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洞府

  離開魏老的院子後，我便摟著小翠回了家。

  我此時的傷勢，可沒法再長途奔襲，必須要休息。

  並且，我還要避開胡二，確定一件事兒，所以我讓胡二在後山等著。

  我手中有這屍丹，就不怕胡二不聽我的話。

  至於我要確定的事兒……

  我點了根蠟燭，把剩下的半截人骨磨成粉兌水服下，然後關好了屋裡的窗，從床下的空心地磚里，翻出了爺爺給我的古書。

  我按照古書上的描述，把固氣化丹的方式告訴了小翠，讓她試著凝出內丹！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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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就說了，小翠雖然是煞，但也是龍脈氣運化為的煞！以她的天賦，生出那一刻起，就已經站在了修道的頂峰！

  所以，小翠只靠著蠻力，就能擊殺化為白骨大妖的周萬古！

  那麼只要小翠能成功凝出內丹，她趕上胡二說的那些大王的道行，應該也就在朝夕間！

  只是……小翠聽著我的描述，是呆愣著一個勁兒搖頭。

  「丹田……丹田是什麼？」她戳了戳我指向她的腹部，「肚肚嗎？我沒有肚肚啊。」

  我：「……」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小翠又不是人……

  她是龍脈氣運所化。我這古書上的練氣術，也只是人道的練氣術，小翠當然沒法照著學。

  可哪兒有龍脈氣運的練氣術啊？龍脈氣運化人，可能都是這頭一遭。那么小翠要練氣，就只能……靠她自己摸索？

  我瞧了瞧還在戳著肚子的小翠，基本上是萬念俱灰……

  這不完犢子了嗎？

  要指望小翠開竅，自己悟出自己的道，那得猴年馬月了啊？

  我捂著額頭，有些頭疼。小翠則來到我身旁，朝著我的腦袋，就急切地揮來了她的手！

  剎那間，「唰」的一聲！仿佛空氣都被她的手給斬開！

  我趕緊躲過，也直冒冷汗：「姑奶奶你要幹嘛啊？謀殺親夫嗎？」

  小翠一愣：「你不是頭疼嗎？我幫你揉揉呀。」

  我：「……」

  我趕緊拉著小翠坐下，給她普及起了各種知識，包括人體是很脆弱滴，她是很牛逼滴，那麼不管做什麼，她必須收著力。

  小翠一個勁兒地點頭。

  直到我困得不行，吹了蠟燭躺上了床。

  可也就在我閉上眼時，我就感覺到，有人來到了我身上……

  我心驚著睜眼，正對上月光中小翠的臉。

  自然而流暢的臉頰輪廓，曲線分明的五官，整個粉雕玉琢，真的……好美……

  我咽了咽口水：「姑奶奶，你要幹嘛？」

  「我不是你媳婦嗎？」小翠掀起了我的衣服……

  「嗯……」

  「我會收著力的……」

  「嗯……」

  「你也要輕點……我怕疼……」

  「嗯……」

  這一夜，非常奇怪，有一隻鳥，一直「啪啪啪啪」地叫著……

  第二天，我身上的傷就全好了！

  睜開眼時，我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勁兒！與昨日失血脫力後的我，簡直判若兩人！

  我去……不愧是龍脈氣運！大補啊！

  我回味著昨晚的鳥叫。

  直到我瞧見，小翠正背朝著我，一動不動地站在我這屋的門前。

  我起身靠了過去，就發現門外還站著一個戴著面罩，包裹了整張臉的長鞭兒女娃。

  「草……胡二你怎麼進村了？」我當然沒想到。

  「小子，你還好意思問本大仙？」胡二摘下面罩，一臉的咬牙切齒，「本大仙在後山站了整整一夜就不說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下午了啊大哥！你居然還在睡覺？」

  「下午了？」我有些沒想到，也問胡二怎麼不叫醒我。

  「本大仙也想啊！」胡二苦著臉指了指擋在門口的小翠，「本大仙敢嗎？山裡的大妖來了也未必敢啊！」

  胡二吐完苦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翠盯著它的臉色有些不好，趕緊又朝小翠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美人姐姐，你也是厲害，站了一整天，手指頭都不帶動的啊！」

  我哭笑不得，也告訴小翠，我已經不需要休息。

  小翠這才點著頭讓開了身子。

  我跟著就想去灶屋，拿兩個饃饃先頂著。可小翠卻又一指堂屋的木桌，說給我準備了飯菜。

  我心中一喜，靠過去一瞧，好傢夥……滿滿一碗毒蠍子！

  我斜眼瞟了瞟小翠，她的雙眼中明顯帶著一抹期待。

  昨晚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些毒蠍子，當然是她精心給我準備的「美味」。

  那咋辦？

  我不吃吧，小翠會失望。我吃了吧，我他媽八成會死亡！

  我能咋辦？

  所幸，胡二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一下就跳上了桌：「本大仙等了一整晚，正好餓了誒！這些蠍子，就當做給本大仙的補償！」

  可它話音才落，便沒有半分猶豫地從桌上蹦了下去，整個縮在了堂屋角落。

  因為此時，小翠已經沉著臉化出蛇眼，直勾勾盯死了胡二……

  嘶……我趕緊安慰小翠，說胡二進門就是客，是得好好招待。

  小翠這才恢復了人眼，朝著我低著腦袋點了點頭。

  我趕緊給胡二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吃了桌上的毒蠍。自己則以上茅房為由，鑽去灶屋拿了兩個饃饃下肚。

  然後，我便帶著小翠和喬裝的胡二，由我們村後方的慌林進了後山，也讓胡二帶路去找那守山人。

  一路上，小翠一直摟著我的胳膊，就像怕我會跑了似的。

  胡二則湊到我身旁，細聲問我，小翠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我當然沒說實話，只編造了一個失憶被我遇到的藉口。

  「怪不得……」胡二若有所思，卻又欲言又止。

  我讓它有話說，有屁放。

  胡二這才繼續問我，按照之前小翠直接從骨人溝上跳下去來看，是不是連自己的功法都不記得了？

  「對。」我順著點頭，然後，胡二就沉了臉。

  它告訴我，就算是功法大成的妖王，在這深山裡待著，都會隱藏自己的氣。

  這深山，就是一個狩獵場，誰先冒頭，就會被針鋒相對。

  我自然明白胡二的意思，它說的這點，也確實是個問題。

  於是我問小翠，能不能試著收攏體內的氣，讓外人無法看出來。

  小翠皺了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可以？」我心中一喜。

  「好了。」小翠再次點頭。

  我一愣，趕緊用望氣術瞧了一眼，果然！小翠身上運轉的那股黑氣，已經全部隱去。此時，任誰來看，她就只是一個有些傻氣的俏姑娘！

  搞定這點，我也就再沒什麼可擔心。直到我們跟著胡二一番行進後，終於在日落時，進入了胡二說的，那守山人立的山頭。

  只是，當我和小翠跟著胡二，去到山腰上守山人的洞府門頭前，我是不由得緊皺了眉。

  這守山人的洞府，就是山腰上的一個數十米寬的大山洞。

  只是這大洞的兩側，分別用兩根鋼鐵寒槍，釘死著十來具模樣不同的森森白骨！其中，甚至有獠牙並現的虎骨！

  「草……」我忍不住地低罵，「胡二，你確定這洞府里住著的是人？不是妖？」

  「這些屍骨曾經都是這山裡的大王……」胡二也壓低了聲音，「小子，知道它們為什麼被釘在這兒嗎？」

  「為什麼？」我當然不知道。

  胡二瞧了我一眼，更加壓低了聲音：「因為它們……壞了守山人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