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骷髏少年

  我猶豫了一下，準備離開。下面的船隻上面，突然射來一陣強光。那種強光，我之前是見過的。

  應該是鐳光。那種東西，照到人的眼睛，人就會暫時性地失明。

  我趕緊閉上另一隻眼睛，保護視力。這樣子清醒一陣子之後，我就又開始走路了。

  沒過幾分鐘，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又從背後傳過來了。我定睛一看，還是幾個小伙子。

  這裡已經不是山上，無處藏身。沒有辦法，我就踅摸進了橋欄杆的中間。希望那個地方，能暫時性地給予關照。

  為此，我還祈禱了兩句。兩句之後，那幾個小伙子，就已經殺將過來了。

  我不敢聲張，那幾個人一路追擊，很快地就走過去了。我抓緊機會，趕緊向後轉身。

  待到他們走到橋頭，發覺不對時，我已經轉身離開，又返回到千仞山的山腳那裡了。

  

  「紅艷，小麗，」我在心裡默默地念著，「你們在山上，還好麼？」

  一旦有危急，必然會想到她倆。只是，她倆不再是之前的那副樣子了，尤其是紅艷。

  好像又受到了第二次的羞辱。我休息了片刻，那批人就又追擊過來了。

  我低聲地罵了一句，再度將自己隱藏起來。不過，我心裡的焦急，也是愈見嚴重了。

  唐萍，那個美麗的女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據我的了解，她的婆家，就是那個死鬼張貴富的家人，好像自始至終都對她沒什麼感情的。

  這樣子下去，她的身邊，應該沒有誰了。對於一個娘家是外地的女生來說，壬田的確不是她的好歸宿。

  那批人趕了過來，有人就又在叫了：「那個，吳磊就藏在這座山上了。」

  「對，咱們不要追，對著山坡上放幾槍，如何？」另一個傢伙，突然出了個餿臭無比的主意。

  「好，是個辦法，」第一個傢伙應道，「誰的準確度高一些……」

  「不要準確度，」第二個傢伙說，「咱們只是為了要恐嚇，不是為了一發擊中他。」

  於是，噼哩啪啦的聲音響起來了。不是火藥的那種，只是在不斷地發射鋼彈。我輾轉騰挪，這才找到一處棲身之所。

  那是一塊大青石後面。有了它，我就不再害怕所謂鋼彈的威脅了。

  那幫子發射了一通鋼彈，約摸著我已經「陣亡」了，就鬧哄哄地撤離了出去。我從大青石後面走了出來。

  準備返回縣道。這裡的道路，是十分扯淡的。照理說，壬田一縣之城，應該四通八達才對。

  這裡卻是相反，去縣城的路，只剩下「華山一條道」。

  我繞來繞去，還是不得不回到壬田大橋上。那裡，又是之前他們攻擊我的地方了。

  一趕到那裡，我的頭皮就不住地發麻。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成樣子了。我低聲地咒罵了幾聲，繼續向前。

  前面不遠處，居然有人在活動。還未走近，又傳出了女人的聲音。不消說，正有人在壬田橋上，進行著為人不齒的幽會。

  我悄悄地潛行了過去。定睛一看，原來正是之前追逐我的那個小伙子。

  他娘的，這小子不是在紅艷他們攻擊的第一波中，就煙消雲散了麼，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想了一下，這才悟出：紅艷和小麗，只是在夢裡幫襯了一下。現實中的種種，還是之前的樣子。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禁咯噔一聲。看來，這種事情，我還是要自己去面對了。

  我想不聲不響地繞過去，走到中途，還是給他們發現了。那個小伙子，一看有人來，立即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不得不加快了腳步。這時，那個小伙子也不慌不忙，只是對著橋頭的方向，吹了一聲唿哨。

  橋頭那裡，立即冒出幾個人來，將我的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讓開，我要回壬田去。」我和顏悅色地說。

  「不行，」為首的是一位小鬍子，「老大說了，要我們在這裡攔截住你。」

  「他是怎麼告訴你的？」我大惑不解。

  「口哨呀，」他哈哈大笑，「都二十一世紀了，這些個東西，難不成還不懂？」

  「不懂，」我猶豫了一下，準備沖卡。可是，另一個男生也沖了過來，一樣的一個白鶴晾翅。

  將我攔回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他娘的，」我大罵一聲，「就你們幾個毛人，也想阻擋住我？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是的，我們活膩了，」那麼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我抬起胳臂，打出一個耳光。立即，又有幾個人沖了過來，紛紛地將臉頰伸了過來。

  噼哩啪啦，啪啦噼哩。一連十幾個耳光打了出去，手都打疼了，路還是沒有開通。

  之前跟女生幽會的那小子趕了過來。他已經氣喘吁吁，看到我之後，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想打。

  我哪裡會忍讓他？既然手已經被打痛，再打痛一次那又如何？於是，我揮開了雙手，左右開弓，跟他搏鬥。

  很快地，我發現自己就占了上風。那個毛人，可能是方才體力消耗太大，有那麼幾次甚至都站不穩了。

  再努力一把，他就嘭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我走了上去，一腳踏在他的胸口：「毛你，就你這德性，還敢在這裡短路？」

  短路，是劫路的俗稱，古稱剪徑。

  「呵呵，」他冷笑一聲，「我打不過你，那不算什麼。兄弟們，上，給我狠狠地揍他！」

  他這麼一說，好幾個毛人都沖了上來。一時間，拳腳飛舞，我很快地就丟盔棄甲了。

  沒有辦法，我只得又在心裡呼叫紅艷和小麗了。雖然，她們只是在夢裡助我一臂之力。

  也總沒有連在夢裡都被人打要好吧？

  我默念了兩次，沒有回音。可是，當念到第三次時，一道強光從天而降，瞬間就把現場照亮了。

  再去看他們時，一個個丟盔棄甲，紛紛地摔倒在橋面上。我知道，這一回，一定是紅艷她倆發揮了威力。

  「紅艷，小麗，」我立馬大聲呼喊了出來，「你們在哪裡呀？」

  喊過之後，我的正前方，驀然出現了兩個人影。兩張美麗的面孔，兩副豐腴異常的身材，只是那麼短暫的一小會兒。

  於我也是極大的滿足了。

  「我，愛，你們，」我一字一句地喊道，「麻煩你們夜晚的時候，來我夢裡好不好？」

  人影似乎點了一個頭，就一閃而逝了。我猶豫了片刻，趕緊撤離。

  我的背後，此時只剩下鬼哭狼嚎，再無別的東西了。再往下走，壬田就赫然在目了。

  終於打到了計程車，去往壬田醫院。這一回，開車的，居然只是個孩子。我大吃一驚：「小朋友，你也有駕駛證麼？」

  「當然，」他一指車子的前排擋風玻璃，「在這裡呢，你自己來看。」我定睛一看，果然寫著某某十八周歲的字樣。

  我放下心來，只想著下一個目標：壬田醫院了。其實，醫院也只是個中轉站，我真正要找的，是唐萍本人。

  五分鐘後，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我去付車資時，突然不經意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原來，正前方向的駕駛座位上，赫然坐著一具骷髏！仔細看時，那哪裡是一個人！

  ！頭腦一熱，再也不敢停留。我慌慌張張地逃了下去，不敢回頭。

  「先生，」小伙子司機伸出了頭，還是油光可鑑的頭髮，「車費，車資呢，你還沒給呢。」

  「不，不，」我嚇得趕忙跑了幾步。不是不想給，是不敢給了，「你，你，怎麼是個骷髏呢？」

  「呵呵，」小伙子司機笑了一笑，就走了過來，「你恐怖片看得我了吧。我怎麼會是個骷髏呢，我是個人。」

  說完，他還對著我笑容可掬。

  我付了他車費，也不貴，就二十塊錢。可是，在我剛反身，準備進醫院時，他的背影，又一次地出現了骷髏的形狀！

  他娘的，這個毛人，怎麼又在那裡嚇我！我一轉身，二話不說，徑直地踢出了一腳！

  那具骷髏，幾乎連一點定力也沒有。咕咚一聲，就栽倒在地上。

  我走上前去，想再給他一腳。這時，他猛然地站了起來，密集的骨骼，頓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呵呵，」骷髏笑了起來，「你這個先生，怎麼能這樣呢。」

  「你不是人，」我在那裡，傻乎乎地提醒道，「你是個骷髏。骷髏，怎麼可以來駕車載人，是不合……」

  「不合法麼？」骷髏冷冷一笑。那笑聲，好像狂風吹動枯枝，聲聲欲碎。

  「哦，不是不合法。」我趕緊回復道，「只是，這樣的事情，是不可以的。對，不可以的。」

  「那你就想多了，」骷髏微微一笑，「你的恐怖片，驚悚片看得太多了。」說著，他又一轉身。

  一個美少年，立即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微微一笑：「現在，你再來看看，我是個什麼人，人還是骷髏？」

  我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