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少年兵主——東方勝!
2024-05-03 12:58:15
作者: 西風怒
「師兄,別來無恙。」
石軒望著玄陰子,眼中閃過一抹懷念之色,帶著幾分感觸地說道:「師弟,你倒是見老了。」
的確,相比起來,玄陰子雖然是師弟,但看上去比起石軒至少老了十歲,不僅僅頭髮斑駁白多於黑,臉上更是爬上了不少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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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玄陰子冷哼一聲,帶著一股乖戾之氣說道:「我不像師兄你養尊處優,師弟我數十年來,無一日不想著補全傳承,醫卜星相,巫蠱毒術,無一不涉,怎能不老?」
「師弟你又何苦?」
石軒搖頭苦笑,想了想,還是接著道:「為兄還是當年的那句話,你回歸門內,交還傳承,掌門之位,為兄可以讓與你,又有何妨?!」
「我不用你相讓!」
玄陰子陡然激動了起來:「無論是天資、心性、毅力、智慧、機緣……我玄陰子哪點不如師兄你?」
「即便是師尊臨終,也是我在一旁侍候湯藥。」
「結果到頭來,師尊他苦苦支撐,也要等你回來,將掌門之位傳於你。」
「憑什麼?!我玄陰子不服!」
「我不用你相讓,什麼掌門不掌門的我也不稀罕,我只是想要證明,我玄陰子比你石軒要強,師尊他當年的選擇,是老來糊塗。」
「夠了!」石軒本來還靜靜地聽著,一直到最後一句入耳,臉色瞬間就是一變,厲喝出聲:「玄陰子,你不服我,我不怪你,可你竟敢批評師尊?!」
玄陰子冷哼一聲,卻是不再說下去了。
隔著十餘丈距離,師兄弟二人對視了片刻,最終不約而同地搖頭失笑。
石軒放棄無謂了的努力,口中道:「罷了,
要是言語能說得通,又何至於今日?」
「吾等武者,自當手下見真章。」玄陰子不屑地冷笑,「這麼多年不見,師兄你還是這麼迂腐。」
話至此處,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玄陰子向後招了招手,同時看向曹玉書和凌風說道:「師兄,你後面那兩個就是你的徒弟吧?」
「荊俊,還不見過你師伯,還有兩位師兄弟。」
前一句是對石軒所說,後一句就是對那個趕車的挺拔青年所言了。此人果然就是玄陰子十年培養出來,這次要與曹玉書爭鋒的弟子。
挺拔青年荊俊背著兩把狹長不下一人高的長刀走到玄陰子的身邊,對著石軒行了一禮,緊接著桀驁地瞥視了曹玉書與凌風一眼,隨意地一拱手。
玄陰子對荊俊的舉動就好像沒看到一般般,緊緊盯著石軒的眼睛說道:「師兄,今天我不僅要證明我比你強,就是我的弟子,也要強過你的弟子。」
對方既然先做了姿態,曹玉書與凌風自然也上前通名。
奇怪的是,曹玉書在見禮的時候,一直盯著荊俊看,臉上的表情先從疑惑,再到驚怒,最終喝道:「原來是你!」
「你才認出來。」
荊俊將雙刀拔出,在手中把玩著,依然是一副輕佻桀驁的態度。
曹玉書深吸了一口氣,將激盪的情緒壓下,這才解釋道:「師父,去年我向您稟告過,在去黎城的時候,我被一個蒙面人糾纏了一路,來來回回纏鬥了三個月之久,就是此人!」
「什麼?」
石軒目光一凝,怒視玄陰子,道:「師弟,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嗯~」
「師兄你過獎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想看看師兄你苦心栽培了十年的弟子,到底有多麼的出色。」
玄陰子淡淡地笑著,絲毫不以石軒的諷刺為意。
一旁荊俊冷笑著接口道:「曹~師兄,你的眼睛很敏銳啊,這樣都被你認出來了,只可惜……你手底下卻不怎麼樣。」
「是嗎?」曹玉書此時也冷靜了下來,沉聲道:「稍後你就可以見識一下了,
當初你藏頭露尾,不敢正面交手,這次正可一試斤兩。」
到得這時候,石軒已然厭倦了繼續糾纏下去,出言道:「玄陰子,此子就是你的弟子吧,廢話不用多少了,我們開始吧。」
話音落下,場中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在石軒與玄陰子之間,受兩人身上騰起的氣勢衝擊碰撞,大圈大圈的黃沙如有無形的手掌推動,向著四面八方散去。
不過眨眼功夫,兩人之間的黃沙地面,竟然微微凹陷了下去。
玄陰子冷冷一笑,配合上他的鷹鉤鼻,陰鷙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條毒蛇在肆意地噴吐著毒液:「師兄你不用著急,荊俊的確是師弟我的弟子,可是我的弟子,可不僅僅是荊俊一人。」
「嗯?」石軒先是疑惑,繼而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忽然大變,大喝道:
「玄陰子,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玄陰子笑容冰冷,「我的師兄啊,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們是怎麼約定的嗎?」
不等石軒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十年之後,你我兩脈,師徒分別交手。」
「若師勝而徒敗,抑或反之,則做平手論;若師平而徒勝,則做勝論,反之為敗。」
「我可有記錯?」
玄陰子的話一出口,石軒就大致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然而石軒何等人物,豈會做那矢口狡辯之事,只得沉著臉點頭。
「哈哈哈~~」玄陰子大笑出聲,「那就對了,我們哪裡說過,只能派遣一個徒弟上場?」
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荊俊冷笑出聲,曹玉書面色大變,凌風也終於知道,前世的這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年之前,石軒其實是中了玄陰子的語言陷阱,或者說,是下意識地將「徒弟」與「一個徒弟」
這兩個概念混淆等同了。
正常情況下,培養一個徒弟需要耗費精力無數,小至督促看護,大至教授武學引導性格培養心性……
可以這麼說,培養一個弟子,乃是大不易的事情,以十年光陰,雕琢一個上好弟子,已是一件難事了。
故而,石軒這才大意之下,中了玄陰子的暗算。
不用說也知道,玄陰子定然是暗中多培養了一個弟子,今日曹玉書面對的將是——車輪戰!
深吸了一口氣,石軒把心中驚怒壓下,冷冷地說道:「玄陰子,你果然好算計,可你就不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嗎?」
武道一路,從來不是倚多為勝就能行得通的!
石軒也是在培養了曹玉書十年,不再需要耗費心力的時候,才有了收下凌風這個關門弟子的舉動。
聞聽石軒此言,玄陰子好像想起了什麼好事一般,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沖淡了那陰鷙氣息不少。
「師兄你就有所不知了,本來師弟我也沒有什麼把握,所以只收了荊俊一個徒弟。」玄陰子仿佛要將心中得意敘說出來似的,也不急著開始,「沒想到的,或許是天可憐見,在七年前,竟然讓師弟我遇到了一個曠世奇才。」
「曠世奇才?!」
聽得玄陰子用近乎狂熱的態度提起那個弟子時,石軒與曹玉書不約而同地看了凌風一眼。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凌風搖頭苦笑。他心裡明白,即便是改變了前世毀滅前途的丹田重傷,在這個英雄豪傑輩出的大時代,他也算不上什麼天才,遑論曠世奇才了。
「你們,很快就會看到了。」
玄陰子哈哈大笑著,衣袖鼓起,向著身後豁然揮去。
霎時間,狂風從他袖中鼓出,衝擊在黑沉馬車上,頓時「轟隆」一聲響,馬車四壁散開落下,露出了車中景象。
「什麼?!」
石軒、曹玉書、凌風,一看之下,皆是大吃了一驚。
敞開的馬車內部,露出了一個龐大的兵器架子,幾乎占去了整輛馬車的大半空間,餘下的地方,只是勉勉強強擺下了一張太師椅。
不用說,那自是玄陰子的座位。
架子上,陳列著寒光閃閃的格式兵器:刀槍斧鉞具全,弓箭盾牌皆有,常見不常見的,一應俱全。
遑論是在這荒郊野地,即便是在武院當中,也難得能看到這麼多種類的兵器陳列在一起,興許大多數武者終其一生,也見識不全這些兵刃。
凌風他們師徒三人驚訝的,倒也不是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兵刃,而是在這些兵器架子下,蜷縮著身子蹲著的一個少年。
「呵呵,大家好。」
少年勉強直起身子,估計是在兵器架子下蹲得太久了,隨著他起身的動作,竟然噼里啪啦的一陣骨節響動。
想到馬車行駛時,玄陰子坐在太師椅上,由於車內空間被兵器架子占去,這少年只能勉為其難地蹲在架子下,就讓人不由得生出莞爾之感。
可是,在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凌風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這個少年長著一張圓臉,一開口就將身上的淳樸氣息顯露無遺,更好像有是有些羞澀,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赫然正是幾天前,在飯店之中被一個店小二揪著也不生氣,寧願抵了兵刃,也不吃白食的那個圓臉少年。
「是他!」
石軒他們師徒三人脫口而出,其中的意思卻是大不相同。
石軒與曹玉書指的是幾日前曾經見過這個少年,凌風則是不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與不敢置信之色。
當日那種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卻又怎麼想不起來的面熟感覺,終於有了答案。
正是那個誇張的兵器架子,讓凌風瞬間覺醒了某個記憶,將這個少年認了出來。
「是他!」
「原來是他!」
「精通天下兵刃的兵主——東方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