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破法之體

  趙客閉上眼，於人潮中穿梭。

  那對父子絕對還處於四周。

  而他的任務，就是找到對方。

  之前他還是遊歷紅塵的態度，可現在便稍稍認真了一些。

  意境是對仙法最有效的武器。

  每一名意境期高手，對練氣士而言，都不啻噩夢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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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藉著些許氣息，趙客似有所覺的向著一處小巷而去。

  這條小巷潮濕幽黑，地面充滿泥濘。

  昨夜下過雨。

  趙客皺了皺眉，這種泥地，非輕功高深者踏入定然會濺滿身泥點，可從地面的腳印來看，卻是只有一小段有痕跡，到了後半段便銷聲匿跡。

  他們去了何處？

  張望兩側，巷牆上畫有許多孩童的塗鴉，歪歪扭扭，幾乎遍滿了整片牆壁。

  趙客心微微一動。

  將目光投放在這些粗劣的塗鴉上面。

  很快，他就找到了某個容易忽視的一角，有兩個勾勒出的小人。

  趙客含笑，這手本事倒是真的不俗，在民間誌異里，他也聽說過有高明的修士可以進入壁中，未曾想，今天就給他碰上了。

  伸出手，他的指尖幾乎要觸到璧上的小人。

  就在一瞬間，原本如同死物，一動不動的小人頓時畏懼地往旁邊閃躲了一下。

  但是只要被趙客發現的術法，他又如何會輕易放走？

  驅動意境，趙客的手仿佛化作了虛無，穿過了牆體，輕輕一抓，之前那賣藝的父子便踉蹌地從中摔了出來。

  一出來，父子皆砸入了泥濘里，極其狼狽。

  「高人，求您放過我們父子！我們沒有歹意，只是為了營生，只好在街上賣藝，那天監院的和尚，我也示意了數次，可他不知進退，被逼無奈之下，我才只好動手殺了他。」

  如果不知道有這種修為的練氣士是何等存在，趙客或許就真的放過他了。

  這種修為，雖說不及胡三刀，但也不差了，尤其還是不屬仙神人鬼妖五脈的散修，能到這種地步，還得在街頭賣弄把式，騙鬼去吧。

  這種話，其實也就是騙騙沒有江湖經驗之人。

  老爹見到趙客臉上毫無波動，一咬牙，又是動用仙法。

  這一次，依舊是想要催生出甜瓜。

  然而，趙客卻是目光一閃。

  仙法無法像武功一樣，於轉瞬之間發動，自己能動用意境，明顯至少是意境期高手，對方還傻傻的站著，用這種法術，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只不過是為了吸引趙客的注意力。

  餘光里，趙客已然見到一旁的孩子已然身形一晃，步步生風，手裡多了一把之前在市集上表演的斬首大刀！

  然則，趙客卻是早就料到。

  這對父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他手裡也多了一把刀。

  這把刀筆直細長。

  沒有過多的技巧，這把刀無任何花哨地落到了孩子的頭頂。

  刀風撲面，令人生疼。

  孩子目光一寒，但是轉而脖子處忽的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線，頭身竟自動分離了開來！

  刀落空了。

  趙客一愣，而孩子則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又再次撲了上去。

  原來……當時頭重歸身體，是這孩子的法術，那老爹所掌握的法術應該只是種甜瓜和入畫。

  趙客一愣，但也只是一愣。

  他出刀，從來不只是一刀。

  刀鋒偏轉，這一次不再是橫切，而是豎劈。

  孩子的表情僵住，一臉汗水涔涔。

  這時，刀尖已幾乎要扎進他的天靈蓋！

  他能夠使得頭身分離，可萬萬做不到讓頭分成兩瓣，然而毫髮無傷！

  一旁的老爹見到這一幕，繼續念咒，他的術法即將要完成了

  種子迅速長出翠綠枝葉，一顆黃橙橙的甜瓜已然結出。

  老爹大喜，臉上的畏懼終於變成了得意，他這術法一旦結成，就無人可閃躲，乃是直死之術。

  「怪就怪你打擾我等好事！」

  以手化刀，老爹狠狠下劈。

  只要斬落這結出的甜瓜，對方的頭顱就會掉落！

  砰！

  瓜熟蒂落。

  與老爹所想的畫面不同，趙客的腦袋依舊長在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何人！？」老爹又驚又怒，大吼道。

  「武者。」

  趙客輕聲喃喃，他能感覺到對方那術法的歹毒，一瞬間，連他都生出了寒意。

  可是，心神里早已充斥的金色光粒卻在剎那時刻離體，悄然無息地抵抗住了這一擊。

  擁有意志的趙客，早就到了破除萬法的水平。

  「不，武者絕對不會有對我這術還依舊無損，除非……除非你是！」

  老爹心頭一顫，他想到了一種解釋。

  當年上古之戰，武道體系草創，還不入仙人目中，可隨著後來者的逐漸完善，擁有了越來越多的能力，如心血來潮，如感應其名，如縮地成存……

  而其中有一種能力，則是給仙道帶來了轟然大波。

  那就是意志。

  武者意志可破除萬法！

  老爹看著眼前的趙客，分明只是年輕人的面貌，當即下跪。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宗師海涵！」

  他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武者，那麼眼前之人絕對是早就步入上品，然後改容換貌的強者！

  趙客失笑。

  宗師之名，不僅僅在於武道強弱，還需要年歲符合，一般的年輕高手就算武功再高，也無法稱作宗師，對方顯然是認錯了。

  相比年紀輕輕的高手，這練氣士顯然更加相信對方是早已成名的老江湖。

  「好了，汝等於街上行兇，按律我會將你們帶往天牢關押。」趙客淡淡道。

  聽聞此話，被制住的二人紛紛吐了口氣。

  不用立即死，那總是好的，至於日後是否會，以他們的入畫之術，還怕無法逃脫嗎？

  心裡剛剛升騰起一股僥倖之意，老爹頓時臉色陡變。

  他張開大口，猛然吐出幾口濃郁的黑血。

  黑血著地，頓時發出了一股腐蝕性的青煙。

  「你的毒如何發作了？」

  孩子看向老爹的慘狀，張口問道。

  他一張口，卻是成人的聲音。

  可還不等他困惑，他也露出了與老爹相同的表情。

  驚恐、痛苦、難以置信。

  老爹已然倒地，沒了氣息。

  而孩子則看向趙客，眼裡全是瘋狂之意。

  「你究竟是誰？為何你抓住我們，控制我們的大人就想滅我們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