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魘夢
2024-08-05 01:19:44
作者: 舊琳琅
二娘這話說的,幾個女人家又開始抹眼淚。
不過隨後一咬牙,二娘一把把眼淚擦乾淨,破涕為笑。
「要說這小泉,我就沒見他靠譜過,可這回丫還真得好好謝謝他,要是沒有他,咱們這無頭蒼蠅一般,只怕最後豆蔻不是病死的,是被咱們耽誤的。」
哭也哭了,發泄發泄過了,大夥再起來的時候臉上都喜氣洋洋的,這後來再來探望的人也一點看不出他們臉上有悲傷模樣,不過小泉私下裡把老頭子拽到後院後一頓盤問。
「我不是說了嗎?豆蔻這命要緊,能早一天就是一天,你咋倒了?拖了這麼多天,你要再不回來,我可真沒辦法讓她保持現在的模樣。」
老頭子輕輕摟著自己的鬍子,一甩又敲到了小拳頭上,不過這一次小泉學奸了一下跳到旁邊,老頭子落了空。
「哎喲,小猴崽子,還跟我學走位呢。」
不過真說起來,老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小猴崽子那幾個蝌蚪文一樣的,就讓我星夜兼程往回趕,也不想想我本身去的時候是怎麼去的,哪有那麼容易立刻就回來,再說了回來了當時我手裡要不夠也幹不了什麼,這東西呀,不是哪裡都有,非得是那達官貴人家中珍藏的才行,我這次特意留了個心多要了兩株回來,你看還真就有用了。」
小泉也知道老頭每次去那地方不說是常年不許外人進也差不多了,能讓老頭子進去並順路回帶回東西來,足以證明老頭子在那邊的威望。
「我知道,不過我是不想回去了,反正已經說我死了,那我就死了唄,現在這樣不也挺好,這姑娘是個好人,我就琢磨著,你要是能早回來兩天,她不能少受不少罪,現在睡了這麼些天也不知道醒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你在屋裡面這看那丑,看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到底咋了,是怎麼引起的,我是什麼招都用盡了,卻始終找不到是什麼東西讓她如此沉睡。」
老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實際上他剛剛來的時候也被那表象迷惑了,說是豆蔻以前身上有寒氣,這次又受了外傷,按說肯定是因為腦袋裡面砸出淤血了才對,可是他來回的檢查卻並沒有發現這方面之所以小泉找不到病灶,也許就是因為小泉只關注在這一面上,他看了下針的地方都是通絡活血的,實際上這都只能維持表面的和平。
「所以說呀,小猴崽子,有空的時候多讀兩本書多看一看,那姑娘明顯就是有一些魂魄不穩說穿了,他就是精神裡面的事兒,哪是外傷能導致的,更何況你那麼多活絡活血的針紮下去了,她要是再不能把這點淤血給排開,可就逗了。」
小泉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了一點光,老頭子這話一說出來對呀,豆蔻如果真的是因為是絕對不可能這麼久都不見好轉也沒有醒過來,那十有八九難不成是被所謂的夢魘在夢中嗎?
不過也不太可能啊,按說這種事情一般都發生在幾十歲的人身上,是因為經歷的事情過於多心裏面,可能有些暗黑的事情或者不願意接受的會讓人動不動在潛意識的時候回到那段場景出不來,也就是所謂的夢魘,可是豆蔻這花樣年華,天真爛漫,有什麼事兒能讓她耿耿於懷,到一旦失去意識,自然而然就會回去。
「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從生下來就在黑暗之中摸索,還有的人生下來就在血泊之中掙扎求生,在他們的心中,對於這個世間所有的光明都能一眼看到背後的黑暗,這一輩子他們活得比別人清醒,也比別人痛苦,不願意將自己永遠沉淪在那一面,又沒有辦法直接接受光明再不回頭。」
老頭子說完一番小泉,怎麼琢磨也覺得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的話之後,悠悠蕩蕩回了屋子,他那藥箱可是寶貝東西,這會兒工夫也不知道屋裡來來回回,總有人走動,會不會誰的手一碰了裡面的東西。
不過雖然人來人往,老頭子的東西卻依舊有人專心為他看護著,等他進來的時候,小冉笑盈盈的正在桌子面前將比所有東西都擺放井井有條,而老頭的藥箱從頭到尾都放在那地方。
「老先生您回來了,我這邊就是大概的把東西分個類,什麼東西都沒有丟,連片紙都沒有丟掉,您看要用哪個全部都在。」
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老頭心中讚賞像小冉這樣的,就算是放在那王公貴族的後院之中,都絕不會遜色於他們多年侍奉的下人。
「姑娘有心了,不過我的藥箱裡倒也沒什麼,主要就是有兩樣東西吧,你要說他難得他也難得,你要說它好得也好得,只不過產地不在我們這兒比較金貴,這東西在當地也不值這個錢,不過放在咱們這兒就另當別論,不管怎麼說,既然夫人有用,我拿回來也就不枉跑這一趟,倒是只怕這兩件東西大家當成我要箱子裡的髒東西給我倒出去。」
怎麼可能?小冉才不會讓別人動呢,別說這老頭一來就有兩下子,單說這老頭對自己的藥箱如此寶貝,不管能不能治得夫人,該做的事兒,該有的本分,小冉可一點都不會愉悅。
說這話的功夫二柱已經洗了,把臉擦乾淨後過來了,老頭看著二柱的時候,和顏悅色的說話也平和,表情也放鬆,這讓二柱的心裡不由得就有底。
「張大爺倒是不用特別擔心你家夫人的毛病啊,我和我那笨徒弟已經商量過了,大概上已經摸到門了,只不過就看夫人自己本身想不想在夢裡醒過來。」
二柱聞言轉頭去看床上沉睡如舊的豆蔻,這兩天說真的,他也有那麼一點點感覺,豆蔻好像,主一時在沉睡,難道他是不想再醒過來了,自己到底把她傷得如何深,才會讓她現在了無生趣。
而此時的豆蔻卻已經在努力的找回家的路,他看著四周怎麼看都那麼熟悉,突然之間他看到了自己身後的大樹上,樹幹那深深的一道勒痕,猛然醒轉,這血海一般的地界不就是自己所在的那個村子嗎?身後這棵大樹不就是自家門口那棵大柳樹,因為去年把碧蓮的媽給摔到了田裡去,當時因為著急救人,就把驢車拴在了柳樹上,結果兩個驢子已經受精了,在穿著的時候也不老實,硬生生用韁繩,將柳樹皮給勒出了深深的一道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