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胭脂江山> 第28章三千媚水4

第28章三千媚水4

2024-05-03 10:55:03 作者: 妃小貓

  雲鶴樓樓面寬敞,共有二三層,後院還設有花園及高台臨水閣,此處便是高台其中一間臨水閣,閣與閣之間隔開有一段距離,每間客人交談聲幾乎都聽不清晰。在閣中用膳,推開窗戶,可眺小河之上的美景及健康城中煙花夜色,據聞許多文人雅士頗愛在此一邊聚餐,一邊舞文弄墨,享天南地北美食的同時,也享盡南齊的繁華。

  只不過,這幾間小巧的水閣,價格過於昂貴,能在此一擲千金的人並不多,即便有錢有權勢之人,也未必每個都樂於鋪張。那花郎君知此處雖有人看守,卻客人並不多,才將蘇年虜來這裡。

  進來之時,並不見有客人落座,房中燈火亦未點齊全,這時,卻從那簾幕後的一隅角落裡走出來一道高大的人影。

  玉嬌郎微微眯眼,蘇年則費力的將眼睛睜開,眼前模糊的五官漸漸變得清晰,震撼得無法動彈。

  是他!

  怎會是他……

  請記住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就連玉嬌郎眼底也閃動著驚訝的光和一絲絲的嫉妒,又有絲莫名的興奮:「今日真是好事成雙,老天成全,教我遇上個美人不說,還遇上個如此尊貴絕世的人物,嬌郎活這麼大,還從未動過心,心肝兒,你是從哪裡來。」那言語間直白的語意讓蘇年一陣毛骨悚然,極其反胃。

  蕭鸞漆黑的鳳眸微微一縮,眸底沉瀲著讓人渾身發抖的寒意,指尖輕彈,叮的一聲,暗器刺入牆面,再反射向玉嬌郎命門,玉嬌郎面色微變,下意識抬扇遮擋,暗器洞穿扇骨,玉嬌郎迅疾閃避,比女子更細緻的面龐上依然被割出一道血痕。

  玉嬌郎摸著受傷的臉蛋,雖有絲氣怒,仍是口中犯賤:「若是同道上人,何不報上名姓,想要一同享用這小娘子,嬌郎亦不是那般不通情達理之人,興許嬌郎還能一起把你也伺候了。」

  蕭鸞目如寒冰,冷視睥睨:「憑你這種齷齪腌臢之輩,也配知道我的名姓?」

  「好絕情的男人,倒更讓嬌郎起了興致。」那玉嬌郎和那花郎君一般,似都是麵皮比城牆還厚的無恥之徒,別人越罵,他越是興奮。

  玉嬌郎本還想上前和蕭鸞激鬥「纏綿」一番,卻陡然聽得門外傳來數道腳步聲和雜亂人聲,見形式不妙,便目光一閃,飛快從地上攔腰挾了蘇年,連連退至窗邊,蘇年顫顫閉上雙眼,眼見著玉嬌郎就要挾了她翻窗而去,窗門砰地一聲,耳邊傳來玉嬌郎切齒的一聲:「也罷,這小娘子今日便讓給你,若有機會再遇,嬌郎斷是不會再心慈手軟。」

  她感到自己被凌空拋了出去,教一雙臂膀接住,鼻端飄來冰蟾的香氣,她痛苦地蜷住身體,聽到腳步聲已至門外,和頭頂蕭鸞低沉的一句:「你先走。」

  模模糊糊之中,似有一抹身影,從他剛才所處的角落飛快走出,兩人彼此凝視一眼,那抹身影便一躍而出,與那玉嬌郎同樣消失在窗外。

  也許,剛才房中藏著的,不止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那,另一個又是誰?

  與此同時,門教人推開,夜光中的燈火映著一道勝雪如仙的高大身影,凍人的晚風吹動著他肩頭的長髮,皇太子微微抬頭,目光在她身上一凝,對上正將她摟抱在懷的蕭鸞:「如此巧合,怎麼堂皇叔也在?」

  緊隨在皇太子蕭長懋身後進來的,是兩抹熟悉的身影,淮南長公主及月娘。

  她們也是雙雙訝異:「景棲?」「侯……爺!」

  耳邊傳來他們的聲音,蘇年的神智逐漸飄遠,她仿佛看到飄著鵝毛大雪的塞外,娘裹著厚厚的鹿皮帽子,坐在烘著火炭的氈包里為她縫補著衣裳,清瘦姣好的面容上,總帶著淡淡的憂愁,替她抹去小小臉蛋上的髒泥,柔軟的說著:「別哭,你哭,別人更瞧不起你。」

  她頂著凍得通紅的臉,說:「娘,年兒疼。」

  娘含著憐惜的笑,像一抹溫暖的陽光:「疼,能讓你長大。」

  她問:「長大,他們就不打我?」

  娘搖頭說:「不,長大了,只會更疼。你要記住,幸福來之不易,再苦再痛,都是考驗,年兒的一生還長,娘的幸福已經擁有了。」

  「娘胡說,娘不開心。」

  「娘沒胡說,你就是娘的天賜。」

  娘溫柔憐惜的笑臉忽然化作一張張極力指摘的面龐,她跌在泥地里,任憑冰冷的雨水潑打在她的身上,嘲笑的唾罵聲將她淹沒:「是你害死了你娘,是你,你是中原的野種,不配做我們遊牧族人的公主,你是妖孽,是禍星——滾出草原吧……」

  一股悲憤將她從深深的黑暗拉回,她試著睜開眼睛,抬了幾次眼皮,仿佛沉重得像被沉甸甸的石頭壓住,身上的痛苦一點點被喚醒,渾身的熱燥一股股朝身體的某一處流竄,難以言說的痛楚,讓她只想解開衣裳,汲取空氣中的冰冷涼意……

  還有些稀里糊塗,神智模糊,只聽到耳邊傳來兩道人聲,隔了一段距離,低低迴響在房中,那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你打算娶她?」女子的嗓音清柔低婉,不揉一絲雜音,淡淡的一聲,既能撥動男人的心弦,如此美妙的聲音,不禁讓人聯想主人的容貌。

  「這不該你問。」男人的嗓音異常深邃。

  女子進而道:「她是公主,侯爺碰了她,自是要娶。」

  「誰說本侯碰過她?」

  女子淡淡的說:「那花郎君將她虜進房那一刻,你我皆看在眼裡,所見所聽,難道,我說錯了?」

  雖看不見男人的神情,卻分明能感到幽黑眸光閃動,瞬頃籠上一層寒冰:「既是所見所聽,你更該知道,全是她一人胡言亂語,毀我清譽。」

  女子似沉吟了一聲:「可她身上,披著你的氅子。這侯爺怎麼說?」

  男子冷冷一笑:「既要這麼說,你莫忘了,是你讓本侯出手救她,原本她的死活,與我何干?」

  女子遲疑道:「那是因為皇太子在門外,趕來,你才……」


關閉