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贖身

  他贏了，大家也就都贏了。好多人站在他的身後，都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威武個吊！」董老三咒罵道，「方才做莊時，一次這樣的牌都沒摸過。現在下莊了，倒摸到了這個。」

  董老七這一回，沒有把注下在董老三背後，但也分到了一份子喜錢。

  這一回，他也高高興興地帶上了我，前去隔壁的房間。我以為是去見杜子騰，誰知道他只是去取了一包煙。

  我的香菸沒有了，他急得不行。很快地，他就取到了一包白沙煙，並點了一支在嘴巴上。

  董大哥一攤雙手，也沒分到一支。他背後點了點董老七：「這個傻子！」老七這才聽到，遞給董大哥一支。

  走到最後一進房間的時候，董老七這才說了一句：「兄弟，你的錢啥的，都準備好了沒？」

  「也算是好了吧，」我只有這麼說了。我很害怕，一旦說準備好了，他們又會在那裡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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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那就好。」董老七高興地說，「那麼待會兒，你要領人走時，一定要先還了他的賭債，這個規矩懂不懂？」

  董大哥插了句嘴：「老七，咱們都姓董，這些個規矩，小孩子都能懂的。」

  「那……」董老七忽然站住了，對著董大哥翻了一個白眼，「我這道關，老大哥可懂？」

  董大哥站住了，露出為難的神色：「小兄弟，可能要出點血了……」

  我順手一掏，就是幾張紅魚。董老七一看，立即甩開了手：「老大哥，你的這位兄弟，太不懂風情了。」

  「有點少了，」董大哥一攤雙手，做出個無奈的樣子。我彎下了腰，一下子點了五千塊出來。

  剩下的錢，我基本上就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黑金卡裡面了。當然，那個東西，是支持網銀的。

  「唔，這一回，」董老七，在撈到五千五六百塊錢後，才高興起來，「還算解點風情。」

  三分鐘後，在一個地下室里，我們見到了杜子騰。他人倒是好好的，還正在看著電視。

  只是，精神狀態十分的不好。我問了他兩句，他一指腦門：「這裡，一直沒有睡過覺。」

  「我也沒有睡過覺呢，」我也一指腦門。董老七一聽，立即哈哈大笑，「小兄弟，看來，你對打牌，還真的是沒有研究呢。」

  董大哥一捏我的手，叫我少說話。我直接問杜子騰：「騰，你到底欠了三哥多少錢？」

  雖然董老三不在這裡，但我也知道，這裡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麼個數。」杜子騰沒有說明，只是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七萬？」我試探著問道。杜子騰搖了搖頭，表情很是痛苦。

  「七十萬？」我又壯著膽子問了一回，他還是搖頭，表情更加地痛苦了。

  「難不成是七百萬？」這一回，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那張黑金卡，我都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個數字。

  再說，前面的那一堆牌友，我也看不出他們能有這麼大的手筆呀。

  「哪裡有那麼多，」杜子騰，總算出了口聲，「也就是一百七十萬。七百萬，你當我是神仙了！」

  「你殺了我吧，」我喃喃地說，「杜子騰，你爸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還不被你氣背過了氣去。」

  「不能，千萬不能跟他說，」杜子騰急了，「我的卡里，應該沒有那麼多吧？」

  說話時，他刻意地對著我，使了個眼色。我明白了，立即表示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前面的三哥說，」董老七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已經準備好錢了，才讓我帶你們過來。」

  「既然，」另一個聲音，女聲也響了起來，「沒有那麼多錢，也是可以的。那人也就不用再帶回去了。」

  那個說話的女人，此時也走了過來。老遠的，沒看到別的，只看到了她的一雙大腳。

  別的不說，單就一雙大腳來看，她的個頭應該很高。

  女人走了進來，人很高，臉也很漂亮。她一個人身上所缺乏的，只是沒有女人應有的嫵媚。

  「三嫂，」董老七一見，立即就拜伏下來，「你怎麼來了？」

  「來了，是的。」大腳三嫂一聽，冷冷地一笑，「這不，有人送錢來了，我能不過來麼？」

  「那是那是，」董老七一見，立即就笑了，「還是三哥念叨的是。」

  「多少錢，」我對著董老七問道，「我兄弟說得太多，我怕是沒有那麼多呢。」

  「不是說過了麼？」大腳三嫂接口道，「錢不夠，人就不走。反正，在我們這邊，他將生活得很好。」

  話一說完，她就回過了頭，對著杜子騰說：「是不是，肚子疼兄弟？」說話的時候，她還真的捂住了肚子。

  「是，是的，」杜子騰已經被他們給嚇怕了。他一點頭，我一眼看到了他額頭上，髮際線中的傷痕。

  那是一道極深的傷痕，只是沒再出血了。

  「你們直吧，」大腳三嫂，直接下達了逐客令。還沒等我開口，杜子騰就先自叫喚了起來：「三嫂，錢的話，有些太多了。能不能免掉一些，我的兄弟都已經來了呢。」

  「一百七十萬，」大腳三嫂淡淡地說，「都已經給你優惠很多了。這一回，你還帶來了大哥，不然的話，二百萬應該是不會少的。」

  我的心，又頓了一下，趕緊地望向了董大哥。後者對著我，點了一個頭。我的心裡，立馬也就明白了。

  錢這方面，想要通融，大概是不可能的人。他們之於錢，就像蒼蠅之於血，不是別的東西能夠替代的。

  「吳磊，吳磊……」杜子騰也軟了下來，「你，再去想想辦法吧。我在這裡，真的是很不自由呢。」

  「是麼」大腳三嫂鳳眼一瞪，杜子騰就不敢吭聲了。雖然如此，她還是一伸左手，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杜子騰立即大喊大叫起來，董老七也行動了。他一連打出四五個大耳刮子，才止住杜子騰的叫喊。

  「不行了，」杜子騰已經鼻青臉腫了，「吳磊，你給他們吧，給他們吧。回去之後，我再給父親要，一定先還給你。」

  這句話，沒人知道真假。我皺了皺眉，說：「三嫂，別的不說了，一百萬行吧。一百萬，我可以立馬給你，別的就有些困難了。」

  「一百萬？」大腳三嫂猶豫了一下，「這個，我說了不算。這樣吧，我請示一下，如何？」

  沒人敢不答應，她立即打電話過去，請示了一番。

  「一百二十萬，」大腳三嫂說，「三哥下命令了，可以免掉五十萬。剩下的，雷打不動，必須付清。」

  沒有辦法了，我只好付清了。之後，後門打開，我們三個，被人像趕狗一般地被趕了出來。

  到了董大哥家，二話不說，杜子騰先給他們母子倆跪了下來。

  「不敢，不敢，」董大哥客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家父以前在世時，就是這麼交待的。」

  「不行，不行，」杜子騰也客氣起來，「別的不說，這點小意思，一定要收下。」

  他立馬轉了一萬塊錢的紅包，到了董大哥手機上。董大媽怎麼也不接受，杜子騰又跪了下去。

  「好，好了，」董大媽拉起了杜子騰，「以後千萬要記住，這種地方是萬萬不可進來的了。」

  「走吧，」董大哥說著，又將我們送了出來，「我要送你們一直到車子上才能放心。」

  一路上，董大哥告訴我們說，他們那道巷子，就叫董家巷，是遠近有名的賭窩。

  剛進去車站，我們就婉拒了董大哥。我還有東西，在之前的那家旅館裡呢。打電話過去，一對小夫妻，正在吵架。

  我的心裡，一陣的不安生。要知道，那個漂亮的年輕媳婦，還是我最好的知己呢。

  「你，打電話過來，」年輕媳婦，還是冷靜地對著我說，「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言下之意，你不要再說什麼了。

  「我的房間裡，」別的我就不說了，但是這個一定要說，「有一小包禮品，還有一尊彌勒佛的木硯台。」

  「哦，」年輕媳婦一聽，「怎麼了，你要離開山福市了麼？」

  「是的，是的，」我趕緊回復道，「現在，都已經在車上了。麻煩你，把它們送到一輛計程車上，車費我來付。」

  「不成，」年輕媳婦很專業的說，「你說的那些個東西，好像很貴重的樣子。你的車費，才值多少錢？那樣吧，我親自給你護送過去。」

  不等我表達異議，她的電話就掛斷了。半個小時後，車子就要開的前五分鐘，她趕過來了。

  我的禮品，還有木硯台，她都帶了過來。

  我感激涕零，她則牢騷滿腹。不過，這裡沒有時間了，她也就沒再說出來。看著她的表情，我於心不忍。

  於是，順便拉她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一陣的親吻。

  「你，吳磊，」她不遠抱怨地說，「這一回，害得我好苦吶。」

  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