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玄陰子,陰煞修羅功
2024-05-03 12:58:14
作者: 西風怒
「到底在哪裡見過?」
興許是這幾日推演七情劫指耗費心神太過,凌風一時間怎麼都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以後遇到當面問問其姓名就知道了。」
凌風最後只得放棄,只是心中不期然地就有一個感覺,好像在不久之後,就會再碰到這個人似的。
曲終人散,飯店中那些食客沒了熱鬧看自然散去,石軒等人也回到客棧中休息,至於那對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奇門拐沒有人想要越俎代庖的收回。
從那個少年的話語中,不難知道他是有師門的,此事自然有師門長輩出頭,其餘人等插手其間,反而不美。
在這陰陽鎮中,除了一開始的兩日,凌風與曹玉書在鎮中閒逛了幾圈,去了新鮮感後,也就是在房間中調整狀態,沒有再行外出。
幾日無事,一直到五天後的清晨,石軒忽然將曹玉書與凌風叫到了面前,沉聲道:「時間到了,隨為師走吧。」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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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書與凌風皆是恭聲應命,他們都知道這一赴約的重要性,也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
隨著石軒一語道出,兩人的神經頓時繃緊了起來。
一行師徒三人,出陰陽鎮,又向著荒原方向行走了小半日,至於午後,止步於一個遍布風化痕跡的小山谷。
在這山谷周遭,放眼看去,儘是一片黃蒙蒙顏色,天地之間,仿佛盡數為黃沙所充斥,偶然一陣風起,捲起漫天沙塵。
凌風面前的小山谷,看上去更是恍若是風沙硬生生地侵蝕出來的,只是一看,就給人以一種歲月滄桑,英雄人物,到頭來付之黃沙之悲涼感覺。
這時候,石軒的聲音在凌風與曹玉書的耳邊響起:「這是為師在這二十年間,第三次來到黃沙谷。」
「前兩次較量,為師與你們師叔都是鏖戰竟日,不分勝負。」
「我們兩人師出一門,資質相差無比,機遇亦是不相上下,同時知根知底,料來就是戰上第三、第四次,也難分出勝負來。」
「故而在第二次約戰後,我們兩個約定,十年之後的第三次約占,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戰鬥,也是下一代的比試。」
石軒說到這裡,曹玉書與凌風這才明白了過來,為什麼石軒對元龜心血那麼的志在必得。
以石軒的實力,還有多次約戰的經驗,陰煞修羅功寒氣入體之事,他並不懼怕,所為的更多是為了曹玉書。
凌風初入門牆,這場約戰自然不會讓他上場,只能是曹玉書與師叔門下的較量。
費勁周折取得元龜心血,正是石軒一片愛徒之心。
同時,凌風心中一陣恍然。
前世,大師兄曹玉書被稱作「病書生」,常年咳嗽不止,病態外露,修為停滯不前,終被一個個後來人超越。
在凌風印象中那個頹唐的大師兄,與眼前這個英姿勃發又不失溫文爾雅的
曹玉書,幾乎是兩個人。
根子,想來就是在這一戰。
前世沒有凌風的插手,拜火教的趁火打劫讓石軒的計劃失敗,想要強殺又有拜火教中人虎視眈眈,最終只能黯然放棄,並最終導致曹玉書傷在了這一場約戰當中。
越是往深入想,凌風臉上的神色就越是凝重,其實,這即將發生的一戰,影響的又何止是大師兄曹玉書的未來,還有石師。
這一世,這段時間來,凌風親身感受過石軒的修為,親眼看到過他出手,那種感覺那種強度,遠遠超過了前世凌風的印象。
換句話說,在接下來的一戰當中,應該是有什麼意外,讓石師也意外的傷到了根本,甚至導致此後十餘年,實力一直沒能恢復到巔峰,遑論更進一步了。
想到這裡,凌風悚然而驚,以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同門之間的干戈約戰,竟是讓一門師徒二人皆是前途黯淡,武運不彰,是何等的重要。
「呼~」
凌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那種旁觀的心態一掃而空。
「無論如何,我已經改變了開始,一定也能改變結局!」
「在即將到來的大舞台上,石師與大師兄這等人物,自當綻放出無限光彩,又豈能蹉跎歲月,空自悲切。」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定不會讓它發生。」
凌風心中一個個堅定的聲音在迴響,外表卻看不出來,就這麼亦步亦趨地跟在石軒與曹玉書的身後,步入了黃沙谷中。
黃沙谷並不大,立身在谷中,一眼便能將此處的地形看個通透。
谷中地面層積了無數年的黃沙,當風起時,猶如湖面在微風中層層漣漪,看上去恍若整個黃沙谷都是活物,在不住地移動著身形。
置身谷間,越過風氣揚起沙幕,能看到在黃沙谷的另外一端,有著如同凌風他們來處一樣的開口,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兩頭開頭的葫蘆。
狂風從一端吹入,進入谷中盤旋而起,又從另外一端宣洩出去,這般獨特的地貌,讓置身谷間,就仿佛進入了一個獨立的,風與沙起舞的世界。
站在黃沙谷的中心處,石軒他們等候了不過片刻,當日上中天,騰騰熱氣讓空氣都顯得扭曲的時候,山谷的另外一端,忽有「沙沙沙」的聲音,打破了谷中的沉寂。
「嗚嗚嗚~~」
數十隻乾瘦禿毛,本地沙洲上特有的豺狗狼奔豕突地沖入谷中,好像在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緊追不放似的。
這般異動,第一時間就引起了凌風的注意,目光越過那些豺狗,極目向著遠方望去,轉眼間,一輛黑沉沉,恍若黑鐵鑄就的寬大馬車,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馬車由四批高大的駿馬拉拽著,即便在不適合馬匹馳騁的沙地上,還是奔走如飛,踐踏著黃沙跟隨在那些開路的豺狗之後,駛入谷中。
「來了!」
石軒目光驟縮,凌風就在他的身旁,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平時隱藏在溫和外表下的氣勢豁然騰起。
忽然,一直驚恐無比「嗚嗚嗚」直叫的豺狗們,「刷」的一下齊齊僵住。
或保持者飛躍的動作,或僵硬了貼地的身子,或定格了扭頭的動作……好像一下子從酷熱的沙洲被拋入了冰寒的極地一般,一層冰藍的色澤將它們覆蓋。
「這是……」
凌風臉上動容,在他的眼皮底下,這些豺狗們一隻只凍成了冰雕,又在風起時無聲地破碎,散開成漫天的晶瑩,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悽美感覺。
「陰煞修羅功!」
「這就是陰煞修羅功!」
頓時,石軒的一再提醒鮮明了起來,這門同源的奇功便以這種最是震撼深刻的方式,展現在了凌風的面前。
這下,他就明白剛才那些豺狗為何像是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似的奪命狂奔了。應當是在黑沉馬車入谷前,車上有人以極快的手法在打中了那些豺狗,同時逼迫著它們向著黃沙谷中逃來。
在打中這些豺狗之時,
將一道冰寒真元灌注入其身體內,隱而不發,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豁然爆發了出來,這才有了驚人震撼的一幕。
凌風並不是為那一幕的詭異而動容,讓他感到驚心的是這一份對寒冰真元的控制力,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這已經不是先天之下的力量。」
「看來這位素未蒙面的師叔,果然與石師在伯仲之間,同樣是後天境界,卻有不下先天的強大力量!」
凌風心中的警惕,到了巔峰。
與此同時,黑沉馬車駛入豺狗們破碎的冰舞當中,再駛出時,車身上凝著一層冰霜,馬嘶一聲,豁然止住。
一起止住的還有穿過山谷的黃風、揚起的沙塵,雙方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模樣。
凌風定睛望去,只見得那馬車的馭者是一個身著勁裝的挺拔青年,看上去與曹玉書一般年紀,當是二十許人。
這個挺拔青年皮膚呈古銅色,清晰的線條緊繃著,給人一種弓弦繃緊一般的力度感,臉上劍眉入鬢,好像兩把長刀,說不出的鋒利感覺。
凌風稍稍一凜,心中暗道:「是大師兄勁敵。」
在凌風打量對方的時候,那個挺拔青年止住了馬匹後,跳下了馬車,恭敬地打開車門,然後退了開來讓出空間,同時桀驁地抬起頭來,放肆地看向凌風等人。
車門大開,其中卻沒有人下來,黃沙谷中,死一樣的沉寂。
半晌,石軒負手看著天色,淡然說道:「玄陰子,多年不見,你還是喜歡故弄玄虛,戲也唱了,人也來了,難道還要為兄請你嗎?」
「師兄,數十年的師兄弟了,你一聲師弟都不喊,未免讓人寒心啊!」
一個冰涼,又帶著金鐵摩擦的刺耳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
聲音入耳的同時,凌風便見得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人,緩緩自馬車上下來,雙手都遮擋在袖中,傲然而立。
此人一身黑袍,勾勒金線形成玄奧的紋路,有幾分低調的華貴;臉上最醒目的是正中一個鷹鉤鼻,搭配上陰冷的眼神,給人以一種陰鷙危險的感覺。
他施施然走到了石軒等人的面前,臉上的笑容都帶著幾分冷意:「師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