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解惑：身世之迷

  錢芝臉色大變，第一時間跳了出來，這事關乎她的名節，她如何能不激動：

  「白省長，我與你在老太太壽宴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面，我的女兒，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這結論，實在是荒唐……」

  謝岐山的面色也是陰沉沉的：「白省長，謝歡做了我女兒二十五年，怎麼可能突然就變成了你的女兒。你為了洗白自己，竟想出如此可笑的藉口來，不覺得虛偽嗎？」

  

  對，他想到的是，白照亭為了應付媒體才如此編造的，把他們召集起來，就是把這個謊圓起來。

  有權有勢的人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上面的送檢時間，請你們看仔細了，這份資料是一周以前出的，不是今天。也不是偽造的。鑑定單位是國家最高鑑定中心。鑑定員為：李興教授。是國家最高刑事鑑別科的元老。

  「我是拿著歡歡的血去作的鑑定，怎麼會有錯？」

  白照亭始終是從容不迫的。

  謝歡忽記起壽宴第二天，臨走之前，白家人都在抽血，好像是在為某個烈士的白血病孩子配型。

  謝歡和傅淵都有抽了一罐。

  原來白照亭拿這血作了這樣一篇文章。

  謝歡恍然了，同時又生出了困惑，當即叫道：「可我……怎麼可能是您的孩子？」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事嗎？我說，我太太和錢芝是孿生姐妹這事？」白照亭看向她，溫溫地問道。

  「記得。」

  「算了，這裡頭的事，還是由親身經歷的當事人來說吧……由我說，你們只會覺得我在編故事。」

  白照亭立刻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謝歡眼皮直跳：所謂的當事人，會是誰呀？

  沒一會兒，門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穿著極為樸素。

  「姥姥？」

  謝歡立刻站起，驚呼著去把顫顫微微的老人扶了進來。

  「媽。」

  錢芝站起，眉頭跟著皺了一下：「您怎麼也來了？

  姥姥走進來環視了一圈，那張飽經風霜、堆滿褶皺的臉孔上，儘是複雜的情緒。

  白照亭站了起來，態度很是恭敬：「老太太，麻煩您把裡頭的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一說明白吧……」

  「好。」

  姥姥點了點頭，目光在錢芝臉上頓了頓，渾濁的眼睛裡皆是虧欠之色。

  「芝芝，你有一個孿生姐姐，這件事，我一直沒和你提過，照亭的太太趙慧茹，就是你親姐姐。」

  姥姥開始陳述：

  「那個時候，我和你爸互相生怨離異，分開後都不想再見到對方，我也就沒和你提過這事……

  「二十五年前，你剛剛生下歡歡沒多久，摔傷了腳不能動，歧山又忙著講課，那天，正好歡歡發燒，我就帶著孩子去了醫院。這事，你還記得吧！」

  錢芝的心臟在緊縮，點了點頭，說道：「哪能不記得，那天您出事了，孩子也摔傷了。」

  姥姥吁出一口氣，「有一件事，我從來沒和你提過，就是那天，在兒科，我遇上了慧茹。

  「慧茹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當時看到整個人都懵了，因為她手上也抱著一個孩子，可謝歡分明在我手上啊！

  「一去了解，我才知道她正是我那個二十幾年沒見過面的大女兒。

  「慧茹也是因為孩子發燒，跑出來看醫生。

  「她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月份差不多大。

  「我細細看了看，可能是因為兩個媽是雙胞胎，所以兩個小孩子的相貌，竟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如遇後腰有一個小胎記。歡歡沒有。

  「那天，我們娘倆坐在一起給孩子掛了水，掛完水，還一起去吃了飯。兩個人聊得特別特別開心。

  「我本來打算把慧茹帶回來和你認一認的，慧茹說她感冒了，不能把病氣過給你，約好，等病好了，就過來看你。

  「慧茹說要送我回家。我沒反對，就上了她的車。

  「在車上的時候，歡歡睡得很沉，我把她放在了如遇的小搖籃里。如遇一直哭，我抱著她。

  「結果路上，車子被截停，有兩個蒙面人把慧茹還有歡歡劫了去。我抱著如遇跑啊跑……後來竟掉進了陰溝，摔暈了過來。

  「等我醒過來，已經是六個月後的事情了。慧茹被撕票，孩子失了蹤。只有我知道如遇變成了歡歡。歡歡被我弄丟了。

  「可我不敢說，慧茹已經沒了，如果芝芝因為這事恨我，我就沒女兒了。

  「我害怕被責備，就將錯就錯。讓如遇頂包了歡歡，養在了她姨媽的膝下，這麼多年了，這件事，我從來不敢對任何人說起過。

  「直到那一天，照亭——白省長找上了門，自稱是慧茹的丈夫，我就知道這事藏不住了……他拿出了那個報告，我不敢撒謊，就把這裡頭的前因後果，全說了。

  「白省長想認回女兒，所以才組織了今天這次見面，讓我出來給說明一下，芝芝啊，媽媽對不起你，把歡歡弄丟了……」

  說到最後時，她滿眼愧疚地看著女兒。

  經此一番說明，本來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

  離奇嗎？

  很離奇。

  可姥姥是不可能撒謊的。

  小的時候，謝歡有過幾次睡得迷迷糊糊，會聽到姥姥在叫：「小遇，小遇，我是不是做錯了？小茹，小茹，我該怎麼辦啊？」

  那時，媽已改嫁。爸待她也不好。

  她有時候會跑到姥姥跟前去哭訴，姥姥很心疼她會罵幾句女兒，哄著她：

  「別因為別人待你不好，就放棄自己，你要做一個更優秀的自己。不是為了向別人證明什麼，而是向自己證明，只要自己足夠爭氣，沒有爸媽培養，你也可以成為頂頂優秀的人……」

  她就是因為這句話，一直沒有氣餒，力爭上遊，做最優秀的自己。

  現在，她明白了，當年奶奶叫的小遇就是白如遇，叫的小茹是大女兒趙慧茹。

  二十幾年以來，奶奶一直因為瞞了這件事，心中不勝惶恐；更怕她學壞，所以每每叮嚀她要做一個優秀的女生。

  這會兒，謝歡面色慘綠慘綠，腦子嗡嗡作響！

  可不對啊，曾經，她做過DNA鑑定的呀，是親生的沒錯啊……

  她自然無從知道，這裡頭有人從中作梗，所以，她拿到的報告，是偽造的。

  傅淵聽完這些，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徹底完了，他和謝歡要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