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楚勵與東逝水見面
2024-05-03 11:21:29
作者: 橙色羊咩
東宮大廳之內,停放著一具女屍,水漬猶如細小的蛇,在地上蜿蜒爬行。
楚然坐在輪椅上,楚擎站在他身邊,仵作驗完屍體之後,他稟報導:「回王爺、太子殿下,此女並非宮女采荷,她的臉上戴了一張人皮面具,面孔不似西楚人,更像是東梁國的人。此女身上並無致命傷,死亡原因是溺水而亡。但是身上有淤青,而且她在死亡前,應該剛和人歡愉一場。」
楚擎道:「繼續。」
「從此女的指甲裡面有細微的皮肉,但是她的身上卻無傷痕,此女雖說看起來是溺水而亡,但臣猜測,她該是被人按住腦袋,在水裡淹死。而且殺人者身上,應該有被女子指甲挖過的傷痕。」
楚然看向楚擎,他道:「三弟,陪我出去走走。」
「好。」楚擎推著輪椅,二人來到了蓮花池邊,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人,楚然事先做了安排,將這裡的人全部清空。
「三弟,東逝水不是等閒之輩,還記得你以李昭的身份回都城,和陸蔓蔓在此雙雙墜入蓮花池的事情嗎?」
「記得。」
楚然說得風輕雲淡,但是楚擎聽在耳中,卻有些吃驚,他竟是知道他是假扮的李昭。
「那一次,我便在蓮花池的另一邊,采荷是我東宮的宮女,和我一起長大,她的為人,我最了解,她是絕對不會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但是那一日,她卻與一個太監在這蓮花池的假山旁對食。」
當時他中了藥,思維有些不清晰,但他卻是聽到有女子呻~吟的聲音,他聞聲而去,卻是看見陸蔓蔓在旁邊看得起勁。
楚然繼續道:「後來陸蔓蔓住在東宮之時,提醒過我。但我已經知曉采荷有問題,為了揪出她的幕後主使,也為了弄清楚對方是何身份,所以便警告她,讓她不要管這件事情。」
如此說來,說不定陸蔓蔓真的見過那幕後之人。不過能有這麼大本事在西楚國的皇宮裡面出入的,能在楚然身邊安插細作的,能在鳳棲宮下毒的,能用那樣的計謀想要將他與楚然除去其中之一的,那便是東梁國的太子東逝水了。
東逝水手段毒辣,早在十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皇子的時候,便帶兵剷平了山鬼一族。如今他三十幾歲的年紀,宮中雖無太子妃,但床伴的數目龐大,奇怪的是,儘管在他的宮苑之中,夜夜笙歌,但他並無子嗣。
有人說,他是因為惡事做盡,所以這才斷子絕孫。
也有人說,他是害怕生了孩子,有了受人牽制的把柄。
還有人說,他是害怕以後的孩子和他爭權奪勢。
楚擎道:「東梁國的東宮裡面,住著三位「東逝水」,他們與真正的東逝水從長相來看,相似程度十之八九,就連在東宮之中的宮女太監也弄不清,究竟那一位才是真正的東逝水。原來真正的東逝水早已經進入都城之內,那個還在半路的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他笑道:「三弟提前打探好東梁國使者來我朝的路線,可是想半路襲擊,殺了東逝水?」
「自然。」
「父皇就是猜疑心太重,否則你與陸蔓蔓之間也不會如此坎坷。不過我見她對你,卻真正是情深意切。」
楚擎看向他,「大哥何故如此說?」
「昨日,她用金簪刺傷自己,只為保持一個清醒,不亂了分寸。若她不是對你情深意重,好歹我也是西楚國的太子,用我將就一下,便不用那麼痛苦。」
「那……如果她想要將就,大哥會如何?」
「我進入房間較晚,而且後來那焚著焚情的香爐被布裹住,本就沒有吸入太多毒氣。她不清醒,我可是清醒的。」
他這般說,楚擎也鬆了一口氣,他說道:「大哥,陸蔓蔓是我最在意的女子,任何人休得染指。這也是為何,我在你面前從來布掩飾她對我的重要性的原因。」
「對了,陸蔓蔓她……如何了?」
他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昨天他走了之後,他們兩人究竟如何了?
他……占有她了嗎?
「她已是沒有大礙。」
「讓她得空之後,來東宮一趟,讓她將那日看見的人的模樣畫下,我們也要有一個準備。」
「大哥,蔓蔓身體不適,便不來東宮了,我會讓她將畫像畫好,然後帶入宮中。」
「也好。」
一個絕色的女子便被人從床上踢了下來,她身上裹著幾層紫紗,嘴角有著一絲血跡。她看向大床的眼神,有些哀怨。一個男子起身,另外兩個奴僕便爬了過去,開始為他穿衣,她們的動作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沒了腦袋。
他不耐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然後皺眉道:「夏璇,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竟然給我找了這樣一個女人。」
一身紅衣勁裝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她的穿著乾淨利索,毫無繁瑣之物,腰上掛著佩刀,頭髮只是用簪子簡單地束起來。
「殿下,奴婢不知殿下口中的美人是為何物,在夏璇眼中,這女子便是美人。」
他搖了搖頭,「沒味道,沒脾氣,沒意思。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讓我心心念念的美人,便是那山鬼一族的掌門歐陽仙,她那時雖說已有二十好幾,比起當時的我還大上不少。不過山鬼一族調~教出來的老古董,果然有幾分意思。她表面上看起來無欲無求,其實對她那個關門弟子心生情竇,而我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戴上她徒弟的面具,再給她焚了焚情,她便如同一頭飢餓的母虎,朝我撲了過來。那滋味,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不過那歐陽仙已是化作枯骨,真沒意思。」
說著,他又嘖嘖了幾聲,奴僕已是將他的衣服都穿戴完畢。
夏璇道:「殿下,夏璇並未見過歐陽仙,也不知殿下究竟喜歡怎樣的女人。」
「美麗的女人到處都是,但是又美麗又有趣的女人可不是哪裡都有。我見著陸府的陸蔓蔓倒是不錯,不過她已然是個短命鬼,昨日不僅聞了焚情,還聞了熾鳥。這兩種香味合為一體,可是連神仙都難解的奇毒。當年製毒解毒高手歐陽仙,也是中了這兩種毒藥。她一個黃毛丫頭,我用這樣的毒對付她,真是有些殺豬用了宅牛刀。若是你能將她的屍體偷來,也是好的。」
夏璇抱拳道:「殿下,陸府守衛森嚴,夏璇單槍匹馬,怕是辦不到。」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夏璇,我最是喜歡不管我說什麼,你都相信的樣子。如今陸府裡面可住著一位西楚國的戰神,別說一個夏璇,就是十個夏璇也進不去。不過這般認真的夏璇,倒是有幾分意思。這樣,你若再找不到讓我滿意的美人,你便將自己洗淨了抬上這張大床,可好?」
夏璇連忙跪下,「殿下,皇上只讓夏璇保護殿下,並未讓夏璇伺奉殿下。」
「你是那無趣的皇帝老頭兒教出來的人,自然也和那皇帝老頭兒一般無趣。這樣,我也不再打趣你了。你去陸府外面打聽一下,陸蔓蔓死了沒。若是她死了,我們也可以趁著她的葬禮去陸府走一圈。」
「是。」
東逝水已是洗簌完畢,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殿下,那人來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頭蟄伏已久的獨狼,也是需要同伴才能成為狼群之王的。」
大廳之內,楚勵戴著黑色的面紗,早已是等候在此。
東逝水攜著眾美艷女子,一同進入了大廳之中,瞬間整個大廳裡面,只有胭脂水粉的氣味。
他皺了皺眉頭,依然在喝茶,東逝水坐在主人之位,然後舉起一杯酒,他大笑道:「楚兄,堂堂男兒,怎只是喝茶而已,我們該喝酒。」
他說完,他身邊的一位美嬌娘便將東逝水手中的美酒取下,然後含在口中,渡進他的口中。
東逝水一口吞下之後,他道:「美酒就該美人來喂,你們兩個快去伺候客人。」
「是。」
兩個美嬌娘朝著楚勵走了去,黑紗下的楚勵,眉頭皺得厲害,兩個美嬌娘也是坐到了他的身邊,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兩隻手還在他身上遊走。
與其說,東逝水是讓兩個美嬌娘來作樂,還不如說她們是來搜身的。
不過這裡是東逝水的地盤,而且是他有求於他,雖然心中有氣,但暫不表露。
一個女子的手在他懷中,她嬌嗲著聲音道:「客人懷中有一物好生硬,都將奴家磕著了。」
說著,一把短刀被她拿了出來。
東逝水哈哈笑著,「楚兄請見諒,我這裡的美人,平日裡被我寵得沒了大小。」
「無礙。」
東逝水端著白玉酒杯,他端詳著酒杯,若有所思道:「楚兄,我們能相識,全靠幽然小姐,只不過我答應幽然小姐的事情,恐是無法做到了。勞煩楚兄對幽然小姐說一聲,就說本是答應活捉了陸蔓蔓送給她,讓她解氣,但是沒想到我出手便太重,陸蔓蔓已經死了。」
楚勵的身體明顯一顫,倚在他身上的兩位美人感覺到了。他握著茶杯的手一緊,笑得索然無味,他道:「想不到陸幽然與你之間,還有這個買賣。」
「我也是奇怪得緊,莫不是因為幽然小姐,我也不會識得你們西楚國還有這麼一位有趣的女子,不過紅顏命薄,她身中焚情,再遇上貴國太子與戰神,我猜想她定是……死相很慘。」
東逝水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楚勵的反應,他嘴角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想不到這陸蔓蔓真是有趣,不僅楚擎對她要緊得很,就連楚勵也是在乎她的。若她此次沒死,他倒是可以去見識、見識她的厲害。
他與陸蔓蔓之間,是見過面的。那一次他扮作太監入了西楚國的皇宮,與采荷在蓮花池假山旁歡愉之時,有一女子發現了他們。
他是何等人,自然是知道被人發現了。
不過他本著有趣的心思,便讓那女子多看了一會兒,卻不想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陸家大小姐陸蔓蔓。
那時見她,她瘦的很,全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看不出美麗不美麗。
他當時只是覺得,她愧對都城第一美人的名號。
陸府陸蔓蔓,被西楚國的聖上封為永安公主,而他此次前來西楚國,便是打著和親的名號來的,這陸蔓蔓竟是如此有趣,還不如將她帶走。
不管和親與否,東梁國與西楚國之間的戰爭是必然會發生的。而自從楚擎被貶出都城,來到邊疆,兩國之間的戰爭,便是西楚國勝之多,再隨著楚擎的年歲逐漸變大,西楚國與東梁國之間的戰爭,幾乎到了戰無不勝的地步。
而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來談和與和親的,而是來讓西楚的儲君之爭更加激烈,讓西楚戰神為之隕落,讓東梁國的將領從沙城攻入,整個西楚便再也無軍可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勵,楚勵的忍耐也是極好,雖說自己心中在乎,但卻不表現出來,就算他為了激怒他,故意說了陸蔓蔓是中了焚情,他也從表面上看無動於衷。這樣的合作夥伴,才合他的心意。
楚勵道:「東兄,我此次前來,不是來和你討論陸蔓蔓的。」
「也對,我們是為了正事。」
東逝水對一眾美人打了一個手勢,她們便全數退下了,兩人在裡面聊了一個時辰之久,終是一拍即合,然後各自散去。
楚勵走了之後,剛才在楚勵身邊的兩位美人說道:「殿下,剛才的客人似乎對陸蔓蔓很是在乎,剛才殿下提到陸蔓蔓已經死了,他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
東逝水看著楚勵離開的方向,他笑道:「美人,我知道了。美人今日立了功,我今日夜裡,可要好生獎勵兩位美人。」
楚勵出了東逝水的住所,黑鷹在外等著他,他雖說對他心有隔閡,但是夜鷹已死,此時正是用人之際。
不過他吃了他給的一種毒藥,名喚「斷腸」。
此毒需每月去他那裡拿解藥,若是不然,便會腸穿肚爛而亡。他這才勉強信了他,反正他無用之時,便讓他自行死去即可。
他依舊戴著黑斗笠,「黑鷹,宮裡可有什麼消息?」
「聽宮裡的眼線來報,今日清晨,在東宮的蓮花池發現一具女屍,女屍是溺水而亡,而且死亡之前,經歷過房事。」
他心中一落,那具女屍,是她嗎?
「還有嗎?」
「東宮今日守備森嚴,便沒有其它消息了。」
楚勵停了下來,「黑鷹,備馬,去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