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閒言碎語

  一連好些日子了沈府都是風平浪靜，而那日宴會上的事情卻好像還未過去，因為凡是參加了那日宴會的人都給沈綰兮送來了禮物，這可羨慕壞了沈綰雪，也氣壞了沈綰雪。

  「娘，你看，她不過是彈了首曲子，而我精心備好的舞蹈就這麼被她壓下去了。」沈綰雪一臉怒氣的跟柳姨娘發著牢騷。

  「雪兒啊，你要學會忍耐知道嗎？一曲揚名不代表永遠揚名。」

  柳姨娘握著沈綰雪的手，慈愛的看著她。

  然而，沈綰雪卻並不領情，她狠狠的甩開了柳姨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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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就連那日參加宴會的幾位皇子都給她送了禮物來問候，而且聽說九皇子這些日子經常給她送來東西，偶爾還來看望她，父親也並不阻止，我看父親就是有意撮合他們。」

  「傻瓜，那九皇子身份是尊貴，可到底不過是安國送來的質子，樣貌雖然出眾，也得皇上喜愛，但是，你可是要看的高位，而不是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你，明白嗎？」

  柳姨娘再次輕輕的握住了沈綰雪的手，勸慰著。

  沈綰雪眼前一亮，隨即又黯然了下來：「可是，那些高位講究的是門當戶對，而我這個身份，要怎麼入得了他們的眼。」

  「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娘自然不會讓你一直屈居在一個庶女的位置上。」

  「早知道那日就讓蛇咬死她，卻沒想到她運氣好，竟然逃過了。」沈綰雪滿臉的惡毒。

  柳姨娘將沈綰雪額前的碎發理好，眼神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蛇，不一定是好東西，也不一定是好辦法。」

  「娘是有了好辦法嗎？」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如今你只需要聽娘的安排就好。」柳姨娘趴在沈綰雪耳邊輕輕的低語幾句，沈綰雪立刻滿面笑容。

  「一切都聽娘的。」

  予兮閣。

  「小姐，少爺來了。」

  「哥。」沈綰兮放下了手中的書。

  沈辰皓點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她的手看了看她手上脫落的疤痕。

  「快好了。」

  「已經好了。」

  「不要大意，女孩子手上不能留疤。」

  「嘿嘿，放心吧，不會的，這麼多靈藥，怎麼會留疤。」沈綰兮把玩著桌子上的藥瓶。

  沈辰皓從她手裡拿過藥瓶：「玉肌膏，哪裡來的？」

  「九皇子送的，說是祛疤很好。」

  沈辰皓點點頭，將瓶子放在桌子上。

  「那日是她推了你，你為什麼不告訴爹？」

  沈綰兮眸中的笑意收了起來。

  「我是爹的女兒，她也是，而且，這些年你也看到了，爹對她的好跟我並無多少差別，就算我說了，爹也只會認為是她當時嚇傻了，失望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她們母女的惡毒心思要當著爹的面一點點揭開才好。」

  沈辰皓盯著沈綰兮突然變得異常冰冷的眼睛，他覺得有時候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

  感覺到了他的審視，沈綰兮對著他笑了笑，握著他的手腕。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又怎麼能差，這些年她們娘倆的詭計不少了，若是一直坐以待斃，我們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沈辰皓心底當然明白，只是，他一直愛護她，哪怕她軟弱，他也能護著她的。

  「有什麼事，記得跟我說，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沈綰兮心底暖暖的：「恩，我知道。」

  「我看這次的事情她們並不會就這麼過去，肯定還有後招。」

  「和我想的一樣，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內宅的事情，我能解決。」

  沈綰兮眼神里閃過笑意，卻並未達眼底。

  果然，他們沒有猜錯。

  「小姐，外面都在傳永寧侯府那一日，危機關頭是三小姐推了您。」

  沈綰兮拿筷子的手一頓：「傳的很厲害嗎？」

  「對呀，而且現在不光是外面，府里也開始有人傳了。」

  聽了秋茗的話，沈綰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小姐，如今這些話要是傳到老爺耳中，三小姐可就不好了。」

  「秋茗，你覺得這些話，對我來說是好事嗎？」

  「難道不是嗎？」

  秋茗自小便是在沈綰兮身邊伺候的，所以對於沈綰兮這些年的處境是十分清楚的。

  「秋茗，這些話無緣無故傳出去，父親會怎麼想？」

  秋茗一愣，許久終於反應了過來：「啊，奴婢明白了，老爺說不定會以為是小姐傳揚出去的，到時候……」

  「對，而且，這個關頭，若是三妹那裡出點兒什麼事，我可就是難辭其咎了。」

  沈綰兮眼底閃過寒意，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可不是常人想的出來的，用的好了，結果可不好說。

  「秋茗，去跟我們的人說，讓她們注意最近三妹院子裡的情況，順便，門房那邊兒也要留意，如果我沒猜錯，她們這是要動手了。」

  「是。」

  秋茗聽了沈綰兮的話不敢大意，立刻準備出去。

  「等等，還有，注意我們院子裡這幾日的人，有人出去一定要向我報備。」

  「是。」

  沈綰兮輕輕的笑了笑，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著飯，她倒要看看，她們想要幹什麼。

  晚間十分，秋茗匆匆的走了進來。

  「小姐，咱們院裡的環兒說自己的娘生病了，要出府一趟。」

  「現在嗎？」

  「對，看樣子還挺急的，您說會不會……」

  「給她十兩銀子，送她出府，派人跟著。」

  「是。」

  沈綰兮閉上了眼睛，靜靜的閉目養神，大概過了一刻鐘，秋茗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小姐，環兒出去之後，吳媽媽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哦，吳媽媽。」

  沈綰兮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她看了看窗外的月色，顯得很平靜。

  「秋茗啊，服侍我歇下吧，然後一會兒派人去查查吳媽媽家裡還有哪些人。」

  秋茗一怔，隨後便明白了沈綰兮的意思，立刻服侍沈綰兮歇下，屋子裡變得安靜了，沈綰兮嘆息了一聲。

  「這樣的平靜，怕是沒有多長時間了。」說完，她閉上了眼睛，月光傾斜而下，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臉上，十分柔和。

  而窗外的大樹上，一雙溫和的眼睛同樣透過窗戶靜靜的注視著她，久久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