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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鷹堡有心,名鐵心

2024-05-03 12:14:48 作者: 嬌氣包子

  楚雲雁真的真的很不喜歡別人把她當作傻瓜。

  她雖然任性了點,跳脫了點,但這並不意味著傻,是愚蠢。

  

  相反的,大多時候她都比大多人都精明。

  把玩著手裡的臉譜,她眼裡多了一點追憶。

  這是她吩咐下人打造出來的新面具,款式與圖案上都與鬼市的那一副完全一樣。

  她想起了那強行餵她斷腸水的粗莽大漢,那大漢雖然對她耍了一點小聰明,讓她出了洋相。

  但她卻不是那麼生氣。

  那大漢並沒有把她當作傻瓜來看待,反而對於自己這敵人打開了心扉,那半張臉的男人似乎也不是那大漢的朋友,可最後還是被他的魅力折服,選擇了棄惡從善,站在了統一戰線。

  有點小聰明,會耍花招,但對於朋友,卻是異常的單純。

  她喜歡這種人。

  「機奴,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正在倒茶的機奴愣了愣,道:「小姐自然是人上人。」

  楚雲雁搖了搖頭,她不喜歡這種回答。

  「那機奴你已經服侍我多長日子了?」

  機奴倒完水之後,用手扇了扇杯上的水汽,令滿房都是濃郁的茶香,然後跪伏於地,恭敬道:「已有十二個年頭,堡內奴僕更換極快,但機奴二字,卻是十二年都從未易主,都是小姐疼愛有加,悲憐機奴,所以奴才才活了這麼久。」

  楚雲雁盯了一眼杯內翠綠的水面,幾片茶葉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所以,我應該是個仁慈的人?」

  機奴斟酌了一會,只好強笑著,道:「那……自然不是。」

  仁慈在飛鷹堡不是什麼好詞,千字文里更是將這兩個字剝奪而出,就連賜給奴僕都覺得嫌髒。

  楚雲雁話鋒一轉,道:「不,我的確是一個仁慈的人,否則我又怎麼會讓你活到現在。」

  機奴頭頂冒出了幾顆黃豆般的汗珠,她蜷伏著身子,頭低的已貼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小姐息怒,是機奴哪裡惹小姐不開心了嗎?」

  「茶內有毒,而且是催情的藥物。」

  這句話一出,機奴的身子又好像是觸電了一般,拼命地抽搐著。

  「我在鬼市的一段日子,學了不少東西,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黑袍人,雖然武功薄弱,歪門邪道卻是樣樣都精,令我受益匪淺。」

  「小姐饒命!」機奴驚呼道。

  「饒命?我自然會饒你一命,你可知我父親與東方極關係極好,而那東方極的奴僕終日渾渾噩噩,父親見之新奇,便向東方極討了這味藥,父親又疼我,又轉手送給了我

  你可以活著,但也要吞下去。」

  楚雲雁伸出了一隻玉手,上面多了一枚丹藥,機奴咽了一口口水,雙手顫顫巍巍地接下,然後吞服了下去。

  作為飛鷹堡的奴僕,服從早已刻入他們的骨子裡。

  而且渾渾噩噩的活著,也好過死去。

  機奴真的沒有別的選擇。

  一炷香之後,機奴倒退出門,將房門悄悄地關上。

  楚景見之一笑,他早已等候了多時。

  一想起楚雲雁潔白細長的脖頸,渾圓野性的大腿,而且她還是自己的親妹妹時,楚景心裡立刻就會湧起一種奇異的衝動。

  搓了搓手,楚景推門入內。

  已經慾火難耐的他,卻是沒有注意到退出去的機奴臉上全是冰冷,眼內全是空洞。

  屋內,楚雲雁正倒在床上,暴露出來的幾縷春光,令楚景舔了舔嘴唇。

  「雁兒,你終於屬於我了。」

  走到床前,楚景倒還沒有那麼猴急。

  作為楚中生最不受待見,也是地位最低的那位兒子,他權勢並不少,女人自然沒少玩,其中姿色比楚雲雁高沒有,但也有七八成的水準。

  經歷過一段純粹的肉慾時光後,現在的他更講究起情調。

  所以在享用之前,他不介意多說幾句話。

  「我隱藏的太深太深了,從當初選舉少主之位開始,我就開始偽裝自己,讓其餘的兄弟們忽略我的存在,但如今情勢所迫,我終於不得不撕下這種令我自己都作嘔的偽裝。」

  楚景一臉陰沉,伸出手撫上楚雲雁的臉,慢慢地揉捏著。

  「楚休那廢物,除了練武的資質好一點,心機、膽氣、城府,哪一點又比得上我,東方極的那名女奴僕被我挾持,花爺爺被我暗算,然後全部都栽贓到那名刺客身上,誰又能猜到?那楚休派人殺死楚死,這種伎倆,只不過是我玩爛了的東西

  我才是最適合繼承少主之位的人選!」

  嘆了口氣,楚景又掃過楚雲雁的全身,貪婪地如同豺狼。

  「按照楚休那蠢貨激進的性子,楚死身亡的利益,他絕對會想繼續借著這場東風,將我們這群兄弟一網打盡,我不想如此,所以我必須要跳出來。」

  楚景滿意地點點頭,他還是低估了這藥的藥效。

  「雁兒,我把堡內的事情處理好,就帶你遠走高飛。」

  忽的。

  他正在寬衣解帶的手一僵,一把短匕出現,輕輕地挑開了他的褲腰帶。

  握著匕首的手動作輕柔,如同春風,但隱藏在這春風后面的絕對是凜冽的寒冬。

  「景哥哥,你可真是讓雁兒大開眼界。」楚雲雁冷冷道。

  匕首在下半身撥拉了幾下,仿佛像在調情一般。

  但這絕對不是調情。

  沒有會用殺人的匕首來調情!

  一團血肉被挑飛,遙遙地拋出窗外,滾到了呆呆站著的機奴旁邊,而機奴雙眼無神,一點也沒注意到。

  血飛濺而出,女子閨房的幽香被腥氣掩蓋。

  楚雲雁起身,走到梳妝檯邊,拿起潔白的手絹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然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然後慢慢地戴上了那張紅色臉譜。

  走出房門,楚雲雁負著手,往少主府而去,機奴在背後默默地跟著。

  許久,一道虛影顯現。

  周伯符放下半死不活的楚中生,望著遠方漸漸消失的倩影,笑道:「你的這幾名兒子,沒有哪一個出息,反倒是你的女兒,卻有你過去幾分梟雄的樣子。」

  楚中生睜開青紫的眼,眼皮疲倦不堪,他也盯著那抹倩影,目中只有欣慰。

  他顫顫巍巍道:「否則,老夫這種人物,真的重女輕子?只不過是我的兒子都是廢物罷了。」

  楚雲雁提著匕首,一步一步地向少主府而去。

  走到門口,祝山湊巧走了出來,見著楚雲雁,怔住了。

  就算楚雲雁戴著面具,他也並非認不出楚雲雁。

  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楚雲雁。

  「小姐……」

  「讓開。」

  楚雲雁沒有後退,沒有閃避,只是衝著門口而去,倒是祝山卻只感覺香風臨面,只好閃到了一側。

  楚休此時正坐在中堂,喝了一口茶。

  聽到腳步聲,楚休放下了茶杯,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剛剛派出的祝山又折返了回來,然後還帶回了他的小妹。

  吳有財此時也坐在中堂,他抬起頭,驚訝地盯著風風火火而來的楚雲雁。

  楚休假笑道:「小妹,你怎麼來了?」

  楚雲雁沒有回答,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堂內除了楚休和祝山,還有一名從未見過之人。

  不,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謀士。

  因為吳有財此時此刻正頭戴逍遙巾,身穿皂布袍,作文士打扮,這本來是一副文雅的打扮,可在吳有財身上卻顯得極為違和,有一種老鼠偷穿起別人的衣裳的異樣感。

  就是這人為楚休出謀劃策的?

  楚雲雁沒有多想,直接揮出一匕。

  這一匕,沒有任何徵兆,揮出前也沒有任何殺意。

  不僅連楚休,乃至十三太保的祝山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吳有財已經捂著自己的喉嚨,一臉難以置信。

  鮮血將布衣染紅,如柱的血激射而出。

  吳有財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他死了?

  這麼容易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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