃勃地繼續道：「宰殺妖獸講究的就是活殺放血。妖獸血雖然是好東西，但是性躁烈，氣味又大，力量又足，摻雜在肉裡面，一來不是武者扛不住，二來味道也會差得多。」

  「放血看來簡單，其實是怎麼都做不到拔出乾淨的，尤其是血液中那些雜質氣息，更是糾纏在肉裡面，任是再厲害的師傅也拿這沒轍。」

  絡腮鬍子真是說到痒痒處了，他這番分析是真的祖傳手段，可誰有興趣聽他講屠夫的道道啊，那個年輕武者其實也沒興趣，問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絡腮鬍子拽住了，走都走不開了啊，只得苦著一張臉繼續聽下去。

  「有大師傅的店裡，像春風得意樓，都會精細調味，一絲絲把妖獸肉里的這點殘存血氣拔出去，那是費工夫大成本的活計，小飯店裡做不來的。」

  聽到這裡年輕武者點了點頭，恍然大悟模樣，他是知道二者吃在嘴裡的區別，卻不知道是有這樣的說道。

  年輕武者剛點完頭就後悔了，果不其然，那個絡腮鬍子頓時興奮了起來，沒完沒了扯著不放了：「你是不知道啊，老哥我那天吃了第一口就知道完了完了，遇到了屠家裡的宗師了，原滋原味，醇厚無雙，再是烹飪大宗師，也做不出這種滋味啊。」

  「老哥我吃完了一碗，撒腿就跑回家取錢，本來準備扔進賭坊的錢財，就全扔十里香里，愣是吃了一天。」

  絡腮鬍子摸著肚皮，滿臉的幸福之色。

  年輕武者也是肅然起敬，看不出這個絡腮鬍子一臉粗豪，竟是真正的吃家啊。

  「第二天就沒這好事了，消息傳開了，隊伍……」絡腮鬍子朝著有增無減的長龍努了努嘴，「……越來越長，一天排下來都吃不到幾碗。」

  看著他惋嘆遺憾恨不得再回第一日的扼腕模樣，年輕武者好奇地問道：「所有人就都甘心排隊，沒人鬧事？」

  年輕武者可是知道，武者脾氣都不怎麼好，為了一碗吃食，排你一天的隊，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好脾氣的。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絡腮鬍子衝著那個一直收銀髮放號牌，忙得不亦樂乎的清秀女子一指，道：「你知道那丫頭是誰嗎？」

  年輕武者循著絡腮鬍子的指點看過去，也不過是一個清秀漂亮的小姑娘罷了，看她只是發放下號牌，連頭上都有遮陽的頂子，這樣都弄得滿頭大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武者。

  一個不是武者的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看的？

  面對年輕武者充滿了求知慾的目光，絡腮鬍子虛榮心得到了充分滿足，不再買關子直接道：「那丫頭叫厲小環。」

  那又怎麼樣？年輕武者不以為然，就是跟武神風狂一個姓，叫風小環，也沒有什麼嘛。

  絡腮鬍子嘿嘿笑著，又補充了一句：「她有個姐姐，叫做厲媚兒。」

  「厲媚兒……」年輕男子重複了一遍，臉色就有點變了。

  絡腮鬍子繼續道：「要是還不夠，還有血刀無情、疤臉羅成、大盾寧武，以及最近名頭很響，出名的紫岩城第一天才——凌風！」

  「怎麼樣，夠了吧？！」

  年輕武者小雞啄米一樣地點著頭，怎麼會不夠……

  這是血刀啊！

  紫岩城中平民武者里，比血刀更強的武者團體不太多了，就是有，也沒人會因為一個賣飲食的小店鋪跟血刀對上，這得有多傻啊。

  「怪不得了。」

  年輕武者這下算是明白了，那井然有序的隊伍是怎麼來的了。

  絡腮鬍子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忽然一個聲音從十里香鋪子裡傳了過來：「一百零八號，人呢，一百零八號，再不過來叫下一個了。」

  「來啦，來啦~」

  絡腮鬍子針扎了一樣放開了年輕武者，屁顛屁顛地就跑了過去，那一溜煙兒的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強大的妖獸闖進了紫岩城他這是在逃命呢。

  年輕武者被撂在那裡，愣了一下才苦笑道：「這……這……至於嘛~」

  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馬上回武院交任務的打算，走到了那條長龍的最後面。

  當天，這個年輕武者足足排了七趟長龍隊伍，第二天又從武院裡拉來了一票人，給長龍的無限增長貢獻了一份力量。

  ……

  十里香的紅火，持續到了第七日。

  在這一天，十里香的後門裡從早到晚，一直絡繹不絕地有人擔著冰塊進去，全天無斷絕，擔盡裡面的冰塊怕是堆一個大型的冰窖都有富餘。

  另外，十里香後院一面牆壁都給拆開了，這邊源源不斷的是送著活蹦亂跳妖獸進去的。

  這兩個方向，與正門的長龍相得益彰，把十里香的繁忙表露得完完全全的。

  冰塊自然是運到了地下，妖獸們則是被或挑或擔的，運到了一處緊鄰著新建成冰窖的院子裡。

  與外界的繁忙不同，在這個院子裡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凌風！

  ——厲媚兒！

  「可惜可惜，你怎麼就不繼續下去呢。」

  厲媚兒雙手托著下巴，很是惋惜地說道：「我說凌小弟啊，是不是真的能者無所不能，我看你干屠夫也是宗師水準，不比你練武的天賦差到哪裡去。」

  「呃~」

  本來正打量著面前一隻手腳都被粗麻繩綁得結結實實的妖獸，琢磨著從哪裡下手的凌風頓時哭笑不得。

  「我說媚兒姐，我可是義務給你們厲家的生意幫忙啊，姐姐你可不能貪得無厭啊。」

  凌風一邊說著，一邊在披風展開，一抹寒光電射而出，沒入了那頭妖獸的胸膛中。

  「啪」的一聲，妖獸的心臟被瞬間捏碎，凌風身上氣息一遍，真元鼓盪，源源不絕地流向了左臂所在。

  「汩汩汩~」

  順著凌風的左臂，鮮血噴涌而出入湧泉，頃刻之間，那頭本來猙獰凶厲，即便是被束縛了手腳也不安生的妖獸軟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再不動彈。

  凌風在拔出麒麟臂的同時，信手一甩，妖獸屍體直接被拋出了牆壁。

  牆外一票真正的屠夫手忙腳亂地一陣忙活，就成了一塊塊粉紅色的妖獸肉，被夥計接手送往了冰窖。

  一切熟極而流，流水而過，簡潔明快到了極致。

  院子內，凌風從妖獸體內抽出的麒麟臂上，光潔如故，銀光閃閃，竟是分毫鮮血不沾。

  只有其主人凌風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麒麟臂內一道道煉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流轉著，越來越快，幾乎就要破臂而出。

  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感受其中的韻律感覺，厲媚兒悠悠開口道：「凌小弟，這麒麟臂值得你花這麼大的功夫嗎？」

  「七天了。」

  她口裡說著凌風不當屠夫是屈才了，實質上卻是怕他沉浸在麒麟臂上，耽擱了真正修煉的時間。

  在厲媚兒看來，凌風這樣的絕世天才就應當在武道上全心投入，如傳說中的武神風狂一樣，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麒麟臂的厲害，是言語說之不清的，凌風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笑道：「放心吧媚兒姐姐，小弟心裡有數，再說了……」

  凌風抬頭看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已經差不多了。」

  ——是時候了！

  凌風沒有再說下去，厲媚兒也沒有繼續追問。

  相處一段時間以來，她知道凌風說話，定非無的放矢，如當日逆襲回去，搏殺妖羆，硬生生地給了郭解、金天養等人一個耳光，就是明證！

  厲媚兒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凌小弟，姐姐差點給忘了。」

  「明天，姐姐和無情老大，還有疤臉，要和幾個朋友一起出趟任務，提前跟你說下，回來再找你喝酒。」

  「出任務？」凌風才的心神從麒麟臂中拔出了一些，神情凝重地道；「什麼人物？危險嗎？」

  「不危險，危險的話我們怎麼也會等你這個大高手啊。」

  厲媚兒咯咯咯地笑著，「只是一個查探任務，說是摩天嶺那一帶妖獸最近老實得很，幾乎沒有什麼襲擊人族聚居地的事情發生，去查探一下，是不是可以把那裡的危險等級降下來，省點武院的資源。」

  凌風聞言點了點頭，這樣的任務的確是不危險，確定評級而已，而且還是確定降級的，這要還是危險，真就沒有安全的任務了。

  血刀無情等人之所以願意與其他武者一起，出這個任務，十之八九是想放鬆一下，同時也是因為凌風忙著修煉，大盾寧武重傷未愈，真正危險的任務他們還做不了

  既然走上了武者這條路，就沒有閒著的道理，凌風幾可想見，疤臉肯定是在天天抱怨骨頭都要生了鏽了。

  在外的時候，渴望回到人間，期待安定的生活；在城中，又閒得發慌，憧憬刺激的冒險日子。

  這，就是武者的常態。

  凌風最終只是道了聲注意安全，也就罷了。

  那天晚上，也就是距離凌風夜裡走出十心軒，整整七天的時候，夜色中凌風披著披風，不引人注目地離開了十里香店鋪。

  此後，再沒有人在十里香店鋪里

  看到過凌風的身影。

  他想要做的，已經完成了。

  ……

  月光如水，清溪流泉般一瀉而下，覆蓋整個十心軒，又爬上了凌風的身體，最終在他的左臂上反射出了閃亮的光輝。

  ——麒麟臂！

  凌風裝載麒麟臂整整七日，以其飽飲妖獸之血，須臾不曾離身，彼此之間，似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應。

  他從十里香歸來後，站在十心軒的庭院中，一站，便是一夜。

  夜晚如月光一般，匆匆流轉了過去，眼見著東方漸漸泛出了魚肚白。

  這個時候，默默地站了一整夜，始終閉著眼睛，仿佛與冥冥之中的什麼溝通著的凌風，緩緩睜開了眼睛，以右手在麒麟臂輕輕撫摩著。

  伴隨著他的動作，麒麟臂上的煉紋一點一點亮起，恍若無數年的沉睡，終於到了要甦醒的時候。

  若有若無間，凌風似乎能感覺到其中靈性的復甦，生命力量的澎湃，以及——宣洩的衝動！

  「是時候了。」

  「麒麟臂，今世你隨我凌風征戰天下，名傳海內，便自今夜始！」

  凌風深吸了一口氣，將左臂收回到了腋下，再緩緩地推出！

  一掌推出，狂風乍起！

  庭院中，迴廊下，狂風席捲，呼呼怒吼，捲起零落的夜曇花瓣盤旋而上，如龍困淺灘，壓抑直欲爆發出來。

  這個時候，東西方日月光，齊齊在麒麟臂上反射出了奪目的光輝，依稀間不能分辨，到時是麒麟臂借光日月星，還是天光借麒麟臂而現世。

  無窮無盡的真元，宣洩往凌風的左臂，盡數灌入了麒麟臂中，當掌勢醞釀到了極限，當真元凝聚至了巔峰，一聲本不存在的龍吟虎嘯之聲，豁然響起。

  在麒麟臂上，一個朦朦朧朧，若有若無的影子，正掙扎著浮現了出來。

  先是鹿角，再是龍頭，緊接獅眼，後跟虎背，露出熊腰，展開馬身，清晰鱗甲，曳光牛尾……

  ——麒麟！

  有毛之蟲三百六十，而麒麟為之長！

  此刻，隨著凌風的掌勢而在麒麟臂上凝聚而成的，正是麒麟形象——麒麟氣勁！

  無形的麒麟形象，伴著有質的掌力，兩者糾纏在一起，伴著咆哮怒吼聲音，向著凌風前方呼嘯而去。

  「轟~~轟~~~」

  麒麟氣勁掌力從迴廊中貫穿而出，一路轟鳴，盡數倒塌；

  「轟！！！」

  余勢不衰，狠狠地撲在了十心軒的外牆上，霎時間轟鳴巨響，磚石崩飛，一牆坍塌，豁然大洞成型。

  一掌之威，一至於斯！

  「就是它！」

  看著這一掌造成的驚人破壞，凌風心中狂喜，這便是他孜孜以求的麒麟臂，這才是前世血洗天下的無上神兵。

  這一擊的威勢，已然超過了凌風此前以破天擊揮出的全力破壞；

  這一擊的恐怖，亦只是單純威力的體現。

  在那一瞬間，凌風腦海中無數的念頭閃過，不可盡數的諸般運用之法浮現，以獨尊心境運使，與玄冥九陽二掌配合，激發破天一擊，催動麒麟氣勁……

  可想而知，他日若有強敵，逼得凌風如此全力施展，一擊之下，足以驚世駭俗，舉世震動！

  凌風愛惜地撫摩著麒麟臂，他心中有數，剛才那一擊，其實還不是麒麟臂的巔峰威能，甚至可以說還差得很遠很遠。

  這是修為的問題，他日隨著修為的提高，他凝聚出來的麒麟氣勁就會愈發的凝實而清晰，不再是朦朧模樣，甚至重現神獸威勢。

  隨著凌風修為的提高，後天、先天，乃至破妄絕巔，麒麟氣勁的威力也會與日俱增，進而威震天下。

  這個時候，旭日東升，天下破曉，第一縷陽光灑在凌風的身上，激起他胸中無限豪氣，忍不住大笑出聲。

  右手持人皇驚世劍，左臂無上麒麟神兵，在可以想見的未來日子裡，這兩樣神兵必將隨著凌風的步步提高，而為天下人所知，為舉世所重。

  「呼~」

  在一片斷壁殘垣中，凌風凝立許久許久，方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重生至今，他獲得了很多前世無法企及的東西，往後需要的就是腳踏實地，一日日的修煉，一步步地提高，迎接著那天翻地覆一日的到來。

  凌風動了一下，從身旁的石桌上提起了披風，重新披到了身上，將依舊輝光流轉奪目的麒麟臂掩蓋了下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心中忽然一動，驀然止步向著倒塌的院牆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