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裝酷之殤

  車子已經開始鳴笛了，杜子騰在上面叫喚我。我對著他擺了擺手，叫他先安靜一會兒。

  「不行了，人家就要出站了。」杜子騰又在那裡叫喚起來。

  「沒關係，」年輕媳婦一指外面的計程車，「他們出去後，還要盤桓好久。待會兒，我送你上計程車，趕上他們。」

  「那，」我猶豫了一下，「咱們之間，還能做什麼呢？」

  「什麼也做不了，」說話時，她的臉一紅，紅到了脖子根兒。「你還想對我做什麼不？」

  我點了點頭：「你老公回來了，我就更加地珍惜你了！」年輕媳婦沒有說話，直接掐了我一把。

  這一把，掐在了胳臂的內側。那裡的皮膚很嫩，掐得也好痛。

  

  大巴車的司機走了過來，老遠地看到一個美女跟我在一起，就叫喚了起來：「小哥，來，我給你一張名片。」

  我走過去，拿到了名片。他又交待道：「車上的人不多，在山福市里至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呢。」

  說著，他就離開了。我明白了，他是要給我們更多的個人時間。只要在一個半小時內，就可以打他電話。

  他都可以免費來接。聽到這句話，我立馬激動得就跳了起來。之後，車子開走，我一把抱起了年輕媳婦：「哦吔！」

  一個小時後，我從另一家旅館裡走了出來。年輕媳婦的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我也是如此，分手時她還對我依依不捨。「下一次，」她咬著我的耳朵說，「我老公又會去印渡了，那時我再打電話給你。」

  我點了個頭，吻了她的頭髮一下。這一吻，很是隱蔽，別人還以為我在幫她撣衣服上的灰塵。

  我打過電話，杜子騰立馬就沸騰起來了：「吳磊，正準備去接你呢，你在哪裡？」

  我說了一個地方，誰知只有半分鐘不到，他們就駛了過來。老遠的，看到杜子騰伸長了肚子在張望，我也感動得不行。

  終於上車了，目的洪都府。離開山福市的遺憾，現在還有一個，另一個年輕媳婦的承諾，沒有完成。

  跟他們合作，賣木器藝術品的事。不過，杜子騰已經知曉，他告訴我說：「那件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生意上的合作，的確不能急於一時。我們剛坐上車，也就都睡了過去。

  司機提前宣告道，到洪都府的最早時間，就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別的不說，只是這漫漫的長夜，就是一個挑戰。

  長途的大巴車，都是臥鋪的那種。杜子騰往那裡一躺，一時之間還睡不著。他在玩著手機，刷微博，聊微信，打遊戲。

  直忙了個不亦樂乎。

  我都睡了一覺。一看時間，都已經十一點多鐘了，他還在玩。又睡了一覺，一點多鐘了，他還在玩。

  這個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要大家下車去方便一下。當然，也可以吃點宵夜。

  好多的客人，都睡成了死豬，根本不願意下去。

  杜子騰也不願意下去，我叫醒他，不是從睡夢中叫醒，是從遊戲中叫醒：「下去撒尿了！」

  「不，不用了，」他正玩得高興，「再憋一陣，就要到站了。」

  我們坐的位置比較靠前，司機一聽，立即就大發雷霆了：「到站，至少還要五七個小時！」

  杜子騰一聽，頓時急了：「師傅，我給你加錢，麻煩你能快點兒不？」

  「你給我加錢？」開車的司機，大概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才華的話語了，「你能給我加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錢，」杜子騰又在那裡大放厥詞了。我還站在他的身邊，沒有走開。

  此時，我捏了一把他的手，叫他低調點兒。誰知，他一聽立即就跳了起來：「說吧，你這一車人，也不過四五十個。按每個人二百來算，也不過一萬塊。這樣吧，我給你兩萬，你給走快點兒，行不行？」

  一句話，把那個司機弄了個大紅臉。雖然，現在是夜晚，看不清楚他的臉色，但從他驚呆到許久說不出話，也能推測出他的吃驚。

  「你說的話，不會是開玩笑的吧？」司機大哥，良久才回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杜子騰一把摑開了我的手，「我杜子騰說的話，從來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絕不會反悔的！」

  「好嘞！」司機大哥一聽，立即高興起來，「那你說要我幾點趕到，給我個時間唄。」

  「還要幾個小時，」杜子騰明顯地把司機剛才的話，忘在了腦後。當然，他也只是故意地想要重複一下。

  「現在一點半了，」司機大哥，鄭重地看了一眼手機，「正常到達洪都南站的時間，是七點半鐘。也就是說，還有六個小時。」

  「那，」杜子騰好像在故意地弄酷，「我要你再用三個小時趕到，做得到不？」

  「做，不到呀，」司機大哥恢復了理智，「小哥，你的兩萬塊錢，我不要了行不？」

  是的，一路走來，基本上都是山路。夜間開車，已經很是困難。再加上一倍的速度，任是誰也不敢呀。

  可是，杜子騰今天，就是篤定了要將司機的軍。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肚子裡的一脬Niao！

  「那樣的吧，」杜子騰又在神來之筆了，「我再加一萬，四點半到站，行不？」

  這一回，司機大哥就沒有明顯地拒絕了。這的確是一個誘惑的數字，一萬塊錢車票之外，還可以再開三萬塊。

  如果有飛機，他一定毫不猶豫，將所有的乘客送上飛機。

  「好，好的，」司機大哥，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杜子騰一聽，立即就放心大膽去玩他的遊戲去了。

  他玩的那個遊戲，好像是什麼四個字的遊戲，我也說不來。雖說，我也會打幾把，但那不是本職。

  我跟在司機大哥身後，走下了車子。人群的正前方，洗手間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我們倆一前一後，走了過去。司機大哥一見是我，立馬問了句：「小兄弟，你那個同學，底氣很足呀。」

  「人有財壞，馬有膘快，」我還引用了前輩們幾千年來的智慧，順口說了出來。

  「他家很有錢吧？」司機大哥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沒有錢，敢這麼囂張麼？」我反問了回去。一時間，走到了洗手間裡，他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地問。

  我都不想再說什麼了，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懂了，我懂了，」司機大哥在洗手間裡，一邊洗手，還一邊對著我表態道。

  上車之後，杜子騰被調整了位置。本來，我們在前面的位置，這一回被調整到了後面。

  司機大哥的意思是：你倆是VIP客戶，要嚴格保證你們的安全。這一回，沒有多久，杜子騰就睡著了。

  玩著遊戲睡著的。我又一次醒來的時候，他的手機，還在那裡嘰哩呱啦地叫喚。

  裡面的游友，正在呼喚著他的名字：「杜子騰——你死了沒有啊？」

  「死了，」我拿起他的手機，回應了一句。之後，我就給他強行關機了。後來，我也就睡著了。

  這時，時間已經接近三點，距離杜子騰預定的時間，也只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為了趕時間，我明顯地感受到了加速度。

  這還不算什麼，為了趕時間，我還感受到了更多的危險。比如，在急轉彎時，司機大哥居然也不減速。

  贛南到贛西，再到贛北，那一路的山路，居然就給他們一笑而過了。我又一次睡著後不久，就傳來了異常的聲音。

  在睡夢中，我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呼救。之後，又有人在回應著什麼。可是，在睡夢中，即便人是清醒的，也不肯醒轉過來。

  車子猛然地顛簸了一下，所有的人就都醒了過來。緊接著，好多人開始咒罵，好多人開始叫喊。

  痛，我也是這麼地感覺。好好地躺在車子上面，怎麼著就忽然地腰很痛了呢？

  除非……這樣的事情，我不敢去想太多。媒體上面，已經有了太多這樣的解讀。

  我瞪大了眼睛，去看旁邊的杜子騰。沒有用，他還睡得像是口死豬，別說這點響動了，再大一些他也不會醒過來。

  就在這時，車子的前部，已經有人開始慘叫起來。原來，車子的頭部已經扎進了山路旁邊的溝壑里。

  幸虧，還不是萬丈深淵，這裡也還只有十幾米的落差。

  我抬起一腳，發現隨時都會摔倒。於是，我抬起了胳臂，一個巴掌摑在杜子騰的臉上。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所有的反應，只是去臉上抹拉了一下子。在他看來，我的巴掌，不過只是他臉上的一隻蚊子而已。

  「你快要死了！」我大叫一聲，「杜子騰，再不醒醒，你就要跟我天人永隔了！」

  說著這句話，我又給了他一個巴掌。這一回，他徹底地醒轉了過來。之後，他還傻掰掰的想要從座位上下來。

  結果，剛一抬腳，就咕咚一聲，摔倒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里。

  「你，要幹嘛？」那個女人，是個年輕的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