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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采荷的試探

2024-05-03 11:21:27 作者: 橙色羊咩

  皇后與陸蔓蔓,兩人已是劍拔弩張,誰也不讓。

  楚擎道:「皇后娘娘,蔓蔓口無遮攔,沒有別的意思。」

  皇后笑,「永安公主尚且年幼,本宮如何會與她一般計較。」她轉頭看向李昭,「雲麾將軍,你可識得地上的女子?」

  他一邊喝酒,一邊淡然道:「識得,張太醫之女,張若水。」

  「那麼雲麾將軍與她,是何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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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是一杯烈酒下肚,「臣重傷之時,多虧張姑娘相救。」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關係?」

  他拿著酒杯,目光如炬盯著陸蔓蔓,仿佛要將她的後背盯出一個洞來。

  許嬤嬤道:「雲麾將軍不說,便是與張若水沒有其他關係。張若水,你好歹也是張太醫的女兒,張太醫一身光明磊落,卻生得你這樣一個女兒,你簡直丟光了張太醫的臉,也丟光了西楚國的臉。」

  陸蔓蔓指著許嬤嬤,「主子們講話,輪得到你一個狗奴才插嘴嗎?」

  許嬤嬤被陸蔓蔓嚇出一聲冷汗,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臉,臉上被陸蔓蔓打的手掌印還十分清晰,而且疼痛感還在時刻提醒她,陸蔓蔓就是一個瘋女人,她連玥公主都敢打,更不要說她們這些僕人,許嬤嬤便立刻住嘴了。

  張若水被陸蔓蔓扶著,她小聲在她耳邊說著,「蔓蔓,多謝你。若水罪有應得,本該以死謝罪。」

  陸蔓蔓小聲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這根本就不是罪。」

  「也只有你認為,這不是罪。我心已死,只望不連累父親母親,不要連累將軍。」

  「張若水,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會救你,雲麾將軍他……也會救你……」

  她說著,抬眼看向李昭,她一字一頓說道:「剛開始張姑娘與雲麾將軍的確是醫者與患者之間的關係,但是後來他們逐漸有了情義,並且已然結成夫妻。張姑娘是雲麾將軍的妻,所以她才不是處子之身。蔓蔓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假,便與張姑娘同罪。」

  張若水在她耳邊輕聲道:「蔓蔓,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般,我不值得。」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張若水,我希望你活著。」

  皇后對李昭道:「雲麾將軍,永安公主所說,可是事實?」

  他便看著她們二人,還是不說話。

  「如此,便是假的了。來人,將張若水帶下去,行腰斬之刑。」

  已經有宮女來拉扯她與張若水,她看著李昭,眼中是不可置信,他竟是如此鐵石心腸嗎?

  「陸蔓蔓,雖然身為永安公主,但在此事上……」

  李昭終是站了起來,他對皇后行禮道:「皇后娘娘,臣的確與張姑娘是夫妻。」

  「呃?」皇后的語氣之中,明顯不信,「那為何剛才將軍遲遲不說?」

  「李昭之前受過重傷導致失憶,失憶之後與張姑娘兩人交好,但是後來恢復記憶之後,臣又將與張姑娘之間的事情忘記。」

  李昭這般說,那麼這件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既可以說張若水是李昭的妻,又可以說不是。失憶症難以治療,而且何時好,也是說不準的。

  「如此……本宮便要請太醫來好生為雲麾將軍治一治。先將張若水關入牢房,等到這件事情明了之後,再將張若水的罪名再做定奪。」

  皇后說完,便轉身出了偏殿。

  李昭走到陸蔓蔓與張若水面前,他說道:「張姑娘,我能為你做的,僅此而已。」

  他不愛她,所以她也不敢妄想他會娶她。

  他又看向陸蔓蔓,他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說出關於她的話來,他猶豫了良久,只是吐出兩個字,「保重」,不知是對陸蔓蔓說的,還是對張若水說的。

  張若水已是被關入牢房,陸蔓蔓還蹲在地上,楚擎走過來,他將她扶了起來,卻是滿臉憂心,「蔓蔓,你真的沒事嗎?」

  她看向他,嫣然一笑,瞧他的樣子,莫不是準備隨時獻身?

  可是她所中的不僅是焚情,還有與焚情參合起來的合成的另外一種新的毒,不是那般就能解毒。再說了,若是那種毒,真的那般霸道,那她豈不是便是一顆行走的毒瘤?

  若是真與他太過親密,她害怕將直接身上的毒傳到他的身上。

  「楚擎,我沒事。」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待會兒回了明月軒,我還得請太醫來為你診斷一番。」

  「你若真不放心,那便請太醫前來吧!張姑娘的事情,的確應該與張太醫好好說一說。」

  東宮。

  楚然在書房之中批閱奏摺,夜離如影隨形隱在黑暗之中,主子以前批閱奏摺的速度便是一個時辰就能將這些奏摺批閱三分之一,但是今日,他老是盯著一份奏摺,便是呆了。

  腦海中出現的,竟就是她躺在床上的場景。

  「沒……都是我自己扎的。」

  「太子殿下,蔓蔓現在除了叫你加油,便是一點事情都不能幫助你了。」

  奏摺上面的文字,似乎也變成她的模樣,在對他笑著。

  其實,他也想失去理智,就那般和她在一起了。

  只是,他還是缺少冒險的勇氣。

  從黑暗中傳來夜離的聲音,「太子殿下,您今日有些反常。」

  「今日去母妃宮中,竟然被焚情所擾。」

  「焚情?那藥性可很是霸道,莫不是皇后娘娘也要試探太子殿下?」

  他搖了搖頭,「深宮之中,撲朔迷離,雖然此事發生在鳳棲宮,但也不能說是母妃所為。」

  就算皇后對他冷淡了些,但是他還是不願相信,一個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

  「太子殿下可需要奴婢去請太醫過來?」

  「不必。」若是請了太醫,那麼有些事情,便會不攻自破。

  叩叩叩……采荷端著一碗蓮子羹,她敲著房門,「太子殿下睡下了嗎?」

  夜離往黑暗中退了一步,便是消失地無聲無息。

  「還未睡下。」

  采荷推開了房門,楚然淡淡掃視了她一眼,只見她穿的並不是宮女服,而是比較輕薄的流紗低胸桃花裙,而且她臉上的妝容,更是經過了精細的裝扮,她所到之處,一陣香風襲來,她走到楚然的書案前,俯身為他呈上蓮子羹,胸前之物,更是呼之欲出。

  他見此,將目光移至別處。他本就中了焚情,雖說中毒不深,但是還是受了一些影響。

  采荷將蓮子羹放下之後,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離他更近了一步,她的身子幾乎貼到他的身上,她在他耳邊,軟言細語,「太子殿下,您今日去鳳棲宮,可為何事?」

  「無事,便只是過去看看母妃。」

  「呃?采荷可聽說,陸大小姐也在鳳棲宮,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場鬧劇罷了,不提也罷。」

  她的手,放在他後背的位置,然後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他肩膀處,為他捏肩,「太子殿下,采荷的心思你可懂?」

  「自然是明白的。」

  「那麼采荷想要什麼,太子殿下也明白?」

  「采荷……我……」

  一根纖纖玉指停在他嘴唇的位置,她的指腹輕輕滑過他的唇,描著他的唇的輪廓,「太子殿下,采荷不管外界是如何說太子殿下的,但是在采荷的眼中,太子殿下和采荷一起長大,采荷雖說是宮女,但是太子殿下從未將采荷當作宮女,采荷也從未將太子殿下當作是人上人的太子殿下,在采荷眼中,太子殿下是采荷心儀的男子而已。」

  他的喉嚨上下滾動一下,將她的手從他身上拿開,「采荷,你要的,我給不了。我能做的,只有在深宮之中,保你周全。」

  她卻是仍不死心,直接從後面抱住了他,她能感覺到他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快了一些,得逞的笑從她嘴邊升起,她今夜的任務便是看看楚然究竟是真男人還是假男人。

  他曾向她許諾,這件任務完成之後,他便可以將她接出宮。從此,她便可以以至高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了。

  她的手在他胸前滑動著,她有些錯愕,一個殘廢的太子,一個靠在輪椅上苟延殘喘的男人,他的身體怎麼可能這麼壯實?

  他再次將她的手從他身上移開,「采荷,你這般做,不會後悔嗎?做了我的女人,可就變成了東宮之中的眾矢之的。」

  這些年,被送入東宮的女人不少,她們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垂青,一個個簡直比後宮失寵的女子,怨氣更大。

  但是這有什麼可怕的,反正只要這件任務完成,她便會離開東宮。

  她道:「采荷不會後悔。」

  「那……好吧!去將所有的燈都滅了。」

  采荷心想,看來太子殿下還挺傳統的,要先滅燈。

  她故作嬌羞,「是。」

  隨著一盞盞燈都被吹滅,光線很暗,坐在書案前的人已是換了人,采荷迫不及待撲了上去,「太子殿下……」

  書案前的男人並未回答他,便和她抱作一團。

  書房之內,嬌聲起伏。

  而他,終無所動。他坐於輪椅之上,手中拿著那枚簪子,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陸蔓蔓,你可還好?

  他竟是,有些想念她了。

  明月軒。

  楚擎候在門外,張太醫在為陸蔓蔓把脈,他眉頭緊皺,她的脈象感覺平常,但是他總覺得有一絲異樣,這種異樣他還說不出是什麼。

  他問道:「陸大小姐,你最近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她收回了手,「父親為我請了一個大夫,我每日都要吃她為我做的藥膳。」

  張太醫點了點頭,「難怪,陸大小姐的身體狀況,可比之前要好許多,許是老臣多慮了。陸大小姐身體無恙。」

  「我便說我身體無恙,是楚擎不放心,要請你來看一看。」

  說到此處,張太醫竟是對陸蔓蔓跪下了,「陸大小姐,今日鳳棲宮一事,我已是知曉,我那不孝女兒,為陸大小姐惹麻煩了。」

  「張太醫對楚擎忠心耿耿,又在楚擎被逐出都城之後,對他的母親諸多照料,蔓蔓如此,是應該的。」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出手救張若水,全是看在楚擎的面子上。

  張太醫整個身子匍匐在地,「老臣定會一心一意追尋擎天王,若是擎天王有需要,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老臣都在所不惜。」

  「張太醫,你快請起,不管是從年紀上,還是從輩分上,你都是長者,你這一跪,蔓蔓可受不起。」

  陸蔓蔓下了床,親自扶起張太醫,張太醫便是感動地涕淚俱下,「陸大小姐與擎天王的大恩大德,老臣永世不敢忘記。」

  張若水原本做了許多傷害陸蔓蔓之事,但是她竟是以德報怨,不惜得罪了皇后娘娘,也要保全張若水的一條性命,這讓張太醫感激涕零,並且決定終身誓死效忠楚擎。

  而陸蔓蔓的身體不適,想必也是在鳳棲宮裡遭遇了什麼。

  「張太醫,你告訴楚擎,我很好,身體沒有大礙,不過我現在累了,需要休息了。你讓他待會兒也去休息吧!」

  「是。」

  自從張太醫走了之後,她疼得近乎暈厥,她蜷縮在床上,一下下地做著深呼吸,丑娘的話沒錯,那顆解藥,只能暫時壓制住她身體裡面的毒性而已。

  她死死地抓著被褥,咬著被褥,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額頭的汗如同滾珠,手背上,近乎透明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暴起。

  她知道,他還未離開,他守在她的窗前。

  他還在不放心她嗎?

  他敲了敲她的窗,「蔓蔓,你睡下了嗎?」

  她沒有回話,她害怕她的聲音會讓他聽出異常之處。

  他沒聽見她的回話,便以為她是睡下了。

  「蔓蔓,今夜我便在外守著你,若是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便快些告訴我。」

  汗水,已是將她的衣服打濕,就連她身下的被褥都是濕的,這鑽心攪肺之痛,的確讓她生不如死。

  她也知道,僅僅是生不如死而已,有歐陽仙在,她暫時還死不了。

  晴紫見楚擎還守在窗外,她便問道:「王爺,這麼晚了,為何您還不去休息?」

  「晴紫,你們先去休息吧!」

  「今日王爺和小姐從皇宮裡面回來,便叫來了張太醫,可是小姐在皇宮之中,遇到了什麼事情?」

  「無礙,只是蔓蔓她……受了一定驚嚇,我有些擔心她。」

  「也不知小姐是如何想的,張若水以前那般陷害小姐,還將小姐騙去青雲寺,險些要了小姐的性命,她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小姐何苦救她。」

  她救張若水的原因,恐怕與張太醫有關,張太醫是他的人,而她又是他喜歡的女子,若是他這次沒有對張若水出手相救,那麼支持他的大臣便會認為,他是會為了一個女人便會將支持自己的人的家人的安全於不顧的人。如此,便會寒了一些大臣的心。

  她受的苦,是為他。

  「晴紫,你和翠青早些休息,蔓蔓她最是關心你們,若她知道你們這麼晚了還未睡,會擔心的。」

  「可是……王爺每日政務繁忙,也是要早些休息的。若是小姐知道,她同樣會擔心。」

  這疼痛,一陣、一陣的,剛才痛過之後,此時便好了一些。

  她的衣服頭髮低著汗水,仿佛剛從水裡出來,她走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裡面毫無血色的自己,她打開她穿著銀針的袋子,然後取下一根銀針,往自己的拇指上扎了一下,枕頭迅速變黑,並從她的指尖冒出一滴紅得發黑的血液。

  絞痛,又從腹部傳來,她再也無法忍受第二次了,便舉著銀針,朝著自己身體的幾個穴位扎著。

  今日歐陽仙給她施針的時候,她記住了她所扎的穴位的名字和順序,扎完針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便又覺得好了一些。

  她看著自己手掌的那條線,楚鄴說,那是生命線,而她的生命線雖說因為那條傷疤延長了部分,但是延長地並不長,難不成她真的會死於這種毒?

  那麼……她死了之後,楚擎該如何呢?

  她有些無力地坐在梳妝檯前,看著繡了一部分的腰帶,她終是明白歐陽仙的那句話,世上最苦,莫過於相愛不能相守。

  蓮花池內,傳來女子的喘息之聲,「爺,采荷已是將爺要調查的事情打探了一個明白。」

  采荷與一個穿著太監衣服的男子,在水中纏綿著,「是嗎?采荷倒是說來聽聽。」

  「太子楚然……他……是個男人。」

  「那……他倒是騙過了許多的人。」他說完,眼中泛著狠色,卻將剛才還與他激吻之人一下子按入水中,水中之人拼命掙扎著,激起巨大水花。

  「采荷呀采荷,你一個低賤之身,如何能做本太子身邊的女人,是你太過貪心了。」

  采荷在水中的掙扎越來越小,最後消停了。

  不遠處,楚然坐在輪椅上看著這一幕,穿著一襲黑衣的夜離便推著輪椅往東宮的方向而去,他今日終是弄清楚了,原來,采荷是東逝水派來的。

  原本應該還在路上的東逝水,竟然糟了好幾個月到了都城,而他們的人竟然一絲察覺都沒有。

  東逝水,他是何時來的,五個月前?還是更早的時候?朝廷之中,他的勢力又滲入了多少?

  西楚國內憂外患,內有皇子爭權奪位,外有東梁國虎視眈眈。若是西楚內部政變開始,外加棟樑舉兵來犯,那西楚國的國之根本,便岌岌可危矣!

  「夜離,去通知擎天王,本太子明日與他相見,有要事相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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