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忠實老僕

  離開寢殿之後，秦漢也是來到了自己的書房當中。

  雖然從周皇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秦漢心中也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坐上那個身居九五的位置，僅憑聖上一人的意思，那還遠遠不夠。

  克繼之路，任重而道遠。

  「誰？」

  突然，秦漢的目光停留在門口處的盆栽上，眼神一凜。

  那之前曾被他放在發財樹的葉片上一根細如牛毛的髮絲，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這個時代並沒有在房間門口擺放發財樹的習俗，是秦漢穿越過來之後，才命人這麼做的。

  而在上面擺放一根頭髮絲則是前世的他，從某本刑偵小說當中學到的技巧。

  發財樹的葉片上面有一層細細的絨毛，可以起到比較好的固定作用，如果是風從窗戶那邊吹過來，幾乎很難對其造成什麼影響。

  但如果是從正門處進入，而且還沒有留意的話，推門所產生的氣流就會輕而易舉的把頭髮絲給吹跑。

  書房在男人心中始終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自秦漢穿越過來之後就明令把它是做禁地，不允許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進入。

  就算想要打掃也只能趁他在場的時候進行，所以太監宮女們是絕對沒有膽子進來的。

  而現在葉片之上的頭髮絲已經消失，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已經偷偷被人光顧過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事態有些不對，潛入之人沒有給秦漢繼續思考下去的機會。

  一陣破空之聲，自秦漢的後方響起，那是來者終於忍不住性子開始對他出手了。

  好在秦漢已經提前做好了預警，一個險之又險的角度測過身子，堪堪躲開了這一擊。

  總之對方似乎對於他能夠躲過這一招，這件事情並不意外，一擊不中之後立馬就開始變招。

  凌厲的高鞭腿，直逼他的腦門。

  看到這一幕，秦漢的瞳孔不由得微縮，根據前身多年習武留下的經驗來看，就憑這一腿的力道，若是讓他挨實了，就算能夠僥倖留得一條性命，那也起碼會是個重度腦震盪的下場。

  短暫的思索過後，這條腿已近在眼前，秦漢來不及細想，只能抬起雙臂橫在腦袋兩側。

  人的頭快不過人的手，這樣的速度和力道想要閃躲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秦漢只能選擇硬抗。

  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秦漢有些詫異的睜開眼，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耳畔的風聲已然停歇，那壯碩有力的小腿並沒有踢到自己的身上，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著粗布麻衣，其貌不揚，一雙手隨意的垂在腰間，看起來似乎並不能給人起到什麼威脅。

  但秦漢心中卻十分清楚，以自己的身手對上此人，哪怕對方沒有占據偷襲優勢雙方正常交手，自己的勝率也不會超過三成。

  單就是剛才那一下，如果對方手中握持利刃的話，那麼此時的他恐怕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不過有一點確實讓秦漢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以前深懦弱的性格，連陳雨柔這個太子妃，入宮大半年之久都不敢碰對方的身子，又是在何時何地招惹上這樣一位恐怖的存在的。

  「前輩為何突然停手？」

  秦漢直接開口問道。

  反正以對方的身手，若是想要對他不利的話，那他沒有什麼反抗的機會，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問明白來由，說不定還能化干戈為玉帛。

  總之對方壓根不按常理出牌，在秦漢試探性的問過醫生之後，中年男子直接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聲音顫抖的到。

  「老僕武破天，參見少爺！」

  武破天，少爺？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稱呼，秦漢的大腦也是罕見的宕機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也是反應過來直接沖了過去，將那位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給扶了起來。

  「武叔你這是做什麼，小子不肖，可當不得你如此大禮啊！」

  現在他大周國太子的身份人盡皆知，在這個情況下還能夠用少爺兩個字來稱呼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前身母親留下的那一批忠心耿耿的侍衛。

  這具身體的母親出生於燕國，是名門世家的權貴之女，當年周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去燕國遊學，兩人於一次偶然中相識，但卻一見鍾情。

  他的母親更是不顧家人勸阻，跟隨周皇來到千里之外的周國，武破天就是那個時候作為僕役，一同跟過來的。

  不過事實也是證明了秦漢母親的眼光十分不錯，沒有把真心錯付於人，遊學回來之後，周皇在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就以雷霆手段清除異己，登臨皇位。

  而他在成為皇帝之後，也是將無數人渴求的皇后之位給了自己的枕邊人，婚後數年，兩人都異常恩愛，只是天有不測風雲，秦漢母親因染病而早早去世，周皇悲痛欲絕，再加上之前於戰場之上留下的暗疾，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才有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少爺，你真的讓老奴很吃驚。」

  被秦漢攙扶起來之後，武破天抬起頭，深深的看了秦漢一眼。

  「我原以為少爺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今日得見才知，少爺你一直都在隱忍，不僅家傳武學沒有荒廢，甚至還為未來的事情做好了計劃。」

  武破天伸出手指，指向書桌上的一卷草稿，上面有秦漢思索過後留下的一些隨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老奴，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這麼多年沒有盡好，作為一個下人的責任，還請少爺責罰。」

  說罷，武破天又要跪下去，不過這次秦漢也是早就已經做好準備，所以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武叔，言重了。」

  秦漢搖了搖頭。

  其實此刻他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主要是因為前生的性格實在是太軟弱了，明明自己的親爹老娘給他留下了那麼多的資源，可以說把一條通天大路都給他鋪好了，而他卻不加以利用，反而一門心思撲在女人身上，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