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2024-08-01 16:24:50
作者: 白色電話
房門被推開,裡面空蕩蕩的並沒有人。阿諾眉頭深鎖,喃喃自語:「難道不在這裡?」雖然心裡有所疑惑,可望見屋裡的一切都保持在原樣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扶在門上的手顫了顫,「何苦呢!」
一切都保持如同她在的時候一樣,雖然心裡早已經猜出來了,可如今兩個人之間相隔的卻是更加的遙遠。若是很早之前她還會感動,如今這樣的事情只是讓她覺得困擾繁瑣。她後退一步,打算離開這所院子,無論真金在也好不在也罷,其實最初開始她就不該來。
誰知,背後忽然撞上了一度肉牆,熱的有些發燙的體溫似乎在瞬間將她灼燒。
真金身體一顫,體裡不知為何有一股熱氣上涌,剛剛還清晰的頭腦此時竟然有些迷糊。他伸出手,輕輕的碰觸到那孱弱的肩,手心裡的冰涼讓他心頭快意。他原本是在屋內養病,可心裡卻總是念起很久之前的一切,他發瘋的想起她,想的讓他不由自主的出了院子來到她以往的住處。
時過多年,這裡已經沒有了她的氣息,可沒想過卻在入院的時候看見門前站著的她。那一抹身影猶如一種魔力般將他勾住,神思恍惚間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阿諾身體一顫,敏感的一個轉身朝後退去,「真金,你約我來就是為了……」她眼中有氣惱,似乎一切美好都變成了虛無。阿諾真是沒想過,沒想過真金竟然也學會了旁人欺騙與她。剛剛的碰觸,那手心裡的溫度,那急促的心跳無一不是在顯露他的心思。
眼前的男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月白色的織錦長袍,他身材原本就高大,或許因生病而使得以往氣勢減弱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氣質加上這樣的長袍,除了那張臉以外似乎換了另一個人。那一雙深褐色如同琥珀般透明的眼睛一時間竟然有些怪,哪裡怪他又說不清楚。
「進屋裡說。」真金嗓音有些沙啞,雖然說他腦海里有那麼一絲的迷糊,可現在他卻還算是清醒。阿諾剛剛提及是他約她而來,這分明是沒有發生的事情,然而此時既然發生那定然還有後招。若是真有人想要動手,阿諾出門反而不妙,不如就同他在一起,無論是誰也不能動她分毫。
阿諾看真金臉色有些不對,心裡猜想難道消息是真的,剛剛一切只是誤會?她轉身走到屋內的一張小桌之前,坐等真金還有什麼話可講。
真金進入屋內,鼻尖聞到一股舒適的香味,這種味道可說是讓他舒適至極。
阿諾伸手,從桌上拿起水壺倒了一杯茶水。水壺裡的水是溫熱的,看來真金果然是在這裡養傷。
兩人坐下,面對面卻無一人打破沉默。
忽然,真金身子一側一把將阿諾的手抓入手心之中。
阿諾一驚,瞪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她用力想要抽出手來,誰知真金的手卻緊緊的攥著一松一絲。「放開。」她怒聲喝道。
真金妄若未聞,用力一拉已經將人拽入懷中。
阿諾完全慌了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平日裡那麼冷靜的真金竟然會這樣對她?她掙扎了一下,只覺得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更強。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這樣的喘息帶著一種壓抑的欲望。「真金,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阿木爾,阿木爾,你知道我有多想同你在一起嗎?很久了,久的日日夜夜我都想要見到你,每天都想要見到你,抱著你,聞著你身上的味道,讓我覺得你是屬於我的。」真金聲音不大,似乎在喃喃自語一般,他緩緩的閉著眼睛,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間,貪婪的聞著那一股好聞的味道。他知道這是夢境,恐怕是燒的太厲害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然而,他卻不想醒,一點都不想。「我愛你,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可是我也恨我自己,是我太軟弱,是我不知道伸手,是我親自將你推了出去。」
「真金……」阿諾只覺得這一切似乎都不對,她有些亂了,這一切似乎都亂了。「真金,你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這是有人設下的陷阱,快點。」她腦海中終於將那一點想不通的地方想通了,這是要陷害她淫亂宮闈啊!
真金只覺得全身上下發燙,一股熱流直涌下身,他輕輕的親吻了那冰涼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含在嘴裡。他抱著她,緊緊的,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阿諾慌張起來,「放開我,真金,你快放開我。」她用力的掙扎,可卻根本沒辦法動作。耳邊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真金整個人朝著她壓了過來。她原本就坐的不穩,身體一側兩人便摔在了地上。滾燙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落在她的臉上,鼻樑,嘴唇。
阿諾瞪大了眼睛,眼前的真金竟然讓她覺得那麼陌生。用力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彌散開來。
真金豁然睜開眼睛,深褐色的眼眸猶如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氣。
「真金,你清醒點,你清醒點。」
真金嘴角微勾,「你在生我氣對嗎?我知道我錯了,可我也知道只有在這裡我才能得到你。」他那隻禁錮著阿諾的手抓的更緊,俊秀的臉龐因為此時的欲望平添風流。
「真金,你聽我說說話好嗎?你聽我說說話,我有很多話想要同你說。」阿諾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做,雙手被禁錮,整個人被真金壓在身下。雙腿之間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種欲望的爆發,兩人從未如此過,可這樣卻讓她心裡覺得恐怖。
真金的眼睛很漂亮,可此時的霧氣越來越濃,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阿諾的臉頰,「阿木爾,你越來越美了,以至於我不敢多看你一眼。每當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心裡總會有遺憾。」
「真金,你聽我說,你必須要清醒過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你被人下藥了。」阿諾目光一閃,正見一個人影閃了過來。
頭頂一道黑影閃過,身上的真金悶吭一聲無力壓下。
阿諾慌張的忙將真金一把推開,看見來人時臉上神色一變,「闊闊真,你究竟想要怎樣?」來人長著一張同闊闊真很是相似的臉孔,唯一不同的便是身上的那種氣質。冷靜了一瞬,阿諾立刻開口,「謝謝。」
同闊闊真相似的女子臉上依舊帶著驚慌和恐懼,握著的花瓶的手不住的顫抖,她連著咽下兩口唾沫才算穩定了一些心緒,「我看見太子殿下神色不對所以便跟過來瞧瞧,沒想到竟然……竟然……」
阿諾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真金,臉上神色複雜,她心裡明白真金也是被算計了,可她又有些不能相信。太子府是一個嚴密的地方,真金身份特殊,想要接近他下藥實在是難如登天。當然,若是親近的人用這種手段的話恐怕也是難以防備。例如,闊闊真。
「王妃,婢妾打了太子殿下該怎麼辦?」
阿諾深吸一口氣,「我們現將真金扶到床上,你在他身邊照顧他,我想這是一個局,我不得不快些離開這裡。」
哈林娜娜雙膝一彎跪倒在地,「當初若不是王妃出手相救婢妾也不會活到今日,今日之事婢妾明白該怎麼做,王妃放心,婢妾定然會聽從王妃的指示做好該做的事情。」
阿諾點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她彎下腰同哈林娜娜一起將真金扶到床上。真金嘴唇微動,模糊不清的吐出一個名字。阿諾咬了咬牙,「若是真金醒來,你實話實說告訴他便好,別的不用多言,他會做的比你更好。」
哈林娜娜點頭,望向真金的眼神很是複雜,「王妃,婢妾明白。」
阿諾不再多言,快速的出了小院朝後門離去。闊闊真如今的所作所為不知真金知道後會怎樣,可她此時再也不能留下。熟悉的穿過花園,一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後門,後門外的馬車已經等了許久。
阿茹娜一見阿諾,忙衝上前來,「王妃,可是遇見什麼事了?」
阿諾身體微微有些發軟,事情剛剛發生之時她強制壓住心中的憤怒與恐懼,如今她卻是一身的冷汗。「沒什麼事,只是有些累了。」
阿茹娜臉上帶著不安與擔憂,可見阿諾並不想開口則是也乖巧的不再多問。扶著阿諾上了馬車,才開口詢問,「王妃,是回王府還是去別處?」
阿諾癱軟在車內,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去瓊芳閣。」說罷,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似乎眼前還有剛剛的那一幕閃過。闊闊真好狠心,竟然拼著真金的愧疚也要將她推下萬丈深淵。若不是哈林娜娜的出現,恐怕現在闊闊真已經帶人去「巧遇」了吧!
她恨的牙齒緊咬,恨的全身顫抖,若真如此,那她必死無疑,絕對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她死了不要緊,只是她死之後這個天下恐怕也會大亂,以忽哥赤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就此罷休,他同真金這對兄弟定會反目成仇。而真金,他則是會愧疚,愧疚到他的脫變,要麼冷酷無情同忽哥赤爭鋒相對,要麼則是一蹶不振任由忽哥赤打殺。
阿諾不知,此時她恨,闊闊真何嘗不恨?
太子府湖邊小院,院子門前闊闊真只覺得全身發抖。站在這裡許久她都不知道這一步是否該邁出去。
面前的門緊緊閉著,院內悄無聲息,一片寂靜將她整個人壓的喘不過氣。院子裡的兩個人一個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丈夫,一個是她恨了那麼多年的賤人,可是這一切都是她親手簇成的。
若是未曾面對眼前的一切,闊闊真絕對不會想像出現在的這種痛苦。這種痛就像是將心剖開,然後倒入一杯滾燙的油,隨後再次放入一碗寒冷的冰。這樣是煎熬,是看著自己的心被一點點的挑開,血肉模糊全部都在眼前。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可是她卻要親眼的看著,從頭到尾一點都不落下。
「太子妃……」托婭此時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原本太子妃闊闊真一直都在屋內休息,可一名隱衛上前回復了幾句話闊闊真便起了身來到這裡。
這院子太子府里沒有人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曾經阿諾所住之處,在上都開平便是這一模一樣的住所。太子爺將這地方設為禁地,若不是平日管理打掃的下人絕對不會有人能夠進這裡來。是以為這地方雖然好,但是卻常年無人,只有太子偶爾會來逛上一逛。
托婭心裡疑惑不解,更是覺得眼前的太子妃自從早上從太子的院落回來後變得有所不同。以往或許還能冷靜,可現在整個人近似於癲狂,那眼裡的瘋狂太過於恐怖,那陰冷的氣息太難讓人接受。托婭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闊闊真身體晃了晃,似乎因為體力不支又或者是因為心力憔悴,整個人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但卻強力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她望著托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在門前守著,我進門去看看。」
托婭雖然有些好奇門內有什麼,可這個時候卻知道主子不讓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要多問,好奇能輕易地害死一個人。她乖巧退到一邊,應道:「是,奴婢會守好的。」
闊闊真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雖然這是她一手做出來的局,可是這一切她並不想要別人知道。無論怎樣,這是她要看到的結果,這些事情只有她看,也只有她來掌握住這樣的生殺大權。她不為別的,為的是直接將阿諾致死。
她袖中揣著一把鋒利的刀子,若是她因氣氛而直接殺掉阿諾,恐怕為了掩蓋住皇家的醜事也只能不了了之。雖然她最初想的並非這樣,可如今恨念折磨的她快要瘋了,她不得不如此下狠手。
闊闊真一步步朝前走,那近在咫尺的房門似乎很遠很遠,她步子不快,可以說是很慢。終於,她走到了門前,緩緩的閉上眼睛傾聽房內的聲音。
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發出。一切都那麼的安靜,安靜的讓她心裡更恨。阿諾那個賤人,口口聲聲說不愛真金,可現在卻是順著她下的套露出了本性。她若是不願意怎麼可能會這樣安靜,怎麼可能連求救都不發出。
闊闊真眼裡滿是恨,臉上因為這樣濃烈的恨意而變得扭曲。這一對男女欺人太甚,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廉恥。她握緊了拳,指甲鋒利的劃破她的手心而不自知。她猛然推開了房門,屋內的香氣迎面撲來。「呵呵呵,沒想到這味道竟然那麼好聞。」闊闊真臉上帶著得意的笑,一步步走入房內。
房內有些凌亂,屏風都有些歪斜。
聽見那推門的聲音,哈林娜娜可說全身害怕的顫抖,她望向躺在床上睜眼盯著床頂看的真金,一聲都不敢出。
闊闊真一步步走過來,腳步聲不是很重,可是這每一步似乎都敲打在了真金的心頭上。直到步聲近前,闊闊真才看清了一切,「怎麼,怎麼會……」她原本便是設計好的,讓阿諾同太子一起在這裡苟合,可是如今卻只看見太子一人躺在床上,床邊則是坐著一個身穿舊衣的侍妾。這侍妾她記得,正是她的娘家送入太子府中的一個。「你怎麼會在這裡?」闊闊真語氣嚴厲,聲音都冷的如同結了冰。
哈林娜娜忙跪在地上,「婢妾叩見太子妃,婢妾今日來打掃院子時見到太子殿下暈倒在院子中,所以婢妾便將殿下扶到床上休息。原本婢妾打算稟報太子妃找太醫來瞧瞧,可是太子殿下卻醒來說並不需要,所以……」她話說道此,只是斜望了真金一眼。
這樣的小動作怎麼可能逃過闊闊真的眼睛,闊闊真望向躺在床上的真金臉色發白,此時若是再不清楚自己計劃失敗便是真的瘋了。原本該在此處的阿諾根本不在,該中了藥迷糊亂情的真金卻清醒的躺在床上,周圍的氣氛變得怪異,更是變得有些難以讓她喘息。
真金目光終於從床頂上收回,他淡淡的將目光轉向闊闊真,「我想知道是什麼時候。」這話他說的不明不白,可是卻也說的明白。
闊闊真身軀一震,雙眼中閃過一抹堅韌,做都已經做了,此時害怕也沒什麼用。何況,今晨他便已經說過,從此以後他不想要再見到她,他都不願再見她,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去看你的時候。」
「果然,我猜想也是。」真金緩緩的坐起來,身上的月白色錦袍有些凌亂,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在衣領之中。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來,可笑容中透著的是失望,那雙深褐色的眼睛似乎是蒙上了一層灰,怎麼擦拭都無法變回以往的清澈明亮。「你回去吧!」
闊闊真愣住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被真金知曉以後真金會大發雷霆,甚至她也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恐怕太子妃之位不保。然而,沒想到真金只是讓她回去這麼簡單。她身體有些冷硬,似乎很難轉身,更似乎連微微動手指都覺得很難。
「滾……」真金聲音冰冷,冷的讓周圍這夏日都覺得突然變成了冬天,他看都不再看闊闊真一眼,「你要知道,也要感謝你為本宮生了三個兒子。」
闊闊真只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轉身就朝著屋外衝去。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不相信,這都是假的。原本恨極的心裡忽然間空了,似乎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眼前一片模糊,一切的一切都似乎看的不再清晰。踉蹌的腳步撞歪了屏風,搖擺的身子在剛出門的那一剎那摔倒在地。
托婭原本就十分疑惑屋裡究竟有什麼,可如今卻是再也不敢多問。看著闊闊真失魂落魄的模樣,托婭整個人猶如站在懸崖邊一般的恐懼發抖。她快步跑到闊闊真身邊,將闊闊真拉起來,一身的狼狽,手心裡的血沾染在了地上,頭髮凌亂眼神空洞。她慌神了,這樣的太子妃竟然真的如同瘋了一般。受不住的顫抖,抖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聲音也顫顫悠悠:「太……太子妃……」
闊闊真雙目瞪著前面,空洞的毫無焦距,臉上痴痴的傻笑,似乎一個沒有靈魂的傻子一般。然而,她卻覺得自己忽然間變了,更是覺得自己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全部都是因為阿諾那個賤人。若不是那個賤人,她不會這樣,也不會同真金真正決裂到沒有機會挽救。不行,她不能倒下,她要報仇,她要報復。
托婭看著闊闊真漸漸的沒了笑容,又看著她那無神的眼框裡流下清淚。不知為何,此時她卻覺得害怕。眼前的女人一會兒笑,一會兒哭,這分明是著了魔了。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屋裡走來一人,那女子身材同闊闊真相似,長相同闊闊真相似,除了氣質可以說是太相像了。
哈林娜娜眼裡並沒有什麼情緒,但她自己清楚這是她自己在隱藏。她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闊闊真,又望了一眼在闊闊真身邊的托婭。「你扶著太子妃回去休息吧!」
闊闊真又開始笑了,笑的瘋狂刺耳,似乎毫不在意身份地位,也不在意在人前丟臉。
托婭實在無奈,心裡好奇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眼前的哈林娜娜猶如她的救命草一般,這個屋裡發生了什麼只有這個女人同太子妃知曉。她張了張嘴,考慮該怎麼問出一切。
誰知,哈林娜娜立刻開口,「太子爺在裡面。」
只是這麼一句話,聲音輕的猶如一陣風就能吹散,可這句話里的意思卻足夠讓人震撼。太子爺在裡面,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托婭不是笨人,若是笨她也不會在闊闊真身邊這麼多年都沒事,並且還能得到闊闊真的信任。她對著哈林娜娜擠出一個笑來,「謝謝,謝謝……」除了謝謝兩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當然也不敢亂說。
闊闊真此時似乎已經好了一些,自己竟然站了起來,眼中的瘋狂不減,只是喃喃自語的說著「我要殺了她」。殺誰,娜仁托雅沒有問,哈林娜娜當做沒有聽見。眼前的闊闊真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才成為現在這副模樣,再多一句話恐怕就真的瘋了。
托婭無奈搖頭,又看了一眼哈林娜娜,小心翼翼的扶著闊闊真走了。
大都瓊芳閣,三樓。
站在將街道一覽無遺的瓊芳閣三樓陽台之上,阿諾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只是剛剛的事情讓她心緒平定了一些,接下來的事情卻又不得不讓她再次動了心思。
剛到瓊芳閣便得知淺荷未在的消息,去了後院又得知文應允不知所蹤。兩條消息看起來沒什麼關聯,可她卻一瞬間明白了。文應允不知何原因而離開了,淺荷恐怕預知到什麼緊跟著去尋。若是兩人能平安回來倒好,若是遇險該怎麼辦?
阿諾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一個個可能,這個時候文應允身上帶傷會去什麼地方?何況,這裡是大都,而他剛剛乾過那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再有動作性命難保。
「王妃,王妃不好了。」阿茹娜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小臉更是嚇的慘白。
阿諾心中一抽,好的不靈壞的靈,看來真出事了。
「王妃,剛剛有人傳消息過來,說文公子同淺荷因想要在天牢中做手腳而被人直接關了起來。如今恐怕正要上報給可汗知曉,是以那人將消息傳來便走了。」
「什麼?」阿諾身子一顫,她是想過會有狀況,可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天牢內動手腳,文應允難道不想活了嗎?
阿茹娜看著自家王妃臉色慘白,小臉上露出擔憂,她雖然不清楚這事情有多重要,但是看王妃臉色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
阿諾咬了咬牙,「阿茹娜,你快些幫我送一封信,送往宰相伯顏府內,親手交給伯顏大人。」說罷,她快速取來紙筆寫了一封簡訊,如今她只能拖延時間,從天牢里將人撈出來全靠伯顏的手段了。若她麼猜錯,伯顏得知消息不會袖手旁觀。
阿茹娜這邊離開,阿諾立刻就出了瓊芳閣,馬車侍衛似乎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未曾詢問便直朝著天牢行去。
天牢,顧名思義,天下之中最嚴密的牢房。
這是一處由石頭堆建起來的巨大牢籠,整個天牢除了正門以外別無出口。站在這門前,阿諾自覺心裡感覺到陰冷。
趕車侍衛乃是雲南王府內的高手,更是曾經忽哥赤身邊的貼身護衛,此時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拿出雲南王府的腰牌,別的什麼都不多說,只說進去探望一個朋友。
天牢守衛並不驚訝,收了打賞的銀子立刻放了行。
進入天牢便是一個庭院,庭院之後才是一個巨大的牢房入口。入口是一道鐵門,門邊是把守的侍衛。這院子的周圍均是設有暗衛,只要有人逃出絕對會被隱藏的暗衛出手擊殺。是以為,這天牢是天下最難逃出的地方。
文應允原本就已經受了傷,他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帶著他的叔父逃出去。如今,自己陷入牢籠不說,還將趕來的淺荷一起拉進了牢里。不得不說,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以文應允的才智不可能犯下如此錯誤,裡面自然有其他的問題。
阿諾深吸一口氣,如今沒人能夠給她一個可以靠的肩膀,忽哥赤不在大都,一切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