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我全都要
2024-05-03 12:15:04
作者: 嬌氣包子
待范三離去之後,齊四一咬牙,也想起身,追上前去。
但趙客卻搖了搖頭,攔下了齊四。
「別去追了,他這種傷需要自己獨處。」
齊四餘怒未消,不客氣道:「你懂什麼,他是我三哥,你又是他的誰,你可知他曾經是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偏偏被一個毒蛇心腸的女人傷害過。」
趙客淡淡道:「這些我都知曉。」
齊四明顯不信道:「你怎麼會知曉?」
周伯符怔住,他轉頭看向趙客,道:「是閣主與你說的?」
趙客長長地嘆了口氣,范三為報他不殺之恩,替他前去小城之事,她同他講過,硃砂與范三之間的恩怨情仇,她也同他長談過。
見趙客點了點頭,周伯符才恍然。
對於閣主而言,似乎天下還真的沒有隱秘之事。
這時,忽然門口走進一人,來人生的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落腮鬍須,頭戴高冠,身長八尺,腰闊十圍。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犯了事竟然也不逃跑。」
來人噴出了兩道如柱的鼻息,陰鷲的目光掃向趙客三人。
其後又迅速跟上來了許多鏢師。
周伯符微微一笑,貼到趙客耳旁,道:「如我所料不差,這人便是定遠鏢局總鏢頭薛沖,他這次來,必然是因為這莽撞的大漢欺負了他家兒子,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趙客點了點頭,這件事與他們二人並無關係,所以自然不會牽連到他們身上。
見著薛沖,齊四臉色也是變了變,他沒想到對方尋仇會來得如此之疾。
薛沖大馬金刀地找了個長凳坐下,幾名鏢師將昏死過去的薛無憂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扶到了薛沖面前。
看著這混雜著血尿酒的薛無憂,薛沖渾身抖了抖,眉毛因為怒火,一根根倒立起來,加之兩隻瞪起來的圓眼,狀若羅剎,尋常之人所見之,膽氣便泄了幾分。
一人指著齊四,大喊道:「總鏢頭,公子他就是被此人所打。」
薛沖看向齊四,吐了口氣,沉聲道:「他說的可對?」
齊四膽氣頗大,縱然被團團包圍,卻還是冷眉而對,道:「是我,你們若是想尋仇,一起上便可。」
在場的定遠鏢局之人,除了薛沖,不過十七八人,武功僅三腳貓功夫,頂多比護院的家丁高上一籌,比種田的莊稼漢高上兩籌,就算一起上,齊四也的確沒有什麼好懼的。
入不入品級,意味著天壤之別。
薛沖見著悽慘模樣的兒子,低吼道:「狂人,讓我試試你幾斤幾兩!」
話畢,薛沖直接揮出一掌,強烈的掌風吹動了他的鬍子,齊四冷笑一聲,也揮拳而上,拳掌相交,氣浪下沖,使得桌椅接連晃動,趙客和周伯符也感受著這種震動,兩眼交換了一下眼神,皆從對方眼裡讀出了無奈。
他們與此事無關,卻偏偏被捲入了其中。
一聲奇異的嘆息中,趙客腰側的刀微微一動,一股隱蔽的刀意而出,中間的木桌,以及薛沖與齊四坐著的長凳在一瞬間崩成了幾十片。
薛、齊二人共同摔了一跤。
周伯符身影一閃,桌上的酒罈與好酒好菜都被他穩住。
「鏢頭!」
離得近的幾名鏢師眼裡露出敬仰之色,坐著的交鋒,沒有腰部與腿部的發力,發力偏弱,可總鏢頭就是坐著與對方交手,還能使得餘波震碎了桌椅,這種武功境界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被扶起來的薛沖驚恐地看向趙客二人。
「鏢頭神功蓋世!」
「鏢頭已入化勁,這手翻天印舉世無雙!」
「……」
無數的吹捧此起彼伏,薛沖頭頂卻在不停流汗,他幾斤幾兩自己又何嘗不明白,他一掌之下,自然能使得桌椅具碎,但之前只是拳掌相觸,導致氣浪席捲,頂多只能使得桌椅搖晃。
齊四也是起身,卻是看向周伯符,他還記得之前酒碗上潛藏的力道使得周伯符的指骨裂開,但如今周伯符卻是用兩隻手抓著菜吃。
他的傷勢好了?
汗,漸漸地下流。
薛沖看看齊四,齊四也是看看薛沖,隨後都收了手。
薛沖笑道:「閣下武功果然高明,犬子敗於閣下之手,實屬正常,而且犬子頑劣,如若有頂撞閣下之處,還望海涵。」
齊四念起之前的勁道,他與薛沖不過伯仲之間,這薛沖竟然也是入了九品的高手,再加之一旁的鏢師們,自己處境並不如他之前所想的安全。
齊四也勉強擠出了笑容,道:「薛總鏢頭武藝驚人,在下佩服,無憂公子也是可造之材,只不過年歲頗幼,吃了我一招半式的虧,磨鍊幾年,也絕對能闖下一番名頭。」
點點頭,與齊四相視一笑,薛沖轉過身子,走出望江樓外,臉色已陰沉似水。
他吩咐下面的鏢師道:「打聽一下,之前那二人什麼來頭。」
「總鏢頭,稍等一下。」
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薛沖身體一僵,步伐一停,轉過身子,卻發現不是趙客二人尋事,而是望江樓的掌柜跑了出來。
「總鏢頭,之前在下與無憂公子商量好了,這次是我們酒樓的不是,所以我特意安排了更好的節目,而且之前的酬金也會十倍奉還。」
掌柜身後還如影隨形地跟著一名高大的蒙面人,薛沖看了那蒙面人一眼,神經高度緊繃,他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煞氣,這種煞氣散而不凝,似乎是無意間散發而出。
這人近日到底殺了多少人?
薛沖內心一驚,他曾打聽過這望江樓的營生有一強大勢力看管,這勢力他如何打聽,也沒有一丁點的線索,但他所知,那落英山莊這種龐然大物,在望江樓也是老老實實,不敢造次。
落英山莊這種級數的都老老實實,他們定遠鏢局又算哪根蔥呢?
「酬金原本奉還便可,至於節目也作罷,小兒沒有出息,前去也是鬧笑話。」
薛沖作為老江湖,自然不會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從掌柜背後之人來瞧,如果薛沖真一口答應,或許定遠鏢局也離死不遠了。
汗越流越多,薛沖低下了頭,他在這名高大之人的煞氣鎮壓下,還真的喘不上氣來。
「不可,總鏢頭,買賣歸買賣,這次是我望江樓出錯,自然會賠償一切。」掌柜堅定道。
見掌柜這種表現,薛沖愣了愣,莫非對方還真的打算十倍奉還。
「錢,我們會賠給鏢頭,而且無憂公子也定然能遠赴大會,但一碼歸一碼,之前無憂公子鬧出來的問題,許多客人都散了,其中的損失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薛沖微微一愣,才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這自然,掌柜你既然如此講商人之道,我們走鏢的也不會太差,如此,掌柜你說個數,多少錢我照賠便是。」
能獲得十倍的賠償金,外加升級的套餐,薛衝心中算盤一打,倒也不覺得會虧。
「不多,也就這個數。」掌柜笑眯眯地伸出了一隻手,各根指頭全部舒展開來。
「五千兩?好說,我們定遠鏢局還付得起這個價錢。」薛沖一揮手,身旁的鏢師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此行,我們押送了一次大鏢,傷亡了不少弟兄,才賺了五千兩銀子。」
雖然薛衝動作很大氣,但真等銀票遞出去的時候,他卻宛若刀割。
掌柜搖了搖頭,道:「總鏢頭,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指的不是五千兩。」
薛沖愣了愣,長嘆了口氣,道:「望江樓不愧家大業大,只讓我賠五百兩,真的是讓我們這群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走鏢之人,感激涕零。」
這時,蒙面人不耐道:「兄弟,我們說的是五萬兩,一分不少。」
五萬兩?
這種數目,定遠鏢局怕是要砸缸賣鐵才能湊的出來。
薛沖瞪大眼睛,面色瞬間一冷,道:「你們這是訛詐。」
掌柜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的確是五萬兩,其中四萬兩是樓內的損失,而另一萬兩,卻是給一人的精神補償。」
精神補償費便要一萬兩,你們怎麼不去搶?
薛沖怒喝道:「你們這是搶錢,別說五萬兩了,我如今五千兩都不打算給你們!」
蒙面人仰天長嘆,活動了一下關節,一把闊劍「鏘」的一聲便從背後出鞘:「放心,莫說五千五萬兩了,你們身上的東西,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