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上了一課
2024-05-03 12:26:39
作者: 嬌氣包子
一把小刀,出現在了胡纓的手中,眼裡則綻放出一抹精光。
站在一旁的胡三刀,見之,不知為何想起了趙客於邊城綠洲突破時的畫面。
他的妻子,在模仿他。
妻子模仿丈夫,似乎也無可厚非。
「我全都要!」
刀尖,幾乎即將要扎入潔白柔軟的脖頸。
臨近的馬如龍,也不禁側過頭,他活了足夠久,本以為自己能夠看淡一切,卻不曾想心卻依舊很軟。
這場決鬥,以他的算計,應當是以胡纓自戮為結局。
兩難的抉擇,趙客顯然已經落在了下風,因為趙客有顧慮,有羈絆,而鬼王的顧慮不在夢裡,這是天生的劣勢,所以他們之間的談判註定會是鬼王占據上風。
可是,如果趙客的顧慮消失了呢?
那麼,這樣一心顧慮兄弟妻女的好男人,經歷這種事,也想必會徹底失控。
談判?
成全?
最大的希望消失,那麼趙客還有什麼談下去的意義!
魚死網破,至死方休!
鮮血如飛雪一樣濺開,唯美不可方物,胡纓的身軀重重墜下,而體內的天下奇蠱桃花蠱已然催動,她即將面臨的死亡將比平常人要猛烈無窮倍!
此蠱,出自馬如龍。
所以,只有他才明白,死時的那種痛苦,血液內臟被擠出、骨骼被壓碎……如同揉一隊濕泥人般揉成一團,疼痛到連慘叫都不會發出。
如此,算局終於走到了最後。
馬如龍輕嘆,既然做出此舉,那他自然是願背負日後趙客的怒火。
可這是,唯一能保住江湖的法子。
當一個人足夠聰明,那麼紛繁的未來也不過如品質上好的絲綢平整地擺在其面前。
見過了無數的未來,馬如龍只見著了這唯一一種獲勝的機會。
……
如果說,之前的言語交鋒,終究只是未實現的未來,那麼現在,未來卻在兩名男人不經意間悄然降臨。
暴虐的紅光在趙客眼裡醞釀。
他明白,這算計並非鬼王所設,怒火也不該降在對方身上。
鬼王則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趙客,他明白,他所擁有的的最大籌碼已經不在,對方完全可以將暴起掀開桌子,讓他也感受一下無法回家的痛苦。
壯美的雕欄玉砌,化作了青煙。
穹頂崩碎,兩張座椅也轟然倒塌。
鬼王有所預料,沒有摔倒,但嘴角卻微微抽搐。
這是連椅子都不願讓他坐了。
「我們還可以再談談……」鬼王咽了一口唾沫,趙客是他,所以他心知,若是有人膽敢動昭公主,他將會如何暴怒,如何癲狂。
想到這裡,他終於注意到了那躲在幕後,籌劃一切的馬如龍。
鬼王狠狠道:「本座就知曉你是變數……」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面前的趙客已長身而立。
「沒得談了?」鬼王心顫道。
「談?」
趙客垂下頭,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似是低笑,似在譏誚。
如今,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一刀橫拍而出。
鬼王下意識地祭出了自己的防禦,但在趙客磅礴的力量面前瞬間瓦解。
他們本就是一體,境界相同。
但一方暴怒,一方委屈,使得戰局向著天平的一處傾斜而去。
刀身直接抽在了鬼王的側臉位置,將其整個人抽飛出去。
趙客繼續往前走, 此時此刻, 只有最原始的髒話和謾罵,才能發泄出自己內心之中積攢下來的無邊怒火!
威脅?
籌碼?
胡纓不是你的昭公主,你就可以將其視作一件桎梏我的物品?!
憑什麼?
憑什麼!
昭公主算什麼東西?
你算什麼東西?
大周皇朝算什麼東西?
那塊陸地算什麼東西?
鬼王艱難地爬了起來,他已很多年沒感受過這種實力的對手。
他無法躲避,因為空間已經被趙客封鎖。
此地是趙客的意識迷霧,說到底,是趙客能為所欲為的世界。
世事無常,是真的世事無常。
趙客按在鬼王的脖頸,對於這帶給他陰影的男人,他卻真的沒了半點之前的拘束之感。
一刀落下,鬼王的胸口被刺穿。
然後似是不夠瀉火,抱住對方的腦袋狠狠地下壓,而後提起膝蓋,直接懟了上去!
鬼王的面容凹陷了下去,但他卻笑了。
「是那不死神醫之計,桃花蠱也是他所種,如今你卻對我,對另一個你下手,你覺得這合理嗎?」
趙客鬆開了手,看向鬼王,冷冷道:「你覺得我是為了胡纓而向你出手?」
鬼王道:「不然呢?你是我,而我又很了解我。」
「你不是我。」然而,趙客卻搖了搖頭,身上的火氣仿佛被熄滅,但是體內的那股暴虐卻依舊未散,只是在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會將胡纓處於這種險地,也不會將胡纓視作籌碼,儘管她可能是你桎梏我的唯一法子。」
趙客抬起頭,突然覺得對不死神醫並非很恨。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對方能布局到現在,又不是為了自保,而是為了江湖著想,他犯不著去找對方算帳。
而且以他對胡纓的性子猜測,她很有可能是自願的。
她為的就是讓自己破局而出。
停了趙客的話,鬼王少有的沉默了,他能感受趙客雖然仍在生氣,但並非他所想的單純泄怒。
他是錯了。
錯了就得挨打。
「你開條件吧。」
鬼王閉上眼,這一刻,他的心理防線被瓦解,堅守的原則被他自己捨棄。
他有點明白,不死神醫此舉,並非是在對趙客施壓,而是對他,對這個真正的他一次警醒。
這裡是一場夢,但是如果他再以對待夢境的態度去對待夢中的一個個鮮活生命。
那昭公主,他所珍視的一切在別人眼裡或許也將成為一場毫無意義的夢。
「哦?」
趙客看向鬼王,對方這態度,是打算讓自己隨意開了?
但胡纓已不在,他又有什麼條件可開。
心裡剛剛萌生出這種想法,卻赫然消弭。
趙客臉色陡變,而倒在地上的鬼王也露出了一點慶幸。
於他們對於全天下的感應下,能發覺,胡纓的氣息卻在以一種轉好的趨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