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2024-08-01 16:24:36 作者: 白色電話

  阿諾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昏暗,愣怔片刻才忽然想起她肯定是被抓了。傾聽周圍,一片安靜,此時她的雙眼才漸漸看清楚一切。

  這裡顯然是喜房,微弱的燭光照亮了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味道,更多的則是那熟悉的紅色紗幔。整個房間都是一片紅火,連同她面前遮擋的鏤空屏風都是由一整塊的紅玉雕刻起來的。

  身前淺荷身上只穿一層裡衣,全身上下被綁的像個粽子,雙目圓瞪著天花板,瞧這副模樣她肯定早已經醒了。

  阿諾用力扭動了一下身子,全身僵硬絲毫不能動彈,身上的繩索系的緊緊的,看樣子她自己也是被封了穴道又綁了粽子了,唯一不同的是她坐著淺荷躺著。張嘴想要喊,自然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拓跋煙容果然心思細密,連啞藥都給她們服了。

  淺荷似乎感覺到了阿諾已經醒了,呆愣許久的眼珠子終於轉了轉,見到阿諾醒來淡淡開口無聲的說了起來,「拓跋煙容那臭婆娘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我們兩個現在會在喜房?」

  阿諾瞧著她口一張一張,心中默默的想著淺荷的問題,許久她才回應道,「恐怕是想要暗殺忽哥赤,我們要想辦法報訊才行。」

  淺荷翻了翻白眼,「人都被綁了,嘴巴也不能說,怎麼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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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諾臉上流露出失落來,她一直不會武功,雖然學習了一些花拳繡腿可根本無用。高深的功夫要從小學習,如今的她根本學不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著了道。

  淺荷見她臉上流露出失落,心中也並不好受,張了張嘴勸道,「先看看再說,我覺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拓跋煙容雖然恨大元的皇族,可是從未見到她真的對忽哥赤出手。這中間,恐怕還有一些其他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不對,她肯定有目的。」阿諾想起當初忽哥赤差點命送南朝,那一次正是拓跋煙容設計的圈套。只是如今,雖然不明所以,但拓跋煙容不可能那麼好心只放過忽哥赤。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丫鬟低喚的聲音,「王爺。」緊跟著,關閉的房門被人緩緩推開。

  透過鏤空的縫隙,阿諾隱約能瞧見屋內的一切,此時她才發現原本該由她端坐的紅紗床上竟然坐了一位穿著她的喜服頭蓋紅紗的「自己」,心中一陣陣的恐懼漸漸蔓延全身,只是一瞬間她便如同置身冰窖一般的冷。拓跋煙容她究竟想要做什麼?難道她刺殺忽哥赤還要讓她親眼看著?太殘忍了,實在是太殘忍了。

  忽哥赤一步步走入房內,房內一直守著的喜婆丫鬟忙上前來,「奴婢叩見王爺,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起來吧!」忽哥赤聲音清冷,一雙眼睛望著床上端坐的女人許久,漂亮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喜婆忙跟著站起來,帶著身後丫鬟走上前,丫鬟手裡捧著的托盤上放著一桿金秤。

  喜婆笑眯眯的道,「王爺,按照漢人的規矩,王爺要挑下蓋頭。」

  「嗯。」忽哥赤伸手拿過那托盤上的金秤,「你們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伺候。」

  喜婆同丫鬟對視一眼,雖然這不符合規矩,可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普通人,這是可汗最寵愛的兒子,也是大元的殺神。雖然此時忽哥赤看起來除了異常俊美以外並沒什麼特殊,但身上仍舊瀰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冰冷氣息。

  喜婆忙行禮告退,殺神的意思她們可不敢違背。

  屋內從新安靜下來,靜的讓人心底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

  阿諾的整個心似乎都被吊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縫隙中的那個身影,內心中不斷的呼喊著「忽哥赤,不要靠近她,這是個陷阱。」可是,全身被穴道控制,喉嚨也發不出聲音的她實在是無能為力。眼睛怔怔的盯著,不知不覺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忽哥赤站在床前許久,手中拿著的是一根金色的秤桿,可他那英俊的臉上卻並沒有半絲的喜悅。氣氛越來越怪異,許久他才開口打破了沉默,「阿木爾,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嗎?」

  紅紗蓋頭,嫁衣加身,拓跋煙容不知為何手卻不由自主的緊張的握在了一起。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是那麼的近,近在咫尺,她似乎能夠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

  「想吃東西嗎?」忽哥赤走到床邊,手裡的秤桿被他放到一旁,一隻手輕輕的揭開了那一層紅紗。

  紅紗背後是一張同阿諾一模一樣的臉龐,臉上帶著緊張和拘謹,眉眼也都惟妙惟肖。「我不餓。」相同的聲音,連語氣都是那麼的相似。

  屏風之後,阿諾愣住了,她怔怔的望著那個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這才是拓跋煙容的目的對嗎?讓她親眼看著忽哥赤連真假都分辨不出,更是讓她明白忽哥赤愛的只是皮相,這同那張臉孔下面的人究竟是誰沒有關係。心裡一陣陣的抽痛,那種痛猶如心臟里有無數根細小的針正隨著她的血液流動而擴散身體每一個角落,痛的讓她連喘息都辦不到。

  忽哥赤走到不遠處的桌邊,「阿木爾,漢人有規矩要喝一杯合卺酒,今天我們大婚,雖然平日你滴酒不沾,可這次你一定要喝一杯。」

  「好,我一切都聽你的。」

  阿諾心裡猶如被人刺了一刀,忽哥赤竟然沒有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她,他竟然要同這個假扮她的女人一起喝合卺酒。

  忽哥赤一手拿著一個酒杯,那張英俊的臉龐上竟然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他走到拓跋煙容面前,伸手將金杯盞遞給她,「我們一起喝。」

  拓跋煙容心裡說不出是甜是酸,甜的是同忽哥赤喝這杯酒的人是她,酸的是她的臉上貼著另一張臉孔。眼前的男人是那麼的優秀,她喜歡他那麼多年,可他的眼裡如今才有了她的存在,然而,她卻知道那一抹淺褐色眼瞳中的身影也並非完全是她。可即使如此,她仍舊得意的望向遠處的屏風,阿諾你瞧見了嗎?他認不出,他分辨不出我是假的。

  屏風之後,阿諾望著忽哥赤的一舉一動,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暖暖的。

  忽哥赤手舉金杯,「我知道你滴酒不沾,可這杯酒一定要喝。」

  拓跋煙容緩慢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酒杯。黃金杯盞之中,那透明的液體在昏暗的紅燭下閃著特有的光澤,波光粼粼中映著的是一張同她以往完全不同的臉孔。忽然,一道紅影如同一條靈活的蛇般竄出。拓跋煙容看也不看抬手便護住自己的咽喉,手中金杯被她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金弧。只是一瞬間,接連出了三招,招招陰狠毒辣,招招想要置她於死地。

  「說,你到底是誰?」忽哥赤聲音低沉,雙眸已經染上一層怒意。他手握成拳,因過於用力而使指節發白。

  周圍的氣息變得冷起來,屏風之後阿諾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的僵持。

  拓跋煙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白皙如雪的脖子上被抓出三道血痕,殷虹的血就像綻開在雪地里的一道紅梅。她仰著頭,嘴角勾起一絲嘲笑,「怎麼,不想要殺了我只想要活捉?」

  「這裡是雲南王府,你根本逃不出去。說,阿木爾究竟在哪裡?」

  「我既然能進來自然出的去。」拓跋煙容嘴角一勾,笑容無比嫵媚。

  忽哥赤眉頭皺起,手上動作卻不慢,五指成爪直接朝著拓跋煙容的喉嚨抓去。這個女人裝扮成阿諾的樣子以為他就認不出嗎?他進門看見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床上坐著的並非是阿諾,而他不得不先試探看看這個女人的目的何在。好在,她是假扮,證明阿諾只是被她控制住抓了起來,而他只要將這個女人拿下不愁問不出阿諾的下落。

  拓跋煙容望著那快速朝自己擒來的手,目光里透出一抹自嘲,她輕啟朱唇,「你想要她死嗎?」

  爪風凌厲,吹動了拓跋煙容的鬢邊碎發。忽哥赤眼中閃過一道紅芒,可那隻手近在她的咽喉之前他卻根本沒辦法再近一分。他不能夠拿著阿諾的性命來賭,眼前的女人分明是一個瘋子,將自己的命同阿諾的命綁在一起。他可以毫不猶豫殺了她,可他卻看阿諾的命比他自己的更種。

  「怎麼,下不了手?」拓跋煙容抬起手輕輕的將忽哥赤的手撥開,她才站起身來,收回的手在臉上輕輕一扯,一張人皮面具薄如蟬翼的落在她的手中。還是以往的那個樣子,她笑著望著忽哥赤,只是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種邪氣,「忽哥赤,很久沒見了,還記得我嗎?」

  忽哥赤眼睛微微眯起,眉頭微皺,「你是誰?」

  拓跋煙容心中一痛,說不出的難過。這句話實在是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般插入了她的心,他竟然不記得她,竟然問她是誰?

  忽哥赤目光緊緊盯著拓跋煙容臉上的變化,「你究竟想要如何?你要知道,我若是見不到阿木爾平安回來你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道門。你的確賭對了,你的賤命一條我不在乎,可阿木爾的命卻無比珍貴。說出你的條件,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答應你。」

  阿諾的命珍貴無比,她的命就是賤命一條嗎?拓跋煙容心中氣憤,可她卻知道這次她不是來同忽哥赤做敵人的。殺一個人容易,可若是想要控制一個人卻是很難。她望著忽哥赤,臉上已經變回了以往的那種表情,冷冷的沒有任何情緒,雙眸深邃猶如一口深井讓人望不到底,「忽哥赤,我沒有什麼要求,今日我來一共是想要告訴你兩件事。」

  屏風之後,阿諾心猶如被人提起來一般,然而在看見兩人交手的時候她的確有過一瞬間的放鬆。拓跋煙容雖然武功不弱,可若是忽哥赤早有防備那輸的定然是拓跋煙容,可現在,近在咫尺同在一個屋檐之下,拓跋煙容竟然在用「她」的命來談條件。而條件不說,卻是要說告訴忽哥赤兩件事。

  一個人費盡心思做了那麼多,為的只是說出兩件事。那麼,這兩件事一定不簡單。

  忽哥赤雖然心裡擔心阿諾的安危,可這個時候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你快說。」

  拓跋煙容嘴角一勾笑了起來,「這兩件事中的第一件事也正是你在調查的事情,關於你母親。」

  阿諾心中一震,雙眸瞪的大大的,忽哥赤的母親之死是個禁忌,雖然所有人都懷疑是察必皇后動的手腳,可不得不說根本是全無證據可言,否則忽哥赤也不會安奈的等到如今。

  果然,聽見這句話忽哥赤的表情微微起了一些變化,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他聲音冰冷,語氣中卻透出了一種壓抑住的急切,「你都知道些什麼,快說。」

  「你母親真正的死因。」拓跋煙容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屋裡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而變得冷了起來。

  忽哥赤眉頭皺起,雙眸緊緊的盯著拓跋煙容,「你說……」

  「我知道。」拓跋煙容再次開口,「殺了你母親的人並不是察必皇后,她只是在推波助瀾,而非是真正的兇手。」

  「你胡說,我一直都在調查,所有的線索都直指察必,你現在告訴我說我母親不是她害死的,你究竟想要什麼?」忽哥赤眼中紅芒閃爍,抬起手便是一掌揮出。

  拓跋煙容哪裡想到忽哥赤會突然出手,整個人不防被一掌擊中,身體斜飛而出直直撞上了不遠處的梳妝檯。

  一片凌亂之中,拓跋煙容一聲不吭的支撐著身體坐起,她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卻依舊渾然不知般的在笑,「忽哥赤,你是否已經想明白了?」

  「說,阿木爾究竟在哪?我這裡不需要你妖言惑眾,我只要你告訴我阿木爾的下落。」

  阿諾望著忽哥赤的背影,他很想告訴他她就在屏風後,可是如今她根本沒辦法告訴他,她就像一個不能動的物品,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屋內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忽哥赤雙眸赤紅的盯著拓跋煙容,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若是這個女人說出阿諾的下落,他不介意立刻送她去死。

  「咕嚕嚕……咕嚕嚕……」

  忽然,一陣怪聲傳來。

  拓跋煙容臉色一變,手緊緊一抓,一隻雕工精美的首飾盒直直朝著忽哥赤正面砸去。

  首飾盒呼嘯而去,風勁不小可見拓跋煙容用了全力。忽哥赤面色沉凝,抬起手便是一擋。雙方力量巨大,原本便是鏤空雕刻的首飾盒終於承受不住在空中散架,盒中首飾如同天女散花般四落。光芒一閃,一枚紅色戒指映光而亮,牆壁上豁然出現了一張圖。

  拓跋煙容一愣,顧不上身上的傷勢飛撲而上去撿戒指。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忽哥赤雖然不知為何卻也深知那枚戒指中隱藏了秘密。此時,腳下一動便要去搶。

  「忽哥赤,你想阿諾死嗎?」見到忽哥赤前來同她相爭,拓跋煙容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雖然只是一瞬間閃現出一張圖,可她卻清楚那圖究竟是什麼。聽見阿諾的名字忽哥赤腳下遲疑了一瞬,正是這一瞬讓拓跋煙容一把抓住了戒指。她仰起頭,「哈哈哈,最後還是我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毒,「玉兒那個賤人竟然敢騙我!」她五指收攏緊緊將戒指攥在手心。

  忽哥赤已經停手,警惕的望著眼前的女人。這個女人做事心狠手辣,演技更是高超。「說,阿木爾究竟在哪?」

  拓跋煙容抬起頭,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忽哥赤面色一變,「好狡猾。」說罷,他抬手就朝拓跋煙容攻去。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拓跋煙容同他對了一掌,身體急遽後退,「我給她服了毒,你若想救她的命就要快!」 此時她人已經閃至門前,一個閃身便沖了出去。

  「公主,屬下掩護你。」

  「撤。」

  門外傳來的對話讓忽哥赤面色更凝重了一分,他明白拓跋煙容有接應就在門外,可他也以為自己王府里的侍衛定能早一步發現將他們的命留下。然而,對話聲傳來他更明白了一切都慢了一步。

  忽哥赤懊惱的用力揮出一掌,洞開的門被掌風掃過緊緊關了起來。他轉身就朝著屋內的屏風走過去,扯開屏風正對上一雙清寧的眼睛。原本凝重不耐煩的臉上終於有些鬆弛,「阿木爾……」他彎下腰,將阿諾抱起來就朝床上走。

  阿諾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圍,原本提起來的心終於穩穩的落下。忽哥赤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替她解開了穴道,身體裡的血液緩緩的一點點恢復流動,麻木的四肢也漸漸有了知覺。她張了張口,喉嚨生疼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阿木爾,你被灌了啞藥?」

  阿諾點頭,看著忽哥赤的眉頭漸漸糾結在一起,隨後便瞧見忽哥赤大步走出了屋子。屋內靜悄悄的,就剩下了她一個人。正在此時,一聲咕嚕嚕的怪想終於讓她想起來屏風後的地板上還有淺荷在躺著。

  她快速起身,因剛解開穴道腳步有些僵硬,身形不穩便摔在地上。門再次被推開,忽哥赤一臉擔心的衝過來,「阿木爾,你想做什麼?」

  阿諾臉色微紅,伸手指了指被扯開的屏風位置。

  順著所指望去,忽哥赤臉色微微變白,「我剛剛沒注意。」

  屏風之後淺荷翻了翻白眼,爺您終究是有多麼的不在意才會將她這個大活人給完全忽視掉?

  「王爺,王妃無恙,這啞藥只是短暫時間讓王妃失語,微臣推斷明日清晨王妃應該便能發出聲音了。」乞顏御醫恭恭敬敬的道,一雙眼睛定定看著自己的鞋尖,心中有疑問臉上卻步露出分毫。

  忽哥赤擺手讓他出去,「你下去吧!」

  乞顏御醫行禮告退,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替兩人關上門。門外涼風一吹,他腦子也清醒了不少。而另一側,小丫鬟也在等候著。「另一位病人在哪?帶路吧!」

  「是,請御醫跟奴婢來。」

  屋內,一室溫馨,燈燭微照映出兩個相依偎的身影。

  阿諾一隻手緊緊的攥著忽哥赤的手指,她想說話,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問。可是,這個時候她偏偏發不出任何聲音。

  忽哥赤臉微微有些紅,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勉強。大婚之日他原本是想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可是卻因為他的疏忽差點將她置於險境。這樣的日子,他並不喜歡,眼前的人他反而更加珍惜。

  阿諾輕輕攤平忽哥赤的手心,她一臉擔憂的用手指輕輕的寫著,「忽哥赤,我很好,你不要不開心。」

  忽哥赤心中是有點悶悶的,但瞧見這句話時一股暖流緩緩的淌入他的心裡。摟著阿諾的另一隻手臂僵了一僵,「我沒有,只是有些後怕。」他的確有些後怕,若是拓跋煙容真的起了歹意,那麼阿諾還會有命在嗎?

  阿諾仰起頭,望著忽哥赤臉紅了紅,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如今她心裡卻緊張的如同不經人事的小姑娘一樣。雙手溫柔的環住忽哥赤的脖頸,嘴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忽哥赤糾結的眉心。她不想要他不開心,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去想那麼多的如果。

  「阿木爾,以後不要輕易出門,拓跋煙容不會輕易放手。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何今日拓跋煙容只是將你抓在屏風之後而非帶離大都呢?她應該知道你對我來說的重要性,更應該清楚用你來做人質便是拿捏住了我的軟肋。」

  阿諾搖了搖頭,表示她並不清楚。可是在心裡她是明白的,身為一個女人,當看見另一個女人對自己的相公露出那種愛慕的眼神時是無比敏感的。拓跋煙容可以把她帶走,可是她對自己更加自信。

  阿諾嘆了口氣,她自信忽哥赤喜歡的只是阿諾的這副皮囊,她更自信忽哥赤會在聽她講兩個條件以後便同意合作。可是,她卻沒想到當時一天未能吃飯的阿諾肚子會叫,原本只是想要阿諾看清一切心中深受打擊,可卻在這個意外之下露出了最大的破綻。

  阿諾望著忽哥赤,心裡緩緩的顫抖著。這個男人對她愛到骨髓,他一眼就認出了假扮的自己,猜測出自己藏身之地更是連施捨對方一個說完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眼角微微濕潤了,其實,她知道他也想要從拓跋煙容口中得知真相,只是在他的心裡她比那真相更重要。

  忽哥赤喘息微微重了起來,眼神溫柔如水,「阿木爾,我們……終於成親了!」

  阿諾臉熱的發燙,手輕輕解開了自己衣裳……他們成親了,從今日起她便是堂堂正正的雲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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