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飛升之秘

  指落，指收，快的如同蜻蜓點水。

  趙客收手，微笑而立。

  天庭廣大，分東南西北。

  每道天門皆是如同一方小世界，常人行走，怕是終年都無法從一邊走向另一邊，如此長的路程，使得他想要令平凡打消危險的想法，就不是凡人王國的君王，揮手示意城牆上的士卒燃起烽火那麼簡單。

  這需要浩大的震懾和必要的犧牲。

  所幸，震懾不難，犧牲對於武者倒是不多。

  天庭對武者最大的作用，還是牟取神職以及為老不死掩藏氣機，其中的實物，如佳釀仙丹，要麼根本沒用，只能享享口腹之慾，要麼早已為歲月侵蝕，不復存在。

  

  趙客的舉動並未驚起任何波瀾。

  至少還來不及驚起。

  魔主於平凡心裡發出一聲譏笑。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

  這就是你想展現的？

  本座為何一點也瞧不出端倪？

  平凡淡淡道：「再等等。」

  魔主冷冷一笑，道：「還等什麼？」

  趙客放下酒杯，笑道：「讓它再飛一會兒。」

  它？

  它是什麼？

  魔主微微一愣，隨即為眼前場景震住。

  只見漫天花雨自西方而來，如天女散花一樣最終垂落在趙客前方幾尺，如同珠簾般下落。

  這些花，是淺黃色的。

  平凡頓時感覺身體的控制權失去，這是魔主暫時占據了他的肉體。

  趙客微微側目，這種仿佛天生雙魂的樣子，令他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魔主向前，張著大口，如同見到了當年將他的九條夔龍一口氣滅殺八條的場景，驚愕到無法自主。

  伸出手，他接住了落下的一朵黃花。

  花於手心，微微舒展，最終扭作了一隻蝴蝶。

  淺黃翅膀，金色紋路的蝶。

  其上一下子爆發出了濃濃的佛意！

  剎那間，魔主倒退半步，可因為還是慢了半拍，抓花的手被佛意洗刷，那股氣息令他面色陡變，只是一息，手臂宛如透明，他的手骨如泛出了丁點清光。

  而這，並未對他造成影響，反而讓他覺得手臂之處輕鬆了一點，仿佛被洗髓了一樣。

  佛意清光，皆是西天門獨有之物，如今成花化蝶而來，令魔主不禁聯想起趙客之前指向西邊的一指。

  魔主扭過頭，震驚地看向趙客。

  「這些是……」

  「西天極樂所有佛念所化。」

  趙客看著眼前這一幕，也不禁為如此美景奪去心神。

  誰也不會相信早已經衰敗不堪的西天門，在他這一指之後，卻能崩出其深藏的佛念。

  這些佛念來自一座座蓮花台，來自一座座金身，來自所有僧侶所用的佛器……

  它們代表了西天門的精華！

  花與蝶，一同紛飛。

  而趙客就在這種宏大的場景下，飲了一杯酒。

  而這種高深莫測的樣子，使得魔主面容變幻，最終在一種不甘之下，回歸了平凡的體內。

  睜開眼，眼神已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平凡再次有了肉身的控制權。

  「似乎我這一指，讓你體內那存在也嚇退了。」

  趙客一笑，心裡暗嘆以如今平凡的實力，怕是天下都獨一無二了。

  但趙客還是保持著應有的鎮定。

  至少在天庭……他還是有能力阻下異變的平凡。

  趙客問道：「打賭算數？」

  平凡道：「他一生行事，有錯有對，善惡無定，但是有一個極好的優點。」

  口裡的他，讓趙客愈發確認了那人與平凡的關係。

  趙客道：「是遵守諾言？」

  平凡搖頭道：「不，是尊敬強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日後變強了，仍會想打碎我的天庭？」趙客玩味一笑，平凡體內的那人還真的是夠執念深厚的。

  「沒錯，但是趙兄你請我喝了這樣一杯酒，我不會再讓他那麼隨隨便便出來。」

  平凡與趙客相視而笑，這一刻兩人方才以過去的關係進行對話。

  趙客道：「平兄，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平凡道：「趙兄儘管問便是。」

  趙客道：「之前所說的飛升會死……」

  「下界三千，別的世界飛升無礙，但是此界卻萬萬不能。」平凡臉色一肅，鄭重道：「個中緣由，說來話長，但我體內那個他，曾勘察過此方世界，曾言有古怪。」

  「有何古怪？」

  「無六道，無輪迴，滿目瘡痍，仿佛曾受過某種可怕的磨難……趙兄可聽聞仙魔之戰？」

  「略知一二。」

  「我體內正是當年的邪魔之主。」

  魔主！

  趙客一怔，道：「魔主為何會入你體內？」

  平凡咬牙，道：「因為我便是他的輪迴轉世！」

  趙客的瞳孔一縮。

  他沒想到平凡的來歷是如此大。

  「古籍里皆說，仙魔大戰乃是元氣稀薄的誘因，那一戰打的天地破碎，但是這些皆是杜撰，仙魔皆是練氣士，動用元氣而戰，元氣如何會傷到本就是孕育出元氣的天地呢？」

  「所以你是說，天地破碎，乃是另有他因？」

  「正是，便是如此，方才導致飛升有礙，每一名飛升者在飛升而去時，往往會被天地意志擊殺，那些雷劫不過是做做樣子，等的就是飛升者渡過之後，心理防備最脆弱時，發動致命一擊！」

  平凡看向趙客，體內的魔主已瘋狂開始讓其閉嘴。

  但平凡卻置之不顧。

  我與趙兄談話，就算你是魔主，掃了我等的興致，你算什麼東西。

  這種硬氣，使得一直將平凡當軟柿子捏的魔主微微一愕，隨即便是滔天怒火，你竟敢直言我是什麼東西！若非我甦醒，你永生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的九品武者，哪有鹹魚翻身的一日？

  莫非你覺得遇見你這有幾分本事的朋友，就能壓制我了？

  然則。

  這種話，魔主也僅僅敢放在心裡。

  趙客那一指著實有點驚到了他。

  在還沒摸清對方虛實的情況下，魔主選擇暫且從心一會兒……

  「你是說因天地殘缺，飛升就會死？」

  聽聞平凡的話，趙客心猛然一跳。

  與風已然飛升而去，若是如此，那麼她的安危豈非……

  「也不完全，這天地的極限是一品，若是一品飛升自然死到不能再死，所以歷代的飛升者都不曾返回此界，但若是能抵達三花聚頂，就可以抵禦這種殘缺，真正而去。」平凡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