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徒增笑耳
2024-05-03 12:14:50
作者: 嬌氣包子
祝山被這種變故,嚇得渾身抖了三抖。
小姐殺人了!
而且還殺了少主器重有加的吳有財!
這不是等於打少主的臉嗎?
廳堂內,風吹過,捲起塵埃與腥臭。
楚休的臉上冒起了無數的青筋,然後他的雙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他側身斜視著楚雲雁,複雜的眼神里,憤怒、無奈和害怕不斷地交織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欲言又止,又迅速咬緊牙關,嘶叫一聲,將強硬的拳頭用力地砸下,擺著茶壺的紫檀木桌,自桌腿而起,被震成了粉末。
空氣里瀰漫著木屑,而楚休已站了起來。
本章節來源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他臉色從青變到白,又從白變到紅,最後他看了一眼楚雲雁,壓低著聲音。
「小妹,你這是做甚?」
祝山苦笑著,連忙從中間閃到了一側。
如果是別的公子來這裡找事,莫說少主發話,他祝山也要出手,好好地教訓一下。
畢竟,在飛鷹堡里,楚中生的這些兒子們地位著實不高。
而少主的地位,就算超越其他公子,可與楚雲雁相較,也低了一籌。
堡內上上下下,誰人不知楚中生獨愛楚雲雁一人。
「殺人罷了,難道這位是兄長的禁臠?」
低頭看著已經倒在血泊的屍首,楚休的拳頭先是攥緊,又鬆開。
他做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
「小妹若是喜歡,殺便殺了。」
楚雲雁轉頭,通過臉譜的洞,瞥了祝山一眼。
她雖然殺氣正盛,但一對一,戰楚休一人已不太可能,更別提祝山也在了。
「兄長既然在商討事情,那小妹就先告辭了。」
商討事情的對象已經死了,楚休還能與誰商討?
楚休點點頭,艱難道:「那小妹你先走吧,兄長就不送你了,祝山你去送送。」
「不必了,祝太保留下,收拾一下這人的屍首就好。」
楚雲雁就這麼來了,殺了一人,就這麼走了,身後的機奴一言不發,只是埋著頭小步追著。
望著楚雲雁的背影,楚休目露凶光,憤怒的心在胸腔里燃燒著。
「今晚,順手將她也做了。」
祝山瞪大了雙眼,失聲道:「少主,殺幾位公子無礙,但要殺小姐,飛鷹堡就徹底亂了……」
「我說了,殺了她。」他的語氣變的冷酷無比,楚休走到已然斷氣的吳有財面前,喃喃道:「還有,厚葬了他。」
「不必了,二位,你們一起死就可以了。」
周伯符悄然出現在門口,輕笑道。
而他的手裡還是提著不斷失血的楚中生。
楚休一轉頭,先是一愣。
這人的輕功已然絕頂,竟然能無聲無息地來到門前,若是不出聲,他與祝山二人竟是一點都未察覺。
若說看到周伯符的第一眼,楚休還是驚訝,可順著周伯符的手臂往下看去,楚休卻是差點跪了下來。
他驚恐道:「父親,你怎麼……」
飛鷹堡之所以叱吒大漠,便是有著楚中生壓陣。
若非如此,新晉的百鬼夜行就有足足三十六名可以與十三太保比肩的天煞鬼,作為四大勢力最弱的那一方,飛鷹堡的霸主之位還沒易位,便是靠著這武功能進天下前十的楚中生,楚老爺子。
楚中生睜開了半隻眼睛,他因為流血過多,已經嘴唇發白,額頭冒起了細密的汗珠。
但他還是冷聲道:「你之前是想說殺了我的寶貝女兒?」
「父親不敢,孩兒又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
楚休被半死的楚中生如淵般的煞氣鎮住,一邊磕頭,磕到血流不止,一邊哽咽,似乎其中有無限的冤屈。
周伯符無語地看了楚休一眼,又看了楚中生一眼。
「我有點後悔了,我本來想讓你感受一下家庭破碎的滋味,但如今看來,你的這幾名兒子一個比一個極品,就算殺之,你也不心疼,你既然不心疼我又怎麼能品嘗到復仇的滋味。
難道……我該殺你的那位女兒?」
「你敢?」
虛弱不已的楚中生仿佛迴光返照般,瞪大眼睛,吹起鬍子,臉色發紅,怒視著周伯符。
「開玩笑而已,我不殺女人。」
周伯符聳了聳肩,臉上充滿了笑意,繼續道:「不過,你的這幾名兒子眼界與心胸也都太過狹窄,在這種場面之下,還在考慮著爭權奪位。」
怒意慢慢消散,楚中生冷笑一聲,道:「小打小鬧,徒增笑耳。」
楚休難以置信地抬頭,道:「父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以為你這種把戲,我們莫非真看不出來,你殺了楚死,甚至著手其餘弟兄身亡之事,目的不就是為了保住少主之位,以及保住那鞘,你真當我不知曉?這裡是我的飛鷹堡,而我是飛鷹堡的主人!」
楚休忽然感覺好冤枉,既然父親一直知曉這事,又怎麼不助他將鞘藏好,又不責備他殺了自己的弟兄。
周伯符也是一笑,譏誚道:「這飛鷹堡大大小小多少大漠飛鷹,更有十三太保,縱然少主你拉攏了一位,除去那死了的唐虎,其餘太保都是你父親之人,更別提那些奴僕侍從,都是你父親的眼線。」
這時,祝山才一臉驚恐地盯著周伯符。
令他毛骨悚然的人不多,其中就有周伯符。
雖然已過去了許多年,面容都變化了很多,祝山還是從稜角認出了周伯符。
「是你!」
周伯符一愣,轉頭看向躲在角落裡的那胖子,仰頭大笑。
「祝山?十幾年沒見,你怎麼胖到了這種程度。」
楚休往後退了退,厲聲道:「祝山,這人到底是誰?」
祝山肥胖的身軀晃了晃,無力地癱坐,道:「完了,我們真的完了……」
楚休爬到祝山旁邊,狠狠地抽了幾個耳光,瞪大雙眼,揪起祝山的衣領,道:「快說!他到底是誰?」
周伯符撇了撇嘴,自我解釋道:「我不是誰,不過是一名提拔到大漠飛鷹的奴僕。」
從奴僕破例提拔的前例只有一個,而那人後來叛逃了。
叛逃的的那一夜,那人足足殺了十八名大漠飛鷹!
這種人,後來在江湖中銷聲匿跡,楚休還以為這人早就在飛鷹堡的追殺下身死了。
「竟然是你!」
楚休嘴唇發白,他又怎麼會想到那傳說一般的人竟然還活著,而且武功大進,就連自己的父親都被打了個半死,生死不由自主!
楚中生心生不耐,道:「小子,快把我這兒子殺了,他真的太煩了。」
周伯符奇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仇家殺了自己的兒子。」
楚中生冷哼道:「你說這麼多話,最後是否還是要殺了他們?」
周伯符點點頭,道:「是。」
楚中生轉過頭,道:「那就痛快一點,而且你就不擔心你那朋友會敵不過東方極。」
周伯符想起了那把令他都畏懼的刀,不禁一笑。
「你說的似乎有道理,但我並不擔心這種事,他絕不會輸,就像他覺得我也不會輸。」
雖然這麼說著,周伯符卻還是走到楚休面前,和煦地笑了笑。
「那麼,我聽我那朋友所講,鞘在你手裡,而且你又不是我的仇家,只是我的仇家之子,如果你交出鞘,我或許能給你一個比較痛快的死法。」
轉過頭,看向那角落裡癱坐的胖子,周伯符笑得更開心了。
「還有,尊貴的祝太保,你這些年所做的事,就連萬里之外的我都有所聽聞,那些俊美少年們所受的傷害是否需要得到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