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飲義血

  馬臉老者怒斥一聲道：「該你們兩個了，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我與陳教授一驚，回過神來，緩緩遲疑著向血鍋前走去。

  還未走到血鍋前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衝的我頭暈腦脹，一陣噁心，幾欲嘔吐。

  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那些黑紅色粘稠的鮮血，倒影著不停跳動著的篝火火苗，好似幾個惡魔在鮮血中沐浴歡躍，不由胃裡面一陣翻騰。

  「趕快喝你開遲疑什麼？」馬臉老者看著我皺眉遲疑的樣子驀然怒斥道。

  我吃了一驚，抬頭一看只見大家都齊刷刷地看著站在院子當中的我和陳教授。尤其是馬臉老者更是怒目而視，仿佛要隨時衝過來生吞活剝了我般，令我心中不由一寒。

  七爺爺住著拐杖緩緩上前，微笑著道：「這是全村一百九十二兄弟姐妹的鮮血，喝了它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從此以後親如兄弟姐妹。喝了它就會永遠全村人的力量，就能戰勝一切。

  我看了看七爺爺祥和笑容，深深地點了點頭，低聲應允了一聲。

  我拿起青瓷碗看了看血鍋里發著刺鼻腥味黑紅粘稠的血液，出著長氣，想將我周圍的血腥之氣沖開。

  我伸手用青瓷碗在血鍋里舀了半碗黑紅的鮮血，一看太多便趕忙又往外倒了一些。猛聽間馬臉老者冷哼了一聲，心中一驚，忖道：「要是他不擇手段地逼我喝一碗就麻煩了。」想著右手捏著鼻子，閉上眼睛將黑紅的鮮血滿口喝了下去。

  感覺一股粘稠的鹹鹹的熱流滾入我的喉嚨，刺人的血腥味直衝的我的胃裡翻江倒海，似一條翻騰的小惡射衝進了我的肚子裡，四下衝撞著，攪騰著。一股噁心的感覺直重胃來，喝下去的鮮血又衝到了我的喉嚨，我趕忙用右手掐著喉嚨。直到連呼吸也不可以，好半天這才將直衝到咽喉的血氣給壓了回去。

  濃重的血腥之氣直衝得我頭昏眼花。我趕忙遠遠地避開了血鍋。

  陳教授皺著眉頭，刺鼻的血腥味沖的他陣陣噁心。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驚恐，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我走到陳教授旁邊壓著喉嚨低聲道：「不要緊，閉上眼睛喝一點就過去了。」

  陳教授低聲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勉強走到血鍋旁邊，皺著眉頭。

  馬臉老者怒喝一聲，道：「飲義血是要每一個村民來飲所有村民的鮮血，所有人都歃血為盟，團結一致。似你們這般磨磨蹭蹭卻那裡還有半點的誠意。」

  陳教授聞言臉色變了變，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將碗裡的鮮血喝了個精光。

  陳教授急忙捂著嘴遠遠地避開了黑色的血鍋。我看著陳教授臉色煞白，腳步踉蹌。趕忙上前，將陳教授拉住，低聲道：「掐住喉嚨，掐住喉嚨就好多了。」

  陳教授趕忙用手死死地掐著喉嚨，眼前一陣陣發昏，要不是我牢牢地抓著他的肩膀，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陳教授一陣陣噁心，死死地掐著自己的喉嚨，臉色都脹的通紅，半天才算緩和了下來。

  我們兩個都感到頭一陣陣發暈發疼，嘴中乾澀，肚子之中依舊的翻江倒海。長長地吁著氣，仿佛我們呼吸出來的氣息都帶著陣陣血腥味。

  馬臉老者瞪了我與陳教授一眼，轉眼對對圍在祠堂周圍的村民叫道：「大家排好對飲義血。」

  村人們聞言排成一個長長的隊伍，每一個都用青瓷碗舀著鮮血，有些人竟是滿口滿口地喝著，好似在喝著參湯玉露，直讓我與陳教授看的目瞪口呆。

  有些則少少地滴上幾滴，尤其是一些婦女。

  我看了看小雲。她亦是臉色煞白，看了看我與陳教授微蹙著眉頭，小手捏著鼻子，勉強滴了幾滴腥味沖天的黑紅鮮血，便趕忙捂著胸口走開了。

  等眾人都輪完了，黑色的血鍋底里竟然還剩下了多半碗濃濃的又黑又紅的鮮血。

  馬臉老者看了看我與陳教授。我不由心中一驚，陳教授亦是驚駭低聲道：「他會不會讓我們將剩下的喝完吧。」

  我看了一眼面色黝黑陰沉的馬臉老者，嘆了口氣道：「站在矮崖處，不得不低頭呀。這就得入鄉隨俗了。你身體還太差，待會我將那些鮮血喝完，就當作是補血吧。」

  陳教授聞言吶吶嘆息道：「這……這……那裡有這麼補血的呀。這，這個村子很的古怪呀。」

  說話間，馬臉老者上前用已經被鮮血染的血紅的青瓷碗將血鍋底下的鮮血全部舀了出來。

  馬臉老者回頭瞪了我們一眼。

  我與陳教授不由一陣緊張，心忖：「看來他竟是真的要給我們喝了。」想起那股濃濃刺鼻的血腥味，肚子中不由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仿佛一股股血氣又洶湧向了我的喉嚨，不由一陣噁心。

  我趕忙用手死死地掐住咽喉，著才勉強將沖盪的氣血給壓了下去。

  馬臉老者端著血碗竟然向我們走了過來。

  我與陳教授不由心中皆是一沉，瞪著半碗黑紅色的還在冒著絲絲熱氣的鮮血一陣心悸。

  馬臉老者陰沉著臉走到我們的跟前，將血碗交給了我。

  我心想：「算了吧，就當是補血了吧。」鼓起勇氣，將血碗接了過來。

  我停住鼻息，閉上眼睛，正準備將鮮血猛然滿口喝下。

  猛聽的馬臉老者喝道：「幹什麼，還不趕快去為神靈祖上敬義血。」

  我聞言一怔，竟是沒有明白過來。

  馬臉老者看著愣怔著的我，皺了一下眉頭怒斥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為神靈祖上敬血。」

  我猛然恍然大悟，急忙拉了一下怔著的陳教授端著血碗小心翼翼走向祠堂。

  我們來到祠堂里向神靈行過禮，將血碗恭恭敬敬地獻在古檀木供桌上。

  眾人在八爺爺的帶領下，再次向他們的神靈祖上頂禮膜拜著，高呼著「黃天厚土，天地萬靈，神靈庇護，神州一土。」

  行過禮後八爺爺等人才恭敬謹慎地退出了祠堂。

  祠堂外眾人神情肅穆，靜靜地看著八爺爺等人走出祠堂。

  八爺爺站在祠堂門口，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們又舉行了一次歃血祭祀，這說明我們的村子裡又增加了兩個新人。飲了義血，從此大家就是一家人，大家從此以後要團結一致，共同抵禦外敵。」

  眾人聞言皆隨聲附和著高呼著「團結」之類。

  末了，八爺爺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等眾人安靜了下來，八爺爺才清清嗓子道：「按照慣例歃血祭祀之後，都是要舉行賽武大會的，這次也不例外，三天後我們舉行賽武大會。」

  眾人聞言有是一陣歡呼。

  等眾人安靜了下來，馬臉老者上前叫道：「現在風野鎮的左七他們一伙人正對我們虎視耽耽，所以……」他猛然提高了聲音，眾人都是驚了一跳，靜靜地望著馬臉老者。

  馬臉老者陰沉著臉看了一遍眾人，這才道：「所以我們村子的沒有個人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讓禿頭的事件再次發生，不能讓任何一個奸細混進我們的村子裡來。」他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我和陳教授。

  七爺爺上前道：「是呀，我們以後要絕對提高警惕，加強警戒，不能讓敵人有可乘之機。」回頭看了看八爺爺與馬臉老者。

  三人示意了一下，七爺爺咳嗽一聲道：「好了，今天已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要隨時提高警惕，緊急祖上的規矩。明天就開始準備賽武大會。」

  眾人應允一聲皆緩緩地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