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可以馴服它
2024-08-02 17:15:50
作者: 南山雪
望著窗外的夜色,是一陣平靜如水的風兒吹過,夾雜著些許沙沙的聲音,天空中掛著的是一彎新月,隱隱約約的已經可以聽見了那一陣陣的蛙鳴聲和蛉蟲的歌聲。
北念池本來一直久久不能平放的,心被這溫柔如水的夜色靜靜的安撫了下來,緊繃著的弦,開始慢慢的放鬆,不久就伴著這醉人的夜色,沉沉的睡去。
充滿著緊張,而又有些急迫,北念池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被吵醒了。
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是守在自己床邊的北文政和李婉君。而桌上放著的是一套已經清理乾淨的軟甲,而那軟甲正是紀清塵昨日贈與自己的那套,它安靜地躺在桌上的托盤中,等待著明年去將它穿上。
「爹爹,娘親......」北念池望著北文政和李婉君焦急的臉龐,夫妻兩人一直在北念池的床邊踱步,兩人的臉色均是微微沉悶,不似往日那般開朗。
北文政將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的指腹微微的相互摩擦著,走兩步還時不時的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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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婉君則是坐在梨木桌旁,雙手時不時的拉扯著手中的絹帕,眼中隱隱泛著淚光。
「醒了?......罷了,你更衣吧。」兩人聽見了北念池的呼喚,連忙湊近到北念池的身前來,北文政似乎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北念池的臉龐,終究只是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未能將接下來的話說出。
北文政說完這句話後,就背著手離開了北念池的房間,而李婉君看著北念池的臉,僅僅只是囑咐了北念池幾句,就跟著北文政出去了。
「小姐?」小琪和綠嬌站在一旁,看著正在愣神的北念池,用手在北念池眼前晃了晃。
此時看著向房門外走去的李婉君,北念池心中莫名感到了有些悲涼。北文政和李婉君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兒,而那二小姐北若初僅僅是一個庶女,跟他們倆沒有太多的感情聯絡。若是此次,自己有什麼不測,誰能替自己和他們頤養天年呢?
「更衣吧。」此時的北念池,心裡很不好受,開始為自己不顧一切的應下這項重大而艱巨的任務而悔恨,自己當時不應該這麼莽撞的,即使要強大也不應該如此。
「大小姐,齊王差人來給您送了一套軟甲,您看您是穿哪套?」小琪抱著另一套軟甲遞到了北念池身前。
她的眼眸微微低垂,眼中的漣漪隨著淚泉的涌動,而微微有些波瀾,四是剛剛入秋的小雨,寒冷,而又使她難以平靜下來。他的嘴角毫無弧度,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陰翳,如沒有絕底的深淵將她圍了個遍。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馴服那匹馬。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北念池看見桌上那套清洗好的軟甲,她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而這句話正是昨晚紀清塵帶自己去拿馬甲的時候說的話。因為這句話,北念池開始有了極大的信心,為了這句話,為了自己的爹爹和娘親,你必須贏!
有了這樣堅定的信心,北念池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她的眼中流露出堅定,明亮如水的眼眸,散發出強硬的眼神,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弧度,根本就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好像剛剛那麼頹喪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穿昨日我拿回來的那套。」北念池看都沒看一眼小琪手中的那套軟甲,便直接對綠嬌和小琪說道。
不得不說,紀清塵贈與每年持的這副軟甲,真的是十分精緻。軟甲的每個兵都是用紅色的牛皮製作而成,而內里則是由米白色的牛筋製成,柔軟而有彈性,要是也是久久不會過時的款式。
穿上長靴,將頭髮挽成騎束,北念池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女將軍的氣息,雖然北念池看著有一絲柔弱,但是通身卻會給人一種英氣豪邁的感覺。
看著鏡中的自己,北念池滿意的咂了咂嘴,隨即便意氣風發的準備前往皇家訓練場了。
從頭到尾,北文政也沒有和北念池說過一句話,只有李婉君坐在北念池旁邊,一隻手牽著北念池的手,一直叮囑著北念池等下應該注意些什麼,什麼應該不要做。北念池看著這樣為自己擔心的北文政和李婉君,心裡莫名泛出了一陣酸意。
「爹爹,娘親,你們大可放心,女兒命硬,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如果你們這樣為女兒傷心難過的話,女兒這心裡可就真的不太好受了。」北念池強扯出一抹笑容,安慰著北文政和李婉君,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安慰他們,抵不了什麼作用。
來到皇家訓練場,訓練場上已經有了非常多的人,而這些人大多都是皇上准許進場的。訓練場已經圍了一塊空地出來,是為了在馴馬過程中不傷及其他人而準備的圍欄。
這次在場的人中,北念池知道的人和見過的人都來了,當然,跟著來了的還有丞相府的二小姐北若初。北念池一進場,整個訓練場的人都有些驚呆了,見慣了平日裡被延遲的高貴和囂張跋扈,每個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北念池。
紀清塵看見北念池後,眼中滿滿都是驚艷,紀飛揚和紀炎離則是不屑的看著北念池,紀飛揚眼中只有那個嬌嬌弱弱,自卑的北若初,儘管看見北念池後,眼中多少都有了些經驗,而看著彼念馳的眼神卻仍然是厭惡。
紀閆晟看見北念池來了,也特別的開心,不過注意到北念池沒有穿自己給她的衣服,其實心裡還是有一些難過的,不過這一情緒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後,連忙地就湊到了北念池的跟前。
紀清塵看見紀閆晟突然向北念池這樣走去,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泛出了一陣陣的酸意,但自己卻也說不清道不明,這麼翻譯到底是從何而來。所以,在紀閆晟離北念池還有超多一米的時候,紀清塵就連忙插在了紀閆晟和北念池的中間。
「這軟甲可合身?」還未等紀閆晟開口,紀清塵就搶先對北念池說道,同時還別有深意地瞥了紀閆晟一眼,似乎是在宣誓著絕對主權。
而紀閆晟對於紀清塵這樣的挑釁也並為生氣,只是連忙搶著對北念池說道:「不愧是本王看中的美人兒啊,連這軟甲也穿得比尋常女子好看了千萬分。不,尋常女子怎能和我們家念念相比?」
雖然知道紀閆晟是在耍嘴皮,但是聽見別人夸自己,總還是會開心的。雖然北念池心裡挺開心的,但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太大的表情,只是給了紀閆晟一個讚許的眼神而已。
可不知為什麼,僅僅只是這一個眼神就讓紀閆晟開心的快要飛起。而站在一旁看見兩人這樣「互動」的紀清塵,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連忙將北念池拉著往前走去了。
「那就是紅鬃烈馬。」紀清塵拉著北念池,站在了離紅鬃烈馬很遠的地方,遠遠的望著紅鬃烈馬的動向,而紀閆晟並沒有跟上他們倆。
那匹紅鬃烈馬是用一個木籠將它圍著的,因為這木籠,關押在裡面的紅鬃烈馬使勁的在嘶鳴著,似乎在大聲的宣洩著心中的憤怒。搖頭擺尾的想要從這木籠中掙脫出去。
而木籠的周圍守著一些侍衛,這些侍衛全都面朝著木籠守著這匹紅鬃烈馬,似乎是怕這它會掙脫木籠,從裡面逃出來傷及周圍的人群。
看著這樣兇殘暴戾的紅鬃烈馬,北念池的心裡不禁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眼中泛起了一抹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懼感,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女兒家。
況且,周圍看戲的人們一直在譏笑著她,根本不信一個女兒家能將這樣兇殘暴戾的紅鬃烈馬給馴服,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一個個都等著看北念池出醜的樣子。北念池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樹立起的仇家也多了不少,自己的一番英勇,不但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有膽有識,而是會讓他們覺得她不自量力。
「別怕,我還在。」似乎是注意到了北念池的恐懼,紀清塵將手搭在了北念池的肩上,撫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聽見紀清塵的安慰,北念池也開始放鬆了下來,心中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人群嘈雜,但紀清塵的這一句安慰卻是人群之中最有力的吶喊,不再管人群中的譏諷嘲笑,北念池自顧自的在一旁做著熱身,自動屏蔽了那些嘈雜聲,心中不斷迴響著紀清塵對自己說的話。
隨著鼓聲的敲打,北念池知道自己將要開始馴馬了。而這一場馴馬的始作俑者,才剛剛來到自己的席位上,雲歌與皇上和皇后坐在同一水平上,藐視著訓練場上的人們,將眼神停在了正在做準備的北念池身上,默默的注視著北念池的動向,看著北念池的眼神饒有趣味。
這個小野貓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堅強,要更加硬氣。
雲歌還抱著雙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裡面池下一步即將做出的動作,希望北面是能夠帶給他更大的震撼,不然也白費了自己的這一番期盼。
北念池正在認真的做著準備工作,並沒有注意到看台上向她投來的那一束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