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掄鉗子
2024-08-02 18:12:26
作者: 夜梟257
十五分鐘後,山福市車管所。杜子騰正氣急敗壞地對著一幫子人發脾氣。
我走到時,也不好去招惹他。那幫子身著工服的人,正在對著他唉聲嘆氣。一看到我走近,他們頓時如蒙特赦。
「帥哥,帥哥,」不止一個人叫了起來,「你終於來了。你是不知道,你這個兄弟,他,是多麼地讓人不省心!」
「咋的了?」他們這麼一說,我也是頭大得不行。
「他,他,」又是不止一個人,走了過來,「你這個兄弟,一下車就在那裡歇斯底里。罵人,打人,就差沒拿東西砸我們了。」
「有這麼囂張麼?」我說著,他們就領我到了杜子騰面前。再見到他時,眼前的一幕,的確嚇了我一大跳!
原來,他已經被捆綁在一張床鋪上。床鋪上面,本來是人家好好的宿舍。現在,也被撕扯得漫天飛舞了。
什麼枕頭套,什麼被褥,什麼床單,都扔離了它們原來的錨地。看到我進來,他也還是不住地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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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整個天底下,都是他的仇人似的。
「杜子騰……」我輕輕地呼喊道,「你,是,有病了麼?」
「你才有病!」他一眼看到,非但沒有高興,相反還生氣得很,「我從老遠的地方趕來。一下車,他們就給了我這一歡迎方式。」
「這種歡迎方式,是很新奇的呀,」我一指他的床鋪,「你一個晚上沒睡好,先睡個好覺吧。」
「你沒睡好,吳磊,你來睡吧,我不睡。」這一回,他倒沒有太激動,而是客氣地讓我。
我上前一步,往他的床鋪上一坐。他還很高興地跟我打招呼呢。
誰知道,下一秒鐘,他猛然攥住我的頭髮,把我往地上狠狠地一摜!「去死吧,吳磊,我現在看到你就煩得要死!」
我剛想爬起來,他又是狠狠地一摜!如是者三,我也沒有心情再去抵抗他了,因為他是我的兄弟。
門外來了兩個工作人員,一看這種情況立即沖了進來,想要救出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也遭到了杜子騰沒頭沒腦地攻擊。
一時間,三個人都鼻青臉腫,丟盔棄甲。
終於收拾住局面,大家都已經氣喘吁吁。「拖出去,重重地揍上一頓,叫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有個人工作人員呼喊道,另外一個就想著上去幫忙。我攔阻了他們:「他現在有病,很嚴重的病。」
「精神病?」那兩個工作人員,十分是氣憤,「有病還出來玩,他家的人腦子都進水了?」
「大概是吧,」我也不想再跟他們爭論,「你們能不能叫我去看一下那個美女司機?」
「要匯報一下,」其中一個說。他比較有耐心,年紀也大了些,至少也三十七八歲了。
一般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都不會有太多的衝動了。
五分鐘後,在一間辦公室里,我見到了帶杜子騰來到山福市的那個美女司機。美女司機二十五六歲,一臉的嬌艷和超脫。
一見到我,她就主動地伸出了纖纖玉手:「帥哥,你好。」
「你好,」我只是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就開始了詢問。她告訴我,一路之上,杜子騰一直都在睡覺,並沒有異樣。
只是,在下道口的時候,出現了些問題。他就開始變得焦躁了。
「下道口那裡,」我仔細地詢問道,「有什麼異常沒?」
「不懂。」她搖了搖頭。
「就是有沒有碰到不乾淨的東西?」我意有所指地問道。
「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依然是搖頭。
「就是,那種東西,」一著急,我就打起了手勢,「那種讓人浮想聯翩,又想去衝動的東西。」
「你是說神像,或者雕像什麼的吧,沒有啊。」她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總算有些上道了。
我繼續詢問,還是不得要領。不過,照我目前的觀測來看,他定然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回到前面,我向他們的領導申請了一會兒的時間,再去觀察杜子騰。這時,他終於已經睡覺。
我坐門口外面,等待了一段時間。等待時,我一直在苦思冥想。走廊外面,值勤的工作人員,不停地在玩著手機。
他們是兩個人,一個不停地在跟異性聊著天,一個不停地在玩遊戲,看視頻。我坐在他們中間,仿佛一個異類。
不時的,他倆路過我身邊時,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杜子騰睡得好香,好沉,他的呼嚕聲,也打得十分響亮。我等待了足足兩個小時,他還是沒有醒。
不過,呼嚕聲倒是弱下去了。我站在門口,大聲地呼喊他,突然沒有反應了。我趕快去叫人。
那兩個工作人員,一人把守欄杆的一頭,好像門神一般。我叫了幾遍,也沒有一個人應。
我決定自力更生,自主解決問題。我大力地踹門,終於把門踹出一道縫來。之後,我奮力地向里鑽,總算鑽進了一點點頭部。
不過,很快地就卡到那裡了。這時節,樓下的一個領導看到了,大聲地呼叫起來,還是沒有用。
那兩個工作人員,還沉浸在各自的手機裡面,沒有反應。那名領導沖了上來,先自努力了一會兒,沒有效果。
他走到欄杆的兩頭,一連敲了十幾下,其中的一個才有了反應。他去拿來了液壓鉗。
救出了我。
另外的一個,也被敲了十幾下,還是沒有反應。最後,領導氣急敗壞,直接掄起了液壓鉗。
「我要看看,到底是他的腦殼硬,還是我的鉗子硬?」領導說話時,已經是七竅生煙的狀態了。
他的頭髮中,已經冒出噝噝的熱氣了。
我趕緊勸阻住他,那個領導直接歪倒在一邊,大口地喘著氣。這時,沒有人再說話了。
領導這一次上去時,已經比較的冷靜。他沒有說話,徑直地一把搶過了那人的手機,擲到了樓下。
「想玩兒,你就去樓下玩兒吧!」領導的話,可以說是擲地有聲了。
那人抬了抬頭,一看手機墜落了,立馬就一個翻身,也跳到了樓下。幸虧是二樓,那人摔下去,只是摔斷了一條腿。
這時,清醒過來的他,還在那裡咕噥著:「不就玩個手機麼,至於那麼粗暴麼?」
「就要出人命了,你還在那裡玩?」那名領導也是沒有辦法。據說,後來所里開作風會時,他倆一併被擼去職務。
跳樓的那個,直接被下放到一片森林中去了。據說,那裡空氣清新,更加適合他玩手機了。
那人去了那裡後,居然抽空用手機寫出了一部長篇小說,還引起了轟動。後來,他直接從所里辭了職,專職去寫文了。
找出了杜子騰,他已經奄奄一息。可是,到了這種程度,大家居然都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啥。
我堅持自己的觀點,遭到了領導的嘲笑。那個領導,就是趕過來救我的那個領導,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你的那一套東西,收起來帶走吧。」
我無話可說,沒有作聲。他們打了電話,醫生十幾分鐘後就趕了過來。
「打點滴,沒有別的辦法,」那個醫生說著,就去準備東西了。點滴幾乎在五分鐘內就打上了,杜子騰繼續睡覺。
惟一能說得上好的,就是他睡得安穩多了。這時,醫生配備的藥水,已經隱隱約約地拎過來了。
我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大夫,你,這是……」他的手中,已經滿滿的拎上來了七八個瓶子。
瓶子有大有小,都是塑料瓶。大的有五百毫升的,小的也有一百毫升的。無論如何,這麼多的瓶子,還是需要時間的呀。
「怎麼了,嫌多了?」醫生微微一笑,她也是個美女,三十掛零的年紀,正是人生最美的年月,「我告訴你,上一回,我去救治一個狂躁症女生,一口氣弄了今天兩倍的量!」
!我不再聲張了,說是說不過,人家現在有操縱權。當天晚上,我就被安排了杜子騰的房間裡。
一直照看著他。
他睡得很沉,我很快地也就睡著了。睡的地方,是一張臨時的床墊子。不過,那張床墊子,還真的很是舒服。
我只是躺了一下子,就睡了過去。誰知,剛剛睡到凌晨時分,就有一連串的電話鈴聲打過來了。
杜子騰的點滴,已經打完了。那個醫生的背影,也被我捕捉到了,就在所裡面的院子裡。
電話一看,原來正是那個旅館的年輕媳婦。一接通,她就開始向我哭訴:「吳磊,我被老公罵了。」
「怎麼回事?」我睡眼惺忪,不甚清醒,「他為什麼要罵你。」
「我身上的香水味,」年輕媳婦說,「他說不再是之前的味道了。」
「哦?」關於這個,我也沒什麼印象呀。這時,她又說話了,「都怪你,吳磊,我身上的香水味,是你小子改變的!」
我的心裡,頓時起了一陣莫大的惶恐。敢情,我現在是罪莫大焉了?無人回應,也無人能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