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發燒,裝可憐

2024-08-01 16:47:47 作者: 今朝且一笑

  「老淵,你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來了……」

  謝歡掙扎著從他身上爬起來,卻震驚地發現摸了一手的血,再看他白襯衣,已染上一片腥紅的血漬。

  於是她去解他衣扣,赫然發現他胸口竟有一道很猙獰的傷口,有縫過的地方,但好像迸裂了,正在滲出血絲。

  顧不得怒斥他,她本能地低呼了一聲:

  「你怎麼受傷了?」

  

  所以,他發這麼高的燒,緣於此?

  那傷口,又紅又腫的,分明已嚴重發炎。

  「走,我帶你去醫院。」

  傅淵終於清醒了過來,並坐了起來,發現頭很疼,也看到胸口在滲血。

  但他並不在意,一邊系扣子,一邊低低說道:

  「我沒事,吃點退燒藥和消炎片就可以了,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這瘋子,居然嫌她大驚小怪。

  謝歡磨了磨牙,本想不管的,這人,這麼欺負她,死了也是自找的。

  她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卻又折回,恨恨叫道:

  「不行,傷口這麼深,會出事的,趕緊的,去醫院,馬上……你給我起來。」

  「真沒事,已經打過藥,看過醫生,沒大問題……」傅淵睇著她,見她臉繃得冷冷的,兇巴巴,忽笑了,歪頭打量著,揣測道:「你這是在緊張我嗎?怕我死?」

  嘖,他還真會聯想。

  鬼才緊張呢!

  唉,好吧,她就是在緊張。

  為此,她還沉起了臉來,努力讓自己顯得異常嚴厲:

  「你到底去不去?」

  「你求我,我就去。」

  這也太無賴了。

  可是她就是硬不起心腸不管他,這會兒,他已經燒得雙眼發紅了:「是是是,我求你,快點啊,祖宗,咱們去醫院……」

  傅淵斜視她勾起了唇角,就像一個被滿足小心思的孩子,終於站了起來,結果發燒嚴重,腳下虛浮,竟差點倒地。

  她連忙扶他:「你小心點。」

  傅淵當然不想放過這種能親近她的機會,自然而然就勾住了她的肩膀,且故意示弱道:「我頭暈得厲害,腳發軟……你扶穩了。」

  可他好重的。

  所有重量壓到了她身上,她皺眉:

  「要不,我們叫急救車?」

  「不用,我又沒斷手斷腳,能走,你扶一扶就行……撐得住的……」

  他故意賴著她。

  這段日子,她一直想盡辦法和他保持距離,今日他哪能錯過這種好時機?

  謝歡想想,好像是有點小題大做,那就當他一回拐杖吧!

  兩個人走出了小院,關上了院門。

  傅淵一邊走,還一邊悄悄地吸著她身上的暗香,被老婆疼的感覺又回來,真好——他心頭一陣陣舒暢,早知道受點傷,她會這麼緊張自己,他應該早早玩點苦肉計什麼的。

  「哎哎哎,走錯的,我的車在那邊的停車場。」

  因為是老房子,這裡的小院停不了車,各家各戶只能集中停放。

  「我……沒駕車證。還是叫車吧!」

  去停車場,和去弄堂口叫車,是兩個方向。

  傅淵:「……」

  也對,她現在這個身份,沒給她配證,也是怕她出事。

  弄堂有點長。

  謝歡扶著他走,這大清早的,不少鄰居端著碗在四下躥門子,看到他們勾搭在一起,一個個好奇地圍了過來。

  「喲,這是怎麼了?」

  「怎麼有血啊?」

  「快快快,叫車子叫車子。」

  「小白老師,淵律師怎麼從你家出來?你們在一起了?」

  「哎呀,這樣挺好。」

  「來了來了,車來了。」

  鄰居們當中,蘇河也在,看著自己的女神和那個律師那麼親密,酸了,難受了。

  唉,他失戀了。

  喬愛也看到了,直咬牙根。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這個蠢男人長得是什麼眼光?竟會看上她?

  *

  坐上車,來到醫院,等醫生時,傅淵一直靠在謝歡身上,還吐了,因為聞到了一股子異味,直接乾嘔。

  醫生連忙給看了看,第一時間給他吊水。檢查的結果是:傷口感染了,各項指標嚴重超標。

  醫生讓他住院。

  謝歡忙裡忙外,幫他辦住院手續,盯著他掛水。

  「今天真的是麻煩你了。」

  傅淵躺在床上裝虛弱。

  哦不,他本來就挺虛弱的,所以,他是理直氣壯表現虛弱。

  「你家裡沒其他人,你得住院,誰照顧你?」

  謝無奈極了,想和他保持距離,結果他病成這樣,而且家裡還沒親人。

  「沒事,掛點水,消了炎,我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傅淵寂寂道:「我家裡就三個孩子,他們現在都由我姐照顧,我姐剛生完小孩不到半年……我受傷的事,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姐照顧不來的。」

  好像挺可憐的。

  謝歡可不會同情他:「你的那些手下呢?一個都沒跟來,比如那個叫楚山的……」

  「在仰光照看歸南呢……我是一個人回來的,這邊沒熟人了……我家在南市。」

  那嗓音,越說越孤寂了。

  真會裝可憐。

  謝歡明知道他故意裝的,卻硬不起心腸不管:「行了,回頭我去做的點飯菜,接下去這幾天,我來照顧你……」

  「那是不是有點太麻煩你?」

  傅淵弱弱地問著。

  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反正我也要做飯吃,順道給你帶上一點……對了,你身上這傷怎麼來的?」謝歡忍不住問道。

  「歸老在境外有一些勢力,他得了絕症,讓我幫忙管一下。我接手了。有些人不服我,一直在搞事情。歸老活著,他們不敢鬧,於是,他們借醫生的手,害得歸老死在了手術台上,然後想除掉我……」

  他實話實說,不瞞半字:「我不能坐以待斃,帶人和他們帶了一杖,被捅傷了。差點死掉。那會兒,我差點以為,我再也見不著你了……」

  謝歡震驚,原來他消失的那幾天,竟經歷了這樣的事。

  她呆了好一會兒,才沒好氣地叫道:「既然受傷了,你就該在那邊好好養傷,連夜趕回來,還淋了一身雨,你以為你的身子是鐵打的嗎?」

  醫生說了,他這傷口再發炎下去,會昏迷進監護室。

  「你走了。我實在放心不下,才連夜趕回來了。」

  傅淵默默看著她。

  謝歡一怔,悶聲道:「我又不是小孩,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傅淵撐坐起來,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過來,還一把抱住了。

  這一抱,一氣呵成。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緊緊抱住了。

  耳朵又燙起來了。

  她想推。

  可惡。

  他又耍霸道了。

  而抱著她的雙臂卻抱得更緊了:「別推。我身上有傷。會弄傷我的。」

  「那你還動手動腳。老實點行不行?」

  她咬牙切齒。

  他這是吃定她了是不是?

  「就是想抱抱你。我沒壞心眼。」

  鬼才信你。

  就屬你心眼最多。

  住的房子是他的,租的工作室是他的,他耍得她團團轉呢,還半夜跑進來強吻她,這個人真的好可怕的。

  而她,竟拿他無可奈何。

  她在心裡憤憤不平。

  他卻在耳邊低低喃呢著:

  「昨晚兒,我奔波了一晚上,到這邊時,雨了好大好大,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雨。車子開不進弄堂,我跑進來,就兩百米的路,我淋成了落湯雞,還因為看不清路,摔了一跤,傷口估計是那個時候開裂的。

  「我顧不上去換衣服,就是想遲快見到你,這樣我才踏實。」

  唉,她的那點憤憤之情,因為這樣一個場景而一點一點消散了。

  「其實,我不該讓人帶你送去見歸老最後一面的。境外很危險。但我知道,你對歸老有感激之情,不通知,將來你知道歸老沒了,死在了境外,你肯定又會怨我自作主張,不夠尊重你。

  「為什麼我讓你一直戴口罩,就是怕你出事。那邊的人,一個個都不是善茬。我怕你再有一個好歹,所以才讓楚山全程、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結果你不告而別,眨眼的功夫,說不見就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之前,你已經在我面前失蹤過一回了。如果這樣的事,再來第二遍,我會瘋掉。

  「所以,把微信加回來吧,我不想再過找不到你的日子。小白,我會害怕。真怕。」

  話里藏著滿滿當當的深情。

  特別是最後一句。

  明明那麼厲害一個人,能管得了那麼一大幫人——昨天墓地上,圍著他和歸南的,少說有百來號人,這麼強悍,竟也會說害怕。

  而這份害怕,竟是緣自找不著她?

  這事,聽著太荒誕了。

  可是,她有聽到他是真的在害怕。

  正因為這份真,令她怔忡了,困惑了:

  失去的記憶里,她和他到底生著怎樣的感情?

  于是之前的那個問題,又回來了:

  她是誰?

  竟能得他如此相待?

  難道,她就是他嘴裡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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